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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乌布西奔妈妈》、《天宫大战》、《恩切布库》和《西林安班玛发》，在满族说部的分类体系中属于“窝车库乌勒本”。这些文本中描绘了多位女神的形象，这些女神分属不同的层级，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她们经过与男神的斗争，奠定了天庭和人间的秩序；对女神乃至于对女性的尊重、敬仰一直延续在满族文化中，也存在于当今的满族生活中。 关键词：女神; 男神; 变形; 二元对立; 在中国北方少数民族神话或史诗中，女性神灵有的会飞，有的会变形，如赫哲族《伊玛堪》中的女性可以变成阔力[1]，或本身就是女萨满。据不完全统计，在满族说部“窝车库乌勒本”《乌布西奔妈妈》、《天宫大战》、《恩切布库》、《西林安班玛发》中有近三百位女神。 一、女神的层级 三百女神，并非确指，有的女神有很鲜明的形象，有的可能只是简化为一个名字，有的更被湮没在神话中，有的也男女难辨，但我们从保留下来的文本中还是能够读懂在女神的原初状貌，其中比较独特的是女神的级别。我们认为女神可以分为三个层级。 （一） 第一层级 是开天辟地时的三女神，也就是最早的女神，天母阿布卡赫赫（满语abka hehe,即天女）和她的姐妹地母巴那吉额母（ba na，土地之意）、星神卧勒多赫赫，还有日、月、七星[2]。 关于阿布卡赫赫的形象，在满族神话中也有不同的解读，一个是水泡说，《天宫大战》中提到在世上最古最古的时候，“是不分天、不分地的水泡泡，天像水，水像天，天水相连，像水一样流溢不定。水泡渐渐长，水泡渐渐多，水泡里生出阿布卡赫赫”[3]。一个是柳生说。“阿布卡赫赫的早期形象即为一个巨大的孕生万物的女阴，而柳就是女阴的象征，由此就派生出柳生人类和宇宙万物的神话”[4]。 而巴那吉额母、卧勒多赫赫的来历比较一致，由阿布卡赫赫上身裂生出卧勒多赫赫，下身裂生出巴那吉额母，同时出现的神有“阿布卡气生云雷，巴纳姆肌生谷泉，卧勒多用阿布卡赫赫眼睛发布生顺、毕牙、那丹那拉呼”[5]。 还有一个女神被民众称为第四位母神，即东海奥姆赫赫女神。在众宇神之中，她位列在阿布卡赫赫、巴那吉赫赫、卧勒多赫赫之后，统驭宇地、海洋、生死、光明。东海女神德里给奥姆妈妈[6] 是地母巴那吉赫赫口水化生而成。天地初开时，阿布卡赫赫鏖战恶魔耶鲁里，不慎被耶鲁里擒缉。在最危难时刻，地母巴那吉赫赫用口水喷射耶鲁里。化形出一位半坐在鼓上的鱼首裸女大神——德里给奥姆妈妈。东海奥姆妈妈女神，因是地母巴那吉赫赫口水幻化，又是阿布卡赫赫炯炯日火凝生。故此，她具有地母、天母，双神体魄、体魂、慧目、慈心，无上神威神圣，永世给人类播送热和光明。她身边有众多女神，最得力的助手便是托日神与迎日神。 （二） 第二个层级 是女神的子女，她们或是化生或为裂生出的。 阿布卡赫赫的爱女西斯林女神，“她统管天宇的风气，能小则小，能大则大，所以能背得动装满星云的桦皮口袋”[7]。她是一个特殊的女神，与耶鲁里一样，男女同体，她既是男神，又是女神。这个男女同体的神又被称之为风神西斯林，阿布卡恩都力的爱子，是阿布卡恩都力的两双巨脚所化生，风驰电掣；还被称为雷神，是阿布卡恩都力酣声化形而成的巨神，头发白身长手，喜驰游寰宇，声啸裂地劈天，勇不可挡。西斯林由阿布卡赫赫的爱女变为男性神，缘于她“贪睡，惹出大祸，被三女神驱逐出天地之外，夺去了她的女神神牌。西斯林从此改变了神形，后来成了耶鲁里伙下的男性野神，放荡不羁，驰号天地之间，撼山摇月，成为万物一害。”[8] 德登女神原是阿布卡赫赫的一只脚，她的职责是守视天穹。 阿布卡赫赫生出的神有气生云雷，眼睛生日月、小七星，头发变成森林，汗水变成了溪河，腋毛变成水龙，即木刻恩都力；身上的香肉变成者固鲁女神，即刺猬神，而依尔哈女神也是阿布卡赫赫身上的香肉变成的。阿布卡赫赫从身上搓下来的泥做了无数米亚卡小神能伸能缩，钻进地下；身上搓落成泥生出兴克里女神，能在黑暗里钻行，迎接和引导太阳的光芒照进暗夜，即鼠星神祗。 巴纳吉额姆的女儿是福特锦力神，她是“生得四头六臂八足的大力神，与德登女神同样是身高齐天，只不过她不守视天穹，而是护视九层天穹的下三层。四头分视四方，眼睛能观察到鸟虫也飞不到的地方，能看穿岩土峦岳。她的六臂能够托天摇地，拔山撼树，能缚捉住千里之外的飞鸟奔兔，闭眼伸手就能采摘野果，辨别百草，她长着人脚、兽腿、鸟爪、百虫的足，跑起来连风也追不到。她的身姿与姊妹神德登女神正相反，粗矮雄阔，像一座横亘千里的峰岩。”[9] 突姆（tuwa，火）火神长在巴那姆心上，身上的火光毛发，变成依兰乌西哈、那丹乌西哈、明安乌西哈和图门乌西哈。 关于卧勒多赫赫的后代未见提起，只是其星袋中的神为那丹女神即星神，化为无数星星。 （三） 第三个层级 是女神的侍女或其他动物神。 阿布卡赫赫身边的女神[10] 有霍洛浑和霍洛昆女神、大侍女喜鹊、二侍女刺猬，三侍女奥朵西[11]（小姑娘）。动物神有侍女嘎思哈（白鹊女神），夹昆妈妈——开天辟地的鸟神，塔思哈——虎神[12]（阿布卡的坐骑），者固鲁女神（护眼女神）刺猬神，“通天桥路分九股，九天九股住着宇宙神，都是耶鲁里从地上赶上来的。九股住着三十妈妈神：一九雷雪三十位，二九溪涧三十位，三九鱼鳖三十位，四九天鸟长翼神，五九地鸟短翼神，六九水鸟肥脚神，八九百兽金洞神，九九柳芍银花神”。阿嘎妈妈执掌宇宙的雨水，额顿妈妈执掌宇宙的游风，她们都是阿布卡赫赫的侍女。[13]窝米纳女神主管宇宙间百虫草木的精灵。[14] 还有阿布卡赫赫“忠实侍女古尔苔，受命取太阳光坠落冰山，千辛万苦钻出冰山，取回神火温暖了土地。宇宙复苏，万物生机，古尔苔神女困在冰山中，饥饿难耐，误吃耶鲁里吐出的乌草穗，含恨死去，化作黑鸟，周身变成没有太阳的颜色，黑爪、壮嘴、号叫不息，奋飞世间山寨，巡夜传警，千年不惰，万年忠职”[15]。 阿布卡赫赫定四方，形成新的神（西方神为洼勒格女神，东方神为德立格女神，北方神为阿玛勒格女神，南方神为朱勒格女神，中位神为都伦巴女神），其他还有自然现象神[16]、动植物神、文化神。 巴那吉额姆[17]生出天禽、地兽、土虫，西离妈妈女神、塔其妈妈星神、芍单乌西哈、都凯女神。 卧勒多赫赫布星妈妈，人身鸟翅，身背装满星辰的小皮口袋，主管天宇、星辰、星路、星桥，身边有亲随女神四十二位辅佐她。 德里给奥姆妈妈，受三女神之命，为了把太阳光辉，世世代代普照万物生灵，将自己的心灵火光，吐出一块，凝生成一个新日——光芒万丈。它能常棲居在万物的心灵中，使万物聪慧、照明，总能识途，不会迷茫。它自称查拉芬妈妈神群，统辖主宰女寿神、男寿神、老寿神、小寿神，兽寿神、禽寿神，万花万草万木万鱼万虫万万生命的护寿神。 我们注意到，在有的神话中已经很少提及阿布卡赫赫这一女神形象，取而代之的是男性大神阿布卡恩都力。如风神称为西斯林，雷神亦作西斯林。在《天宫大战》中西斯林是阿布卡赫赫的女儿，后因犯错被逐出天宫成为耶鲁里的帮凶。