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孙宏开、胡增益、黄行主编的大型国情专著《中国的语言》最近由商务印书馆作为精品图书在北京出版发行。全书16开,豪华精装带封套,正文2638页,约360万字,王均、许嘉璐、江蓝生为本书写了序言。全书分概论、汉藏语系、阿尔泰语系、南岛语、南亚语、印欧语、混合语等7编,收129种分布在中国境内的语言,每种语言有500字左右的英文提要。 《中国的语言》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开展对我国语言调查尤其是少数民族语言调查取得成果的全面反映,是凝聚了几代语言学家劳动和智慧的结晶。自20世纪50年代起,国家就组织了大规模的少数民族语言调查,为解决无文字的少数民族创制文字,为文字不完备的民族改革和改进文字,开展了全国性的少数民族语言普查工作,积累了大量的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完成的第一批研究成果——部分少数民族语言的介绍,1959年曾经作为国庆10周年献礼。其后,随着少数民族语言调查研究的不断深入,中国的语言状况全貌陆续展现,直至20世纪末,我们实际调查研究了130种语言,除俄罗斯语外,本书对已经掌握的语言逐个进行了简要的介绍,每种语言都有2-4万字。 我国有56个民族,为什么会有130种语言?《中国的语言》在概论的第二章,关于中国的语言识别问题,对这个问题做了简要的回答。也就是我国有一些民族使用两种或多种语言。例如:高山族使用阿美语、排湾语、泰耶尔语、布农语、鲁凯语、赛夏语、赛德克语、雅美语、巴则海语、邹语、卑南语、沙阿鲁阿语、卡那卡那富语、邵语、噶玛兰语等。布依族:布依语、莫语。东乡族:东乡语、唐汪话。哈尼族:哈尼语、桑孔语。瑶族:勉语、布努语、拉珈语、巴哼语、炯奈语、优诺语。裕固族:东部裕固语、西部裕固语。藏族:藏语、却隅语、嘉戎语、白马语、扎坝语、纳木义语、尔苏语、贵琼语、史兴语、木雅语、尔龚语、拉乌戎语。汉族:汉语、临高语、标话、村语、茶洞语。珞巴族:崩尼-博噶尔语、义都语、苏龙语、崩汝语。毛南族:毛南语、佯僙语。回族:回辉语、康家语。蒙古族:蒙古语、卡卓语、图瓦语。景颇族:景颇语、载瓦语、浪速语、波拉语、勒期语、仙岛语。门巴族:门巴语、仓洛语。彝族:彝语、普标语、布赓语、末昂语、拉基语、蔡家话。怒族:怒苏语、柔若语、阿侬语。土族:土族语、五屯话。仡佬族:仡佬语、俫语。壮族:壮语、布央语、诶话。纳西族:纳西语、堂郎语。苗族:苗语、巴那语。仫佬族:仫佬语、木佬语。维吾尔族:维吾尔语、土尔克语。傣族:傣语、布芒语等。 《中国的语言》对语言和方言的界限划分采取了实事求是的态度。中国的语言状况非常复杂,方言分歧非常大。如何划分语言和方言的界限,是一个国内外存在大量分歧的学术问题。就我们已经掌握的资料来看,国外语言学界多数情况在划分语言和方言界限时采取的标准比较宽,我们则比较严。国外往往把我们处理为不同的方言,看作独立的语言。本书在导论中有一章专门讨论了识别语言的必要性和标准,提出了区分语言和方言界限的依据,这是从我国的实际情况出发的。是否正确,有待于实践和时间的检验。 中国有丰富的语言资源,语言类型各异,有共性,也有特殊性。从语言类型学的角度对千姿百态的中国语言进行比较全面的分析,这还是第一次。本书第一编第三章用了比较大的篇幅从汉语和各少数民族语言中提取若干语音、语法参项做依据,简要分析和归纳了中国语言的类型特征,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分类。如果在词法平面用类型指数作量化标准来分析,阿尔泰语系和南岛语系语言具有典型的综合-黏着语特征;侗台语、苗瑶语、孟高棉语具有典型的分析-融和语的特征;汉语和藏缅语在类型上都是不典型的语言。语族或语言内部也可能存在类型的差异。藏缅语族中,彝缅语倾向融和型和分析型,藏语支和羌语支语言倾向黏着型和综合型。北方汉语倾向合成型和黏着型,南方汉语倾向孤立型和融和型。 《中国的语言》还收入了分布在广西、四川、西藏、青海、甘肃等不同地区、不同类型的5种混合语。中国各民族很早以来就互相杂处,他们的语言彼此接触、互相影响是非常普遍的事情。自从20世纪80年代初语言学者在青海首次调查记录五屯话并在《民族语文》杂志刊布以来,混合语在中国大地陆续被发现,引起了国际、国内学术界的重视和兴趣。