在文联的精锐部队中,有一支劲旅被称为文艺评论家协会。批评和评论古往今来都是推动文学发展、文艺繁荣的强大力量。 批评和评论要有思想、要有见地,更要有胸怀和胆识。前几天,读到一位朋友的《当文艺批评遭遇“安全”问题》的文章后,感慨颇多。纵观文艺现状,人为的禁忌和世俗的潜规则都在或多或少的左右着批评家、评论家的思想和手脚,不敢放胆更不敢放言。其原因就是有些“权威”碰不得,即便他的画作或诗作、小说或散文、歌词或歌曲有明显的硬伤,漫说是目光如火的评论家,就是普通百姓也能看出的硬伤,你却不能客观的、正直的、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之所在。否则你就是人身攻击、你就是侵犯名誉,你就是大逆不道,你就是犯上做乱,甚至“权威”还会把你告上法庭,所以朋友无限唏嘘地发出“批评家思想的利刃正在法律的威慑下被庸俗的世故人情磨钝,”的无限感叹! 某些“权威”正在或已经成为摸不得的“老虎屁股”,评论的自由空间似乎就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沈从文在北京居住的“窄而霉小斋”。说到沈从文,随便谈谈沈从文关于批评的故事。沈从文也曾批评过鲁迅,但他同样承认鲁迅对中国文学的巨大贡献。对于沈从文的批评,鲁迅并没有怒发冲冠,撰文棒打,相反却认为沈从文是中国优秀的作家。批评者的胆识和被批评者的胸怀跃然纸上,令人扼腕称赞。当今的政治、经济、社会环境不知比鲁迅、沈从文时代要好多少倍,但文艺批评的环境却不敢恭维。你在“权威”,还有鲁迅权威吗?鲁讯都能“俯首甘为孺子牛”,你就一点担当的胸怀都没有吗? 我的那位朋友在《当文艺批评遭遇“安全”问题》时谈到文艺批评的棱角和锋芒、力量和洞见、犀利和尖锐。文艺批评不是和稀泥、文艺评论家更不是和事佬。既然是批评,就要批到痛处,而批到痛处就难免语言犀利甚至尖锐;被批评者所不能接受的往往就是这种犀利与尖锐、棱角与锋芒。你说一百句好话他或许心不在焉,因为他听顺耳了;但有一句话冲“肺管子了”,他会立刻拍案而起,怒火中烧,动不动就法庭上见。容不得别人批评一句,这哪里是“权威”应有的风范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权威”的这种蛮横心态也大都是被评论们文章的“雨露”滋润出来的。翻看报纸或收听广播,各类作家的各类作品研讨会几乎每天都有,评论家们也大都列队齐整,正襟而坐,侃侃而论。甚至在不认识作家、没读过作品的情况下也能人云亦云、照葫芦画瓢地恭维一番、阿谀奉承一番,然后美酒一喝、红包一揣喜滋滋地扬长而去。这种现象虽不敢妄说极为普遍,但也绝不是个案,应该值得反省和深思。某官员出版一部长篇小说,某评论家闻之,不但自己着手写评论大加褒奖,而且还组织七、八个人群起而“捧”之,殷勤之至,苍天可鉴。不巧的是,正当热“捧”之际,那个官员因年龄而告退,八、九篇评论见诸报端者无几,组织者抱怨评论阵地小而又小。试问,倘若这部小说不是出自官员之手,你会组织一帮人给予褒奖吗?倘若这部小说能和《白鹿原》、《古炉》比肩的话,真正的、客观的评论文章能没有发表的阵地吗?评论界无原则的恭维、奉承以及原则上回避直言和真话的现象,无疑是在助长“权威”的霸气与霸道。“批评家思想的利刃正在法律的威慑下被庸俗的世故人情磨钝”,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问题的另一个方面则是批评队伍中有些人不能自重、自律和自觉,因小而失大、见利而忘义。批评,如果是思想者高举的一把利剑时,“权威”奈我何也! 文学的发展需要批评,文艺的繁荣需要批评。批评的力量和促进作用是不可忽视的,而批评者的胆识、素质、禀性和品格更要向钢铁那样去炼成。 2011年7月6日 于穹庐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