之后变成阿布卡恩都力的爱子，是阿布卡恩都力的两双巨脚所化生，风驰电掣；而雷神西斯林是阿布卡恩都力酣声化形而成的巨神，头发白身长手，喜驰游寰宇，声啸裂地劈天，勇不可挡。其其旦女神的的情况更是将风神和雷神混在一起。其其旦女神就是阿布卡恩都力额上突生红瘤化成的美女，她嫁给雷神为妻。风神盗走其其旦，打算与其媾孕子孙，播送大地，使人类得以绵续。其其旦盗走阿布卡恩都力的心中神火她被烧成虎目、虎耳、豹头、豹须、獾身、鹰爪、猞猁尾的一只怪兽，变成托亚拉哈女神。 而人间的瞒尼神也与阿布卡赫赫无关，阿布卡恩都力送给人类的92位瞒尼神，包括战神、箭神、石神、瘟神、瘸神、头疼神、噬血神、大力神、受力神、穴居神、飞涧神、舟筏神、育婴神、产运神、媾交神、断事神、卜算神、驭火神、唤水神、山雪神、乌春神、玛克辛神、说谷神、瞒爷神，传播古史子嗣故事。 对此现象，有的学者解读为：到了满族父系社会，男性大神阿布卡恩都里（天神）成了天穹、宇宙的主宰，但关于他的神话里，仍然杂糅着在母系社会产生的柳崇拜的宗教意识……随着父权社会的建立与巩固，一方面原始女神得以相应的保留，有的被新的观念加以改造，另一方面出现了一批男性神祇，男性神祇所涉及的信仰方面，不亚于女神，有创世宇宙大神，大力神，氏族祖先英雄神等等……“阿布卡朱色，天神意，即宇宙神。它源于阿布卡赫赫，即创世女神，后由女变男，亦称阿布卡恩都力。”[18]天神阿布卡赫赫变为男性天神阿布卡恩都力……阿布卡恩都力的神话相当丰富，但并不是重复阿布卡赫赫的内容，而是一种全新的创造，阿布卡赫赫神话中那种质朴、天真和直观的象征意义，在阿布卡恩都力神话中渐淡，而天神支配、调动、封许或家族关系方面的因素加强，人文观念渐浓。[19]笔者比较认同这一观点。 有趣的是阿布卡恩都力大神像巴纳姆额姆一样性喜酣睡，所以北地朔野寒天，冰河覆地，雪海无垠，万物不生。我们可以理解为在女神崇拜之后对男神的重新建构。 二、天庭秩序的确立：阿布卡赫赫神系和耶鲁里神系的斗争 在西亚地区，伊朗神话最突出的特点就是鲜明的善、恶二元论色彩。不论是古老的琐罗亚斯德教神话、还是后起的摩尼教神话，都特别强调“善”与“恶”两大本原的尖锐对立和斗争。[20] 而东亚的满族神话中善恶相对的两大阵营是以阿布卡赫赫为代表的天神及以耶鲁里为代表的恶神。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耶鲁里与天神的关系。他的成形与阿布卡赫赫、卧勒多女神有密切关系，最终也是被巴那吉额姆用山砬子打成九头八臂的两性怪神。“阿布卡赫赫见世上光生女人，就从身上揪块肉做个敖钦女神，生九头，这样就可以有的头睡觉，有的头不睡觉。还从卧勒多女神身上要的肉，给她做了八个臂，有的手累了歇息，有的手不累辛勤劳碌，让她侍守在巴纳姆赫赫身旁，使巴纳姆赫赫总被推摇，酣不成眠。”[21]“敖钦女神九个头颅，想的事超过百禽百兽，眼睛时时有睁着的，耳朵时时有听着的，鼻子时时有闻着的，嘴时时有吃东西的。所以她把百禽百兽的智慧和能耐都学通了，她的手时时推摇巴纳姆赫赫，练得力撼山岳，猛劲无穷。她总看守巴纳姆赫赫，也甚觉没趣，有时就发怒吼闹。因她身子来自阿布卡赫赫和卧勒多赫赫吐出的云气和烈火，更伤害巴纳姆赫赫的宁静。巴纳姆赫赫本来就烦恶敖钦女神，一气之下用山上的两大块山砬子打过去，一块山尖变成了敖钦女神头上的一只角，直插天穹；另一块大山尖，压在敖钦女神肚下，变成了‘索索’。敖钦女神被两块山尖一打，马上变了神形，一角九头八臂的两性怪神。她自己有‘索索’，能自生自育，又有阿布卡赫赫、卧勒多赫赫、巴纳姆赫赫身上的骨肉魂魄，又有九头学到百能百技，有利角可刺破天穹大地，刺伤巴纳姆赫赫，钻进巴纳姆赫赫肚子里。她自生自育，生出无数跟她一样的怪神。它就是九头恶魔神，无往不胜的耶鲁里大神。”[22] 与女神神系相对立的是恶神耶鲁里神系，他统辖都托、豪托、托欧、多威、曾吉、角亢、安俄、德林、卡妞、胡突、沙麟、玛呼、喝荣、博诺、窝浑、苏搂等91位神灵，与女神神系势均力敌。女神们经过了艰苦的鏖战，才使人类有了这个充满了阳光的新世界。[23]跟随耶鲁里的神还有西斯林，还有巴纳姆赫赫身边生活着的许多喜欢穿穴而居的生命，如蝼蚁、穿山甲、地鼠等等也是耶鲁里的帮手。 我们注意到在与耶鲁里的战争中，或可称为天庭秩序的确立中，阿布卡赫赫不完全是通过自己的神威战胜耶鲁里的，每一次都得到了其他女神的帮助。富育光和孟慧英指出：“在萨满教众多的天穹神话中，有一批聪明、美貌、智慧而显赫无比的女神组成的神群，她们同于统驭着天穹并踞于神坛中心，为族人所敬祀、膜拜。这些女神虽然成了萨满教天穹的主神，但他们不是人类跨入阶级社会以后出现的‘女王’在天上的翻版，还没有一神教倾向。他们往往以群体出现，常常是双神、三神、七神同体，极少有一个女神主权的神话。在萨满神话中，还出现一个女神生三头八臂九足的宇宙为神，神威能摇撼宇宙，飞行九层天如在步中。”[24] 耶鲁里在试图取得天庭统治权的过程中采取了很多办法，如发洪水，利用雪山和火山，跟阿布卡赫赫打赌、比试，更多的借助变形，还试图调戏阿布卡： （一）耶鲁里变形 耶鲁里把九个头变成九个亮星，卧勒多赫赫用桦皮兜装星星被耶鲁里带入地下，成了俘虏，被耶鲁里囚入地下。结果，卧勒多赫赫的光芒照得耶鲁里九个头上的眼睛失明，头晕地旋，将桦皮兜抛出来。 而耶鲁里的九个头在与阿布卡赫赫的斗争中曾经被打掉过，“阿布卡赫赫驱赶恶魔耶鲁里时，从头上摘下的玉坠打向耶鲁里，耶鲁里的头被打掉了一颗掉在地上，那块玉坠也被打碎，落在耶鲁里掉下来的头上，变成了一座玉石山，包围住了那颗魔头。可是耶鲁里神技无敌，马上把掉下头的地方，一连凸出六个同样的大山。阿布卡赫赫和巴纳姆赫赫来找那颗魔头，已经难以觅寻，在七个大山和周围的小山丘中，无法再找到耶鲁里的头。耶鲁里从地下偷偷把那颗头找到安到自己的头上。” （二）耶鲁里与阿布卡赫赫打赌、比试 谁最有能耐寻找到光明，谁最先分辨出天是什么颜色，地是什么颜色，谁就可以掌控天庭。阿布卡赫赫被耶鲁里从白海背来的冰山囚住。巴纳姆赫赫派去九色花翅大嘴巨鸭，把阿布卡赫赫从冰水中背上蓝天躲过灾难。 阿布卡赫赫追不上耶鲁里，奥朵西把藤草变成白色的马借给耶鲁里。耶鲁里骑上白马便被藤草缠住，阿布卡赫赫将其捉住。经过求饶被阿布卡赫赫放了。 耶鲁里找阿布卡赫赫比试飞速，若耶鲁里服输后情愿做阿布卡赫赫的侍卫。耶鲁里化成无数耶鲁里，阿布卡赫赫上当被耶鲁里压到一座座雪山下。阿布卡赫赫啃巨石充饥，将多喀霍女神吞进腹内。多喀霍女神是光明和火的化身，热力烧得阿布卡赫赫坐立不宁，浑身充满巨力，烤化了雪山，冲上天穹。热火烧得阿布卡赫赫肢身融解，眼睛变成了日、月，头发变成了森林，汗水变成了溪河……[25] （三）耶鲁里调戏阿布卡赫赫 奥朵西将七彩云马赶进了耶鲁里的眼睛里，耶鲁里疼得双目一十八只眼睛，都变成了黑雾虫噬，被赶跑了。可是耶鲁里眼睛里被裹走了许多天马，天的颜色从此不再是九个颜色，而变成七色了。 我们发现在与耶鲁里的反复斗争中，一些小神的出现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文本中并未对阿布卡赫赫的能力进行细致的描写，反而是小神的形象极为突出，它们为善恶对决的结果有极大的影响。 