语言深度接触所产生的语言混合现象并不是中国特有的现象,早在20世纪前50年就出现了“克里奥尔”(Creole)、“皮钦”(Pidgin)、“语言底层”等语言混合现象的研究和讨论,它早就是语言学界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本书仅仅是一种尝试,目的是引起学术界对语言接触研究和语言混合现象的兴趣和重视,推动混合语理论及相关问题的讨论和研究。随着社会变革和经济一体化的加速,语言接触将更加广泛、频繁和普遍,这方面的研究课题将是语言学界无法回避的,我们必须认真应对。 《中国的语言》是集体著作,一共有100多位作者和编者。其中有10多位专家学者已经过世。在调查研究少数民族语言的过程中,许多专家学者,历经了无数艰难困苦,跋涉在崇山峻岭,雪域高原,边境海岛,有时候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开展语言资料的收集和记录,他们为新中国的语言科学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编辑本书的过程中,编者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尽可能保留原作者的观点和风格。在体例、内容方面,编者虽然有统一的要求,但在许多地方,不强求一致,修改或删除作者自己的观点。 《中国的语言》的框架是按照汉藏语系、阿尔泰语系、南岛语系、南亚语系、印欧语系、混合语的顺序排列的。在语系内部是按照语言谱系分类远近关系的顺序排列的。其中汉藏语系有76种语言,阿尔泰语系21种,南岛语16种,南亚语9种,印欧语1种,混合语5种。此外还有朝鲜语,由于谱系分类目前还没有定论,暂时列在阿尔泰语系后面。由于汉藏语系语言比其它语系语言数量多,情况复杂,因此除了有语系、语族特点的论证外,藏缅语族语言还有语支的论证。本书所介绍的南岛语主要分布在台湾,大陆也有零星分布,其中有的资料是作者自己记录的,多数引用了台湾学者调查研究的成果,在引用时我们尽可能注明了出处。关于语言谱系分类,本应该建立在深入的历史比较研究的基础之上,虽然作者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尽可能摆出一些证据,以表明它们的共同特点,但目前这方面的工作仍然需要加强,现在的分类意见仅仅是根据初步调查研究的成果提出的,有待于深入研究后加以完善和修订。 《中国的语言》一书所展示的语言中,有相当一批语言已经濒危或正在走向濒危,个别语言在调查研究资料公布之际,已经完全失去交际功能,成为少数老人记忆里的语言。但是,语言是历史的产物。语言伴随着民族的产生和发展,记录着民族的兴衰。语言除了它的交际和交流思想的功能外,还有许多其它职能。例如:语言作为文化载体,积存和蕴藏着丰富的文化现象;语言作为信息载体,是使用该语言群体千百年来积累的知识和经验的总和,每个民族语言都记录着人类知识的一个侧面和局部,是人类知识和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作为一种认知系统,一种思维方式的直接体现,包含着该语言使用者对客观世界的认知体系。这个体系有共性,也有特殊性。这个体系随着社会的进化而不断精密化。语言作为民族或族群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区别于其他民族或族群的重要特征。本民族对自己的语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此,一般来说,语言的消失会给这个民族带来心理上不可弥补的缺憾、阴影和不快。因此建立和谐社会的过程中,建立一种母语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和谐共处,多语种并存并用,各施其职,各展其长,各得其所,这是各民族人民群众企盼的一件大事,也是保护语言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的一件大事。 《中国的语言》的出版,为人们了解中国语言多样性和复杂性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窗口,是中国语言学由年轻走向成熟的一个重要标志。 主编联系方式: 孙宏开:电话64433692,13341090014 电子邮件:hksun@public3.bta.net.cn 胡增益:电话66155916, 13693059220 黄 行:电话68932541, 13910786876 电子邮件:huangxing@cass.org.cn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