1.突姆火神的出现 “耶鲁里闯出地窟，又逞凶到天穹，要吃掉阿布卡赫赫和众善神。耶鲁里喷出的恶风黑雾，蔽住了天穹，暗里无光，黑龙似的顶天立地的黑风卷起了天上的星辰和彩云，卷走了巴纳姆赫赫身上的百禽百兽。突姆火神临危不惧，用自己身上的火光毛发，抛到黑空里化成依兰乌西哈、那丹乌西哈、明安乌西哈、图门乌西哈，帮助了卧勒多赫赫布星。然而突姆火神却全身精光，变成光秃秃、赤裸裸的白石头，吊在依兰乌西哈星星上，从东到西悠来悠去。从白石头上还发出微光，照彻大地和万物，用生命的最后火光，为生灵造福。”[26] 2.多喀霍女神出现 因为耶鲁里能自生自育，生出无数小恶魔，耶鲁里连生不灭，比以前更多。多喀霍女神出现，和西斯林女神合作。西斯林女神飞沙走石驱赶魔迹。耶鲁里无处躲身，仓皇回到地下躲起来。 3.芍丹乌西哈的出现，西斯林失职 耶鲁里“乔装成一个赶鹅的老太太，拄着个木杖吆吆喝喝地走来。天鹅不怕天风，将翅一合钻进草香莺啼的小溪里。老太太用斗篷把头一裹，躲过暴风，也随鹅来到小溪旁。鹅，乍开起只是三只，突然鹅生鹅、鹅变鹅，越变越多，不大功夫遍野全是，白花花、嘎嘎怪叫的大鹅。老太太的拐杖一下子变成开沟镐，把百树、百草、花坛都给豁成了山谷深涧。阿布卡赫赫正安静睡觉，忽然觉得全身被白网拴着，越拴月紧。原来白鹅变成了拴阿布卡赫赫的白筋绳子，木拐杖原来正是恶魔耶鲁里的又凶又大的顶天触角，刺扎得阿布卡赫赫遍体鳞伤。”[27]“阿布卡赫赫被抓，天要塌陷了，天摇地晃，日月马上暗淡无光。天上的神禽，地上的神兽相继死亡，阿布卡赫赫的两个妹妹吓得手足无措。三姊妹同根同存，一个若是被杀死，两个妹妹也就随着窒息。大难眼看临头，耶鲁里要执掌穹宇，众魔手舞足蹈，争霸天地间的星房地窟。”“者固鲁女神们，她们是赫赫的护眼女神，守护日月，使其日夜光照宇宙，送暖大地……她们在溪河边知道赫赫被绑，天地难维，便化做了一朵芳香四散、洁白美丽的芍丹乌西哈，光芒四射。九头恶魔耶鲁里一见这朵奇妙的神花，爱不释手。恶魔们争抢着摘白花，谁知白花突然变成千条万条光箭，直射耶鲁里的眼睛，疼得耶鲁里闭目打滚，吼叫震天，捂着九头逃回地穴之中。阿布卡赫赫被拯救了，天地被拯救了。” 4.米亚卡小神的巨大作用 它“钻进了耶鲁里的九头独角里。耶鲁里又痒痒又头痛，冲到天上，独角让米亚卡神给钻了一半，再不像过去那样又长又尖了。耶鲁里的角掉在地上，正巧赶上野猪拱地成沟，要咬耶鲁里，结果那个掉下的角一下子扎在野猪的嘴上，从此野猪长出了又长又灵的獠牙，比百兽都厉害。……耶鲁里疼得在天上打滚，见到三百女神向它扑来，便随着黑风逃到了一条大河河底下，化成小小曲蛇（即蚯蚓），藏进了泥水里。三九天上的鱼母神，见此情景追进水里，变成个机灵敏捷的小鲤鱼拐子，找到了耶鲁里，从泥里咬住了耶鲁里化形的小蚯蚓尾巴，蚯蚓身子一缩掀起大浪泥沙，搅浑了清水，鱼母神松口，耶鲁里化阵恶风又逃之夭夭。”[28] 5.九云母神变作计时星 “耶鲁里凭借西斯林的风威，将光明吞进肚里，天宇又变成黑漆无光。恶风呼啸，尘沙弥漫，企图把天上三百女神吹昏头脑，追踪不到它的身迹。阿布卡赫赫便让一九云母神变做一个永世计时星，嘱她一定要永世侧身而行，不要让耶鲁里认出来，因为耶鲁里有西斯林的飓风，刮起来云母神不能久停。云母神便化做卧勒多赫赫布星神属下的一位忠于职守的塔其妈妈星神，昼夜为众神计时，再狂的恶风黑夜，也骗不了众神的眼睛。可是耶鲁里总也抓不住她，也认不出来。所以，耶鲁里永远不能辨时辨方向，总是不如阿布卡赫赫畅行自如。”[29] 6.德登女神的帮忙 “九头恶魔屡战屡败，恼羞万分，便找西斯林风魔送去口信，要一对一地比试高低。双方都不要带帮手，谁胜了谁就是执掌寰天的额真达爷。万物都要由他领辖，由他创造，由他衍生更替。”[30] 卧勒多用布星的神工将星群列成战阵，连成一片，供阿布卡赫赫藏身歇脚；银光长翅可为阿布卡打闪照路；把星海堆成山峦沟谷川壑阻挡耶鲁里的逃遁和施展淫威。耶鲁里被者固鲁女神光衫刺射，神力难支，想在星斗上歇脚，却被德登女神堕落进地心里巴纳吉额姆的肚脐眼，被其中的女神福特锦力神捉住，紧紧掐住耶鲁里的九头，耶鲁里因有气光神功，惊慌逃窜。 7.依兰乌西哈的大作用 阿布卡赫赫跟恶魔耶鲁里，争夺天宇的主宰权时，耶鲁里凭着他有九头、自生自育的威力，变化出无穷尽的耶鲁里，把阿布卡赫赫纠缠得寸步难行，甚至憋得窒息。在阿布卡赫赫万分危难之时，全仗了妹妹卧勒多赫赫，紧急派来依兰乌西哈，带着她身边上万颗小亮星——依兰乌西哈的儿女们，一起用光芒的银针刺向九头恶魔耶鲁里，使它无法睁开魔眼，疼得耶鲁里声嘶力竭的怪叫，只好放开被困的阿布卡赫赫，逃进地下，躲藏起来。然而，凶恶无比的耶鲁里，虽然双目暂时失明，魔怪的毒气却伤害了无数小星神，就连依兰乌西哈，也被魔气损伤，坠落大海，化成海中冲天的暗礁。阿布卡赫赫感激她的忠勇、顽强，与妹妹卧多商议，又从自己的披肩中摘下三块宝石交给卧勒多赫赫，由布星神卧勒多赫赫按照依兰乌西哈的模样重造依兰乌西哈。新生的依兰乌西哈在卧勒多布星袋中安睡百日，有了光芒和神力，有了无穷的光辉，被卧勒多赫赫重新撒上天庭，从此，天补上穹宇中被失去的依兰乌西哈。[31] （四）最后的战争 耶鲁里“于日月降落后的黑夜里，悄悄冲向青空，口喷黑风恶水，淹没了穹宇大地。阿布卡赫赫刚升到天上，得到德登女神的报告，可耶鲁里已经将兴恶里鼠星女神抓住，放走了神鹰，并把迎面冲来的阿布卡赫赫身上的九座石山九座柳林、九座溪流九座兽骨编成的战裙扯了下来。这是阿布卡赫赫的护身战裙。阿布卡赫赫丢掉了护身战裙便只好逃了出来，在众星神的保护下，逃回九层天上，疲惫不堪，昏倒在滚动着金光的太阳河旁。太阳河边有一棵高大的神树，神树上住着一位名叫昆哲勒的九彩神鸟，它扯下自己身上的毛羽，为阿布卡赫赫擦着腰脊上的伤口，用九彩神光编织护腰战裙，又衔来金色的太阳河水，给阿布卡赫赫冲洗着伤口，使阿布卡赫赫很快伤愈如初。阿布卡赫赫身穿九彩神羽战裙，从太阳河水中慢慢苏醒过来。巴纳姆赫赫将自己身上生息的虎、豹、熊、鹿、蟒、舌、狼、野猪、蜥蜴、鹰、雕、江海鱼虾、百虫等魂魄摄来，让每一个兽禽神魂献出一招神技，帮助阿布卡赫赫。又从自己身上献出一块魂骨，由昆哲勒神鸟在太阳河边，用彩羽重新又为阿布卡赫赫编织了护腰战裙。从此，天才真正成了现在这个颜色，阿布卡赫赫也真正有了无敌于寰宇的神威。姊妹三人在众神禽兽的辅佐之下，打败了九头恶魔耶鲁里，使它变成了一个只会夜间怪号的九头恶鸟，埋在巴纳姆赫赫身下的最底层，不能再扰害天穹。可是，巴纳姆赫赫身边还生活着许多喜欢穿穴而居的生命，如蝼蚁、穿山甲、地鼠等等，耶鲁里的败魂还时常出世托化满尼、满盖，残害人世。然而，由于阿布卡赫赫打败耶鲁里时，将它九个头上的五个头的双眼取下，使它变成了瞎子，最怕光明和篝火，只要燃放篝火，点取冰灯，照亮暗隅，九头鸟便不敢危害世间了。”[32]阿布卡赫赫从此才成为一位永远不死、不可战胜的穹宇母神，维估天地，传袭百世。 在《恩切布库》中提到耶鲁里发洪水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灾难，“在那远古洪荒的年代，在刚刚有宇宙、天穹的时候，洪水泛滥，万牲挣扎。天母阿布卡赫赫为拯救人类，同恶魔耶鲁里一决雌雄。恶魔耶鲁里没有人的心肝，不晓得怜爱与善良。他满腹奸诈、卑劣，他满腹冷酷、残恶。他喷出黑风、乌水，将太阳的光辉遮掩。白昼瞬间消失，穹宇黑漆一片，江河无处宣泻，生物无法繁衍。阿布卡赫赫被耶鲁里的黑风迷住了双眼，双目涟涟。耶鲁里踌躇满志，得意洋洋，疯狂咆哮，冲了过来，妄想挥撒罗天大网，罩困死阿布卡赫赫，让天庭再无匹敌，让穹宇再无强悍，让慈爱再无临降，让世间再无温暖。幻想统御天母宝座，渴求执掌乾坤大权。他释放的黑风乌水，射向天母，蹂躏着天母善良的心田和芳香的肌体。阿布卡赫赫的光辉，虽像熊焰千卷，虽像烈火万团，却抵御不住耶鲁里亿万年的地狱恶寒。天云中的阿布卡赫赫痛得周身慑栗。汗珠像河流一样洒向大地，洒向高山，洒向峡谷，洒向平川。在这万分危急时刻，随着‘轰隆隆’一阵鸣响，地上升起一个土丘。土丘越升越高，越升越高，高过千丈，高过万仞，霎时一座高山直插云巅。突然，一声惊雷震憾，山尖上喷出了火焰。火焰光芒万丈，照亮天边。大地重见光明，万牲享得平安。耶鲁里被这突来的烈焰烧得焦头烂额，猖狂逃窜，溜回地下。他再不能贻害万物，他再不能兴妖作乱。”[33] 在《天宫大战》中，主要是耶鲁里和女神之间的斗争，很少提及其他恶神。在《乌布西奔妈妈》中提到了耶鲁里的众多同伙91位恶神。耶鲁里很善于伪装，即使是天神也容易上当受骗，如在《恩切布库》中，他化身小地鼠，众神都上当了，从而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三、神派使者到人间建立人间秩序 在四部说部中，我们看到《天宫大战》的内容完全是天庭秩序的确立，在《西林安班玛发》、《恩切布库》、《乌布西奔妈妈》中开始大量地介绍人间秩序的逐步确立，天宫大战从天上转移到人间，主要斗争的一方仍是耶鲁里，另一方却有所变化，这里以后三部为主加以讨论。 天庭秩序确立之后，阿布卡赫赫开始关注人间的秩序。我们先来看如何由了人类：天母和地母先造女人，所以女人心慈性烈；巴纳姆从身上抓下肩胛骨和腋毛、与慈肉、烈肉一起揉成了男人。可是在与耶鲁里的争斗中，所有生灵灭绝而后重生：“在那最危急的时刻，天母阿布卡赫赫派来了拯救生灵的小海豹——‘环吉’妈妈。小海豹游到了在怒涛中拼命挣扎的一对男女身边，将这一男一女送到一个绿岛上。他们找到一个安全舒适的海滨洞穴，栖身住了下来，成了世上唯一的一对夫妻，从此留下了生命。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小生命是一位女婴，女婴生下来没几天，海水暴涨，把到海边采食的一男一女又卷入海浪之中，冲到另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屿。海滩上只留下一个呱呱啼叫的女婴，啼叫声惊动了天母阿布卡赫赫，她派身边的侍女变成一只雄鹰，把女婴叼走，并把女婴抚育成人，成为世上第一位女萨满。”[34] （一）三位主人公的来历和形象 他们身世都很神奇，恩切布库原是天母阿布卡赫赫的侍女，她自述“万年前，我为了惩治恶魔耶鲁里，化成烈焰，埋在了堪扎阿林的山下”[35]；西林安班玛发是阿布卡赫赫用与耶鲁里争杀时穿戴身上的石球，摘下其中的一颗化作的石雕萨玛；乌布西奔妈妈本为德里给奥姆妈妈的爱女塔奇乌离。他们都隶属于神的层级，或为侍女、爱女、爱子，且到人世都是著名的大萨满。 1.因为人间有难他们才被派到人间 恩切布库降临人世是当人类失去互助和火这两宗宝之后，耶鲁里发洪水给人间带来灾难。这种灾难“只有恩切布库重返世间，重新释放往昔的神威，天空才清澈湛蓝，四海才涌现碧波，大地才重返静谧，人类才永享安康。”[36]恩切布库头顶蓝天，脚踏大地金光闪耀美貌无比的裸体女神。 西林安班玛发是查彦部落请求而来的，部落日渐衰落，弃儿岛渐多，人渐少，眼看就要被并入其他部落。西林安班是部落人祭祀求来的，东海的巨浪中将他托举而出。 美丽的东海因火燕的笨拙导致“忧患不息，黄金海滩成为白骨的墓地”。面临此景，德立给奥姆妈妈不忍东海的哀怨，钦定自己身边爱女塔其乌离，派下人寰。降临人世后先为哑女，海鸥学会报时才能恢复美丽的喉声。这就是乌布西奔妈妈。 当然，他们到人世也是历经了坎坷，恩切布库必须要顺利投生到“亿万年前，阿布卡赫赫与耶鲁里征战的时候，阿布卡赫赫滴下的汗珠儿，落在山梨树的枝干上”’[37]滋润而成的山梨树上才能降生，其间耶鲁里多次破坏；西林安班玛发每天从海里来到莎吉巴那晚上又回到海里，经部落人的请求，他经历了从神到人的仪式；而乌布西奔妈妈因为把声音留给了迎日大神和托日大神，以便襄助他们报时，降生时是哑女受到了古德罕的不公正对待，经历了各种苦难才开口说话。 恩切布库、乌布西奔妈妈、西林安班玛发本身都是萨满，恩切布库从山梨树中走出来，她受天母之命，重返人间做新传世的萨满；乌布西奔妈妈从梦里知晓知德里给奥姆妈妈传来的谕言，乌布西奔是乌布逊萨玛；西林安班玛发是千年萨满。 2.他们作为萨满都在梦中得到神的谕示 恩切布库睡倒在祭坛上，梦中得到阿布卡赫赫的叮嘱。告之耶鲁里还将给人间带来灾难，而她的白鹤妹妹，阿嘎妹妹，木克妹妹，阿克珊妹妹也将来到人间帮助她。 乌布西奔梦里知晓德里给奥姆妈妈传来谕言，她是乌布逊萨玛，还于梦中得到卡赫赫赠与的两支玉雀骨簪，这两只古簪每有征伐、祭神时卜噬，百验百灵。[38] 乌布西奔在睡梦中，有只白鹰展翅拖她疾走见到了德立给奥姆女神，教其要“联友、安顺、招抚”，才能使太平万载，东海不老。 东海女神德立给奥姆妈妈梦示神勇的西林色夫，去寻找适合莎吉巴那世居之处。 3.萨满的遴选 恩切布库举办选能人盛会“山音赊夫纳仁”：夹昆妈妈是鹰神派来的使者；塔思哈妈妈是天母阿布卡赫赫身边的坐骥，受天母之命重返尘世，为的是惩恶扬善，扶威驱邪；木克妈妈是天母阿布卡赫赫身边的东海卫士，统驭东海所有的海疆及海上的生命；还有各位小精灵、小妈妈们，他们能够通风报信，能够驱除瘟疫，能够预见灾害，能够治疗病疾。[39] 在《西林安班玛发》中详细介绍了成为萨满的过程：要先祭祀，三十位有条件可充任萨玛的男女老少，经过比试上树、入海跳舞、火中跳舞，最终只有三位萨满获得神选信物（布勒、刷烟窝尔霍、奥莫窝赫[40]）的人方可成为萨满。 萨满为氏族创制了谱系，用兽骨片千串，刻制萨玛神歌传世，又刻出“猪皮萨玛歌”百条，记述了族史和神谱、神歌。为部族培育了五世萨玛，香烟缭绕，祭礼不绝。功高盖世，百代流芳。[41]在西林色夫玛发关照诱导之下，各部不仅都有了萨玛，还创立了例祭族规，日夜鼓声歌声，此起彼伏，气息浓烈，渔猎所获，堆满了部落的洞窟和地仓。丰衣足食，载歌载舞。[42] 乌布西奔梦中得识神授萨玛乌布勒恩，她二十七岁，聪颖过人，美貌绝伦。传她是从千载古松瘿包中裂生，鹰母貂父山狸是舅公，性喜树尖行走如飞蝇，十三岁便会咏唱神歌。后乌布勒恩协助乌布西奔主掌乌布逊，井井有条。[43] 4.萨满祭祀的意义 萨满主持祭祀，祭祀不仅是选萨满时必须的规程，也是祭拜各种神灵让其继续保佑本部落的重要手段。祭祀还可降魔、可以祭奠亡灵、可占卜、亦能寻人。 “祭拜的第一位神，是通天地的神树，祭记祭拜阿布卡赫赫、巴那吉额母的祭礼。堪扎阿林的第二祭，是祭拜堪扎阿林山神、地神的祭礼。对东海与布尔丹比拉等湖川江河的祭拜为第三祭。祭礼陶冶了人们的心灵，使人类远离了野蛮。”[44] （二）图喇柱、神判大法——制度规则 《恩切布库》中详细记述了图喇柱的过程及图喇柱上的内容：在平整的草坪上，立起一个山梨树木桩，这就是“图喇柱”，又叫“女罕柱”。柱上镌刻日月星辰和恩切布库女神总首领的尊容。还镌刻着恩切布库女神的伟业：从野人到创建艾曼，征服双头魔怪，乃至现在威震八方的英雄伟绩。这个图喇柱不单是徽号柱，还是舒克都哩艾曼的英雄柱、镇妖柱。不仅如此，围绕舒克都哩心脏的四周图喇柱，都成为各艾曼的徽号，有的用泥，有的用石，有的用骨，有的用木，雕刻出不同样式，高大挺拔。”[45] 《西林安班玛发》中就简单提到了图喇柱，“在莎吉巴那四周，伐来参天大红松九株，刻成宏伟的图喇柱，雕有活生生的鹰、虎、蟒、熊、长鲸，还有山川的图形，全是莎吉巴那的徽号和象征。”[46]比《恩切布库》更进一步的是，西林色夫又领着查彦部制定了制度和戒规[47]。 而神判大法是较为古老的法规，“以神明判定公正，以神明裁决善恶。这是舒克都哩艾曼最古老的法规，这是舒克都哩艾曼最古老的公约。”[48]在《乌布西奔妈妈》中，有关于古德罕经受神判大法的过程：古德罕经过火裁、水裁、鹰裁，走过火塘，穿过水潭，安然搏斗吓走鹰雕，大步走到神坛前，大口喝干一坛血酒，跪地叩头，又跪到神明前，听众裁断。众人原谅了古德罕。 而《西林安班玛发》中只字未提神判大法之事，究其原因，应为西林安班已经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族规，完全可以约束族众。 （三）与恶魔的斗争 1. 耶鲁里变身土拨鼠小精灵，使众人上当 耶鲁里利用洪水恶风，“龙卷风般的飓风，向人们袭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众人非常惊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前面的大山裂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涌出来的洪水，像天河水一样，汹涌澎湃，势不可挡。艾曼的人们惊恐万状，不知所措，不少人被洪水冲走。”恩切布库感到非常后悔，一面赶紧传告艾曼的人们，快快向高山上逃，向树林里躲，一面又变成一个滚动着的小火珠。火珠滚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火球，火球将暴雨、洪水蒸发了。大地露出了容颜，太阳露出了笑脸。可是不少族众仍被淹没在洪水之中。[49]恩切布库女神变成的火球顿时飞起，直射天空。耶鲁里一见火球向他袭来，吓得慌忙逃窜，火球在后面紧追不放。这时候，夹昆妈妈、塔思哈妈妈、木克妈妈救走了大量在水中挣扎着的族众们。恶魔耶鲁里虽然又被撵到了地下，可各艾曼的族众已被洪涛吞噬无数。各艾曼衣食用物荡涤无存。[50] 2. 与耶鲁里的心腹满凯的斗争 “满凯长得恐怖奇丑，两个脑袋，两个身子，是个双身怪魔。满凯的两个怪脑，智慧超过常人。他吃人肉，喝人血，成了堪扎阿林一带凶残野蛮、杀人成性的大魔怪，他是恶魔耶鲁里的得意心腹。恶魔耶鲁里庇护它兴妖作乱，助他执掌色尔丹比拉。恶魔耶鲁里自从败北后，时刻幻想重返尘世，唆使双头魔怪满凯，时时派出大小魔怪，抢掠舒克都哩艾曼的獐、狍、野鹿、野兔、山鸡，向布尔丹比拉上游释放瘟毒，使舒克都哩艾曼的族众腹泻、体虚、瘦弱而死。”[51]“舒克都哩艾曼所有萨满，在堪扎阿林高崖上设神坛祭祷。他们把豹皮熟成白板，在白板皮上彩绘九面大旗………敲响宇内大地，震住恶魔凶焰，激唤族众心魄，收伏魔怪恶魂。猖嚣一时的色尔丹比拉大魔怪，失去往日的狰狞，拜伏扣地，乖乖就擒。”[52] 3. 三耳野魔和耶鲁里 “话说海中有一棒槌长岛，地处高山之巅，冬日冰封百里，素有‘雪岛’之称。……当年，恩切布库女神率众征服堪扎阿林一带，被追杀的三耳野魔逃到了棒槌长岛。他们制服了百怪之国的奇民，霸占了棒槌长岛。三耳神魔刻记着恩切布库女神对自己的征杀，念念不忘报仇雪恨。恶魔耶鲁里虽被恩切布库女神化形的火珠追烧，狼狈逃进地窟，但他贼心不死，日夜企盼重返世间，重新把恩切布库女神打入地心。他获悉三耳神魔一臂之力，以解自己心头之恨。”[53]“这天夜半三更时分，雪岛三耳神魔率族众杀向舒克都哩艾曼，耶鲁里喷出了黑风恶水，天地昏暗，地动山摇。艾曼处处像炸了营的蜂巢，艾曼处处像乱了阵的蚁穴，欢乐的舒克都哩艾曼顿时一片狼藉，富饶的舒克都哩艾曼顿时一片凋零。夹昆妈妈死于惨祸，塔思哈妈妈丧于大海，木克妈妈和众精灵妈妈被囚困在莽林。血腥与泪水在艾曼横溢。”最终恩切布库牺牲了自己，战胜了三耳神魔。 （四）制作工具、安居乐业 恩切布库发明了鼓，建筑地屋——建造树屋；捕捉、驯养野兽，还驯养“莫林”怪兽，称为莫林马；银翅鸟叼来稻谷，部落的人开始采集狩猎生活。恩切布库多次帮助野人，大雨中转移野人，带领野人避开火山熔岩、洪水灾害和瘟疫。才获取了野人们的信任。恩切布库收伏九尾貂、杀死五毒蝎，“经过恩切布库女神和族众们的抗争，堪扎阿林广袤的沃土，都归入舒克都哩艾曼掌控之中。所有精灵、魔怪、百兽、众禽尊敬女神妈妈恩切布库，不敢有任何亵渎和傲慢。”[54] 西林色夫帮助族人学会制作甩石球、陷阱、兽套等，从此，敢于与野猪、熊、獾搏斗。西林色夫安班妈发与族众磨制扎卡大舟上的铜雀信风鸟——这是航海的向导。在茫茫大海中，不论遇到多大迷雾，不论遇到何等暴风，航桅上的铜雀信风雀都会展翅奋飞，头永远指向固定方向，鸣唱着向航海人勤报方向，从不令大舟在海中徘徊不定，或遇灭顶之灾。[55]西林玛发制作弓箭，莎吉巴那真正有了“玻离”和“尼鲁”（即弓箭）。[56]西林色夫又帮助族众把弓做得更加粗壮美观，把箭头磨制得更加锋利，而且，到山中采来乌头、毒蛇的胆、蟾蜍的背液，泡喂箭头，发明了毒箭。猛兽人畜，中箭立毙。[57]族众学会了狩猎功能，会使刀、枪、棒法，捕捉熊、虎、豹、鹿、野猪，不但食物丰盈，而且更有了比鱼皮更保暖的皮革，更凶狂的暴风雪也无所畏惧。西林安班玛发还创造了按摩术、针灸术、燔烤术、酿酒术，使东海人体态大变，四肢短矮的大骨节症，告别了东海。[58] 西林安班玛发神游寻访神界，找寻治病办法。他第一个访问了那丹乌西哈上的德鲁顿玛发[59]，第二个拜访了尼莫吉妈妈[60]，尼莫吉妈妈向西林色夫传授了雪屋、雪疗、冰灸、冰丸、冰床、雪被，医治霍乱、伤寒、祛腐、热症、疯癫等杂症。[61]第三位是依兰乌西哈妈妈即董布乐妈妈，专管世间人类的繁衍；第四位是德立给奥姆妈妈，妈妈让他“凡事得身体力行，多多去品味感受，只有你自己辛苦找出来的任何办法，该是最合理的，最有实用价值的，也可能是世人最需要的。”[62] 西林安班玛发放弃了千年的神威，甘成地下的小鼹鼠，对东海了如指掌。为莎吉巴那族众找到了适合居住的地方。从此，“莎吉巴那、查彦都鲁哈喇人们，不仅海鱼堆满了仓廪，不仅鱼油装满了巨池，身上的鱼皮衣、鱼皮帐篷，年年用不完，还帮助了附近弱小的部落，鱼干的芳香味，百里内都能闻到。”[63] 乌布西奔妈妈的主要功绩体现在她获赠的九颗晴珠和五次东征上。 乌布西奔妈妈治愈病患得到第一颗晴珠，训练野兽战胜辉罕部和彻沐肯部获第二颗晴珠，力惩都沐肯新主，海民献上第三颗晴珠，火烧安查干有了第四颗晴珠，第五颗、第六、第七颗晴珠是降伏外岛三百石窟，第八颗晴珠是禁止部落内婚，创下文字，获第九颗晴珠。[64] 乌布西奔妈妈第一次东征：乌布西奔心爱的男侍琪尔扬考，奉命驾船探海，带着突其肯、突其奔，一连七个日出日落，杳无音信，众噶珊头领亦均不知晓。结果第一次东征失败。第二次东征：乌布西奔没听劝阻遭厄运；第三次族众跟随野人出征，成为俘虏[65]；第四次出征，遭遇风暴；第五次出征，遭遇火山，乌布西奔妈妈东征途中病逝。 （五）三位主人公的结局 1.恩切布库为了部族，在同三耳神魔的斗争中烧光了自己，后世成为奥都妈妈永世得到祭祀。 “恩切布库女士为了战胜三耳神魔，不顾疼痛，把自己的眼睛抛向了天空。恩切布库女神的眼睛是太阳的化身，是地心火焰熬炼而成。温暖的阳光照彻大地，蒸发了耶鲁里的污浊恶水。大地重见光明，大地重又温暖。恩切布库女神又把自己的头发抛向了天穹。女神的头发乃是地火、浓烟熬炼而成。头发变成了一道道顶天立地的挡风墙和收风袋，把耶鲁里喷出的恶风挡在墙外，收入收风袋。大地顿时没有飞沙走石，没有雷鸣电闪。恶魔耶鲁里被黑发绳索捆绑，无法挣脱，眼看就要被擒。他急中生智，使了个缩身法，从恩切布库的法绳里挣脱出来逃进地牢。三耳野魔没有耶鲁里撑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舒克都哩艾曼的人众越战越勇，最后，将三耳野魔及剩下的少数喽啰团团包围。愤怒的舒克都哩的人众发誓要为夹昆妈妈报仇，为塔思哈妈妈报仇，为舒克都哩艾曼所有受害的弟兄们报仇……舒克都哩艾曼的族众宽恕了三耳神魔，他们握手言和，相互拥抱……这时，恩切布库女神双眼变成的两个太阳，能量已经烧完，天空昏暗下来。恩切布库女神的体魄开始消失，恩切布库女神的心灵之火全部耗尽。令人尊敬的恩切布库女神为了拯救人类，献出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和生命之火。在艾曼重归于好，兄弟欢聚的时候，恩切布库女神闭上了双眼，魂魄重返天母阿布卡赫赫身边。……恩切布库女神双目失明，骑着双骥，奔走在宇内为人类操劳。马给她光明，给她力量。后人为了纪念她。尊敬地称她为‘奥都妈妈’。”[66] 2.西林色夫用海水淹没“苦乌”，受到德立给奥姆妈妈的责罚： 东海女神德立给奥姆妈妈让白海鸥神鸟传报命西林色夫急返海宫受命。西林安班玛发在一片悲声中，叩拜众位乡亲，告别难舍难离的族人，从此永世离开了莎吉巴那。白海鸥神鸟陪同西林色夫，乘坐风车，转瞬回到海宫，拜见东海女神德立给奥姆妈妈。女神说：“我把你派到人间，是为拯救万牲逃脱苦海。你该深悟吾意，精心为民谋福，处处爱民、怜民，体民、护民，民有小疵，诱之，导之，谅之，安可为一时之急，枉施神力？神威岂可滥施，民何以哉？惩治无辜，使多少生灵被你洪涛淹没，悲兮，痛兮。不能再留你在人间，做一个镇海石吧，长久静待海中去阻碍大海的风涛。”从此，西林色夫重归大海，成为海底镇海石，无声无闻，百世千秋。[67]西林安班玛发成为东海窝稽部，满族众姓萨玛神堂奉祀不衰的一位主神。在祖先祭祀、祭天、祭礼中在隆重而盛大的东海海祭中，他与东海女神德立给奥姆妈妈并位奉祀。西林安班玛发是生存神、智慧神、技艺神、医药神，东海至尊至上的神祇。[68] 3.乌布西奔妈妈在第五次东征途中病逝：乌布西奔女罕恍惚中见到了北天达其布离神辰，又见到星辰化做了一位女神，她好像本来就非常熟悉的姊妹，过来，拉起她的手说：“妹妹，我们接你来了，你该回家了，回家了！”乌布西奔女罕轻声说着“回家了，回家了”，便溘然长眠了。特尔沁、特尔滨听到了“色木得离”的声音——微弱如蚊声，女罕不再呼吸，已经安祥长逝……[69]德里给奥姆妈妈接她回到太阳的故乡，将来她还要重返星空，塔其林离星辰，便是妈妈的神容……每晚她都要出来，为人们指点方向和时辰。[70] 海葬乌布西奔妈妈仪式结束后，特尔沁、特尔滨、都尔芹密选山地洞穴——德烟阿林密穴，经过五个冬春，将妈妈的故事，用图符记述，铭刻在锡霍特阿林的洞窟里，特尔沁、特尔滨的弟子们，秉承师训，拜祭德烟阿林，年年盛祭不衰……[71] 小 结 《天宫大战》完全是女神与男神之间的争斗，最终以阿布卡赫赫为代表的女神神系取得胜利，奠定了天庭的秩序；乌布西奔妈妈、恩切布库和西林安班玛发，都是女神因人间苦难无法解决遂被派到人间，帮助人间建立了各项秩序，教会人们生活、生产的技能等，最后又返回神界。恩切布库为了救族众而死，变成奥都妈妈，受到祭祀；西林安班玛发受到东海女神的责罚，成为镇海石，作为神获祀；乌布西奔妈妈东征病死，魂升天际，她的故事被刻在锡霍特山上被后人祭祀。 《恩切布库》、《西林安班玛发》、《乌布西奔妈妈》中的内容都与东海有关，恩切布库延续了天宫大战的很多内容，从内容上似与《天宫大战》的渊源更为密切；乌布西奔妈妈主要任务是开拓疆土，恩切布库虽然多次提到要“关爱我们的寸寸海域，探取大海为我们提供的衣食之源”，但并没有像乌布西奔妈妈那样组织了五次东征；西林安班玛发主要是为莎吉巴那寻找安居之地甘愿变作鼹鼠探寻适宜之地，更多考虑的是部落生产生活方面的内容。 我们可以说天庭秩序的确立是女神与男神之间的斗争中女神获得胜利，人间秩序的确立也是女神派身边的侍女或儿子到人间为部落时期的民众奠定生活基础，最后顺利完成任务又返回神界。我们认为对女性的尊重和崇拜在满族的历史和现实生活中处处可见，可从“女人是生命之源，女人是生命之本。艾曼最敬重女人，形成良风，世代沿袭”[72]之中窥见一斑。到后世，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对女性的尊重，到《卧虎藏龙》中玉娇龙的形象，再到民间满族女性敢想敢爱、敢做敢为的性格特质，从这种角度讲，“窝车库乌勒本”是满族文学的滥觞。 本文首发于《东北史地》 2012年03期 [1] 阔力指鸟，在赫哲族史诗“伊玛堪”中经常出现的形象。 [2] 在《乌布西奔妈妈》中，乌布西奔讲述“月、星、光三神，和乌鸦、喜鹊、天鸠三侍女神，共计六位尊神。” [3]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9页，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4] 富育光 孟慧英：《满族萨满教研究》，第203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5]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西林安班玛发》，第11页。顺，shun，太阳；毕牙，满语biya，月亮之意；那丹那拉呼，满语nadan naihuu，七星。 [6] 德里给奥姆，dergi eme，东方妈妈神。 [7]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43页。 [8]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54页。 [9]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64页。 [10] 阿布卡赫赫显赫亲随女神三十九位，辅佑天母；德林天女，温金天女，布罕天女，美梅天女，秋罕天女，察林天女，布雅天女，留肯天女，齐齐天女，顿顿天女，主管上天；其敏天女，木林天女，乌达天女，麦阿天女，文兴天女，缶由天女，岔布天女，曼音天女，徐运天女，乌鲁天女，主管中天；夹加天女，巴那天女，乌林天女，音达天女，没音天女，瓦卡天女，顿云天女，毕钦天女，布温天女，萨林天女，主管下天；满鲁赫，达其布，乌布锦，达林布，其雅其，木民吉，忙嘎亚九女神为巡天大神。 [11] 掌管七彩云兽，是放云马的神女。天河中的各色云兽都是按奥朵西的意愿奔行。见《天宫大战西林安班玛发》第33页。 [12] 为了驱赶耶鲁里，化成金虎吞吃洞穴中的魔怪。又受天母之命，永居洞窟中生活。见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71页，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13]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30页。 [14]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34页。 [15]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190～191页，吉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16] 在《乌布西奔妈妈》中提到自然现象神有四十二位：“山、云、雷、闪、雪、冰、风、雹、霁、雾、尘埃、露、雨、蚀、潮、浪、冻、凇、凌、浴、流、泉、氮、虹、炬、灶、洋、洲、霉、霄、霓、霜、霞、灵三千四位大神与山、云、雷、闪、雪、雨、虹七位辅神，共计四十二位尊神。” [17] “巴那吉额姆显赫亲随女神二十七位，辅佐地母。其中，最亲要属大神，首推执宰东海的光明神——德里给奥姆妈妈，乃东海生命之光、之源、之基。德里给奥姆妈妈下属十三位尊神：追日神、送日神、海豹神、海熊神、鱼神、海蛇神、蛙神、海风神、礁石神、海鸟草卉神、蜥蜴神、岛鬼值日神。巴那吉额姆身边亲随女神，还有：班达妈妈玛发、谷壑神、洞窟神、鬼府神、山巅神、河流神、江湖神、山峦神、林莽神、指路神、沙丘神、雪域神、碱滩神、石林神、地火神、旱神、虫神、地瘟神、土运神、地藏神、植育神、地被神、窝棚神、穴室神、窖神、树神、万牲万禽神。”见《乌布西奔妈妈》，第74页。 [18] 富育光 孟慧英：《满族萨满教研究》，第81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19] 富育光 孟慧英：《满族萨满教研究》，第246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20] 张玉安、陈岗龙等：《东方民族文学概论》，第15页，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 [21]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5～16页。 [22]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1～22页。 [23] 富育光、王宏刚：《萨满教女神》，第8页，辽宁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对于具体恶神的情况，在《乌布西奔妈妈》有详细的解读：“耶鲁里化形亿亿海砂，粒粒幻砂兴恶氛。都托是窃贼神，豪托是谎言神，托欧是骗语神，多威是奸诡神，曾吉是危宅神，角亢是地陷神，安俄是夜噬神，德林是伪善神，卡妞是怪鬼神，胡突是魔妖神，沙林是无头美女神，玛呼是迷人神，喝荣是暗算神，博诺是冻鬼神，窝浑是臭味神，苏棲是噎膈神，达巴奇是抢掠神，都岗是瘦鬼神，果尼是思症神，茹薄是戏谑神，拨其是撒癫神，哈雅是淫荡神，德化是离心神，莫诺是瘫神，亚顿是吼病神，衣嗄是天花神，库孙是膨闷神，河督是疥神，莫若是水痘神，哈它是痘毒神，喝勒是哑巴神，门棍是愚傻神，杨桑是唠叨神，拉齐是软瘫神，顺郭是哭神，麻占是矬神，牙里土是肥胖神，克里是麻子神，俄脱是丑鬼神，黑亚里是斜眼神，图伦是万祸神。”见《乌布西奔妈妈》第79到80页。 [24] 富育光 孟慧英：《满族萨满教研究》，第182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25]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46页。 [26]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48～49页。 [27]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51～52页。 [28]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58～59页。 [29]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60页。 [30]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62页。 [31]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96～198页，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32] 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67～70页，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33]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0～12页。 [34]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32～134页。 [35]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39页。 [36]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22页。 [37]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36页。 [38]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127页。 [39]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76～77页。 [40] 东海古俗，布勒是大海的象征。生活在穆林阿林的人，有了“布勒”，便可在大海中自由自在地航行，象征吉祥永在身边。刷烟窝尔霍，是生活富庶的象征。预示生活在海滩的人总会丰衣足食。奥莫窝赫，是大地最高权力的象征。只有手握海石，能占有大海礁石、岛屿，才成为大海主人。见《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64页。 [41]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66～167页版。 [42]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77页。 [43]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137～138页。 [44]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63页。 [45]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03页。 [46]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53页。 [47] “族规三则：部落届期会议，必来必到，不由一人专断，而要共商大事，共谋良策；部落届期致祭，必来必到，不可抗违，祭为号令，祭为神示，祭为常规；部落共选墓址，共同坟茔，违规者不入坟茔。凡入茔者，部落共祭，萨玛祝祷，有功者赐猪牙、獾牙或岩石串饰入葬。图喇三则：图喇永固。族人要像鱼群一样，分秒向群，不学失群野猪，必遭一毙；图喇为号。号动人动，号损人亡，号壮人丰；图喇即族，族即图喇。同心戮力，视死如归。”见《天宫大战西林安班玛发》，第167-169页。 [48]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29页。 [49]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82～84页。 [50]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85页。 [51]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00页。 [52]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01页。 [53]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41～142页。 [54]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07页。 [55]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64～265页。 [56]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19～221页。 [57]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21页。 [58]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21～222页。 [59] 他是千年前穆林阿林的部落首领，因与坎达尔汗——西邻强悍部落的首领，征战中被所带的狼群杀害，族众将他埋在阿林花坛之下，因他生前一心为野人部操劳，感动了阿布卡赫赫，被德立给奥姆妈妈救上了天庭，成为一位光耀的星神。见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89页。 [60] 银子峰是当年天地初开时，阿布卡赫赫同恶魔耶鲁里撕拼，被耶鲁里骗入银白的雪山，全仗众神襄助，阿布卡赫赫才逃劫难。这座银子峰就是当年九十九连天大雪山中剩下的第一峰。它直插云霄，无际无涯，是世上最寒冷的白银世界。阿布卡赫赫治服耶鲁里之后，她恼恨这块陷她于危难之大雪山，下横心日后一定让世上温暖常驻，永无寒潮，廓清玉宇，扫荡尽冰雪、严寒，让世上生灵再不为寒风瑟瑟，死亡僵尸不见。阿布卡赫赫命额顿妈妈用浑身气力吹散茫茫大雪山。可是，额顿妈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才吹剩这最后一座。额顿妈妈后来转变驱除雪山的念头，反而无限钟爱塞北那暴雪和雪山。阿布卡赫赫赐名尼莫吉女神为尼莫吉妈妈，终生终世，执掌塞北冰雪，雪大时，将雪收入她的鹿皮褡裢里；雪小时，将褡裢里的雪撒向人间。见富育光讲述，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91-195页。 [61]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195页。 [62]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03页。 [63]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05～211页。 [64]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103～117页。 [65]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165页。 [66]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44～148页。 [67]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66～268页。 [68] 富育光讲述 荆文礼整理：《天宫大战 西林安班玛发》，第269页。 [69]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193～195页。 [70]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204页。 [71] 鲁连坤讲述，富育光译注整理：《乌布西奔妈妈》，第205页。 [72] 富育光讲述 王慧新整理《恩切布库》，第113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