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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阳的孟诗解读视角——以评点《孟浩然诗集》为例

http://www.newdu.com 2017-10-22 文学遗产网络版 佚名 参加讨论

    郝润华  王福元
    
    

    
    

        摘要:明代诗人李梦阳曾在宋末元初人刘辰翁评点孟浩然诗歌的基础上重新评点过孟浩然诗集,现有凌濛初刻《孟浩然诗集》二卷本。李梦阳的孟诗评点具有独特视角与一定的特色,可惜大陆学界对此不够关注。本文将对李评孟诗文本的生成、流传及其对孟浩然诗的阐释学价值作出探讨。
    关键词:孟浩然诗歌;解读;李梦阳;评点
        历代选录过孟浩然诗的唐诗选评本不少,但单行的对孟浩然诗集的评点本传世只有三种,即:元代刘辰翁(须溪)评点本,明代李梦阳(空同)评点本,清代袁宏道(中郎)评点本。这三种评点本代表了三个不同时代文人对孟浩然诗歌的接受与诠释。刘辰翁评本在明代颇为风行,高棅《唐诗品汇》所选录孟浩然诗,就抄录了不少刘辰翁的评语。刘辰翁评点的孟浩然诗集传世也有二卷本、三卷本及四卷本之多。清代袁宏道评点的孟诗传本甚少,因与本文无关,此不多赘。李梦阳评点孟浩然诗集的传本因不多见,因此历来也少为学界所关注①。本文以李评孟诗为例,就该文献的基本情况、价值做出考察,并以此探究李梦阳对孟浩然诗歌独特的评点解读意义。
    一、 李评孟诗的产生与流传
        明代诗人“前七子”领袖李梦阳(1473—1530)倡言复古,推崇盛唐诗歌,《明史·文苑传序》曰:“弘、正之间,李东阳出入宋、元,溯流唐代,擅声馆阁。而李梦阳、何景明倡言复古,文自西京,诗自中唐而下,一切吐弃。操觚谈艺之士翕然宗之,明之诗文,于斯一变。”[1](p.7307)李梦阳最倾心的盛唐诗人是杜甫、李白,不过,他对孟浩然的诗歌也有过潜心研读,故曾在宋末元初人刘辰翁(1233—1297)评点孟浩然诗歌的基础上重新评点过孟诗。
        李梦阳评点孟浩然诗的动机因文献无载不敢妄下断言,但他对孟浩然及其诗歌的兴趣当对他的评点起了关键性作用。李梦阳性格耿直,不畏权贵,一生五次入狱,仕途坎坷,因此极向往隐居生活,作品中多次提到欲仿效古人隐居襄阳鹿门山。曾写有《鹿门山》诗:“庞公真汉陇,孟子复唐诗。旧宅新秋叶,孤坟千载遗。泉袅石穴细,葛倚松门垂。望望青峰近,吾襟旷尔期。”[2](卷二十三)庞公,东汉隐士。《后汉书·庞公传》载:“庞公者,南郡襄阳人也,居岘山之南……后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因采药不反。”[3](pp.2776~2777)鹿门山,又名苏岭山,在今湖北襄阳东南,有青山秀水,风景绝佳。诗中的“孟子”指孟浩然。《新唐书·孟浩然传》载:浩然,“襄州襄阳人,少好节义,喜振人患难,隐鹿门山,年四十,乃游京师”[4](p.5779)。正德九年(1514)七月,李梦阳因官场遇险解职,与妻子左氏自九江出发,乘船泝长江至武昌,转乘船泝汉水,“至襄阳,爱岘山、习池之胜,欲作鹿门之隐”,但遇水灾,居住未久即无奈回到开封,“会江水泛涨,汹汹没堤,乃归大梁”。[5]李梦阳《封宜人亡妻左氏墓志铭》也称:“是年,李子官复罢,道浔阳就左氏。泝江入汉,至于襄阳,将居焉。会秋积雨大水,堤几溃,……李子悟,于是挈左氏归。”[2](卷四十五)其实李梦阳到江西任官不久就向朝廷提出退休的请求②,但未得到朝廷应允,那时他已萌发隐居的念头。可见,李梦阳对孟浩然感兴趣,其中一个原因是羡慕孟浩然的隐居生活。当然,李梦阳一直推崇盛唐诗歌,孟浩然诗自然也在其中。这两点基本构成他评点孟浩然诗的动因。
    李梦阳于正德六年(1511)至九年间任江西按察使提学副使,据李充嗣的李评孟诗《跋》“比佥事于江西,会寮友关中李君,李君曰:‘诗以体类。’是也,于是类其体刻焉,贻诸知孟诗者”[6]。李梦阳籍贯庆阳卫(今甘肃省庆城县),故称“关中李君”。从这里可见李梦阳评点孟浩然诗的工作是在正德六年至七年江西任官时期完成的。李梦阳在评点孟诗后为之作《跋》,曰:
    予观刘子评浩然诗,当矣,然有未至者焉。予读其诗,窃以时时附以己意,笔之,俟知者论焉尔。[7]
    刘子,即刘辰翁,从序中可知李梦阳的评点是对刘辰翁评点的纠正与补充。李梦阳评点稿为其同僚李充嗣所发现,据李《跋》,他在正德年间曾任江西签事(按,正德五年至七年),他们之间有过交游。约正德七年(1512)李充嗣将孟浩然诗李梦阳评点本刻成行世,李充嗣为此作《跋》云:
    予旧获孟诗本于内史乡人刘君,乃其本不类体而以题类,无谓也。比佥事于江西,会寮友关中李君,李君曰:“诗以体类。”是也,于是类其体刻焉,贻诸知孟诗者。[6]
    可惜的是,李充嗣所刻之李评孟浩然诗集今已散佚不见,至万历、天启时的吴兴人凌濛初获得歙人潘之恒(字景升)家所刻印的李评孟诗,录入刘、李二人的评语,将其书刻成,书名《孟浩然诗集》。潘之恒家所刻本是否据李充嗣本而来?已不可考。凌濛初所刻书分上、下二卷,系朱墨套印本,诗歌用墨印,评语用朱笔,大部分写于天头,间或在诗后作小字旁批,也有朱笔圈点。收诗约267首,按诗体排列。该版本在录入刘辰翁评语的同时,将李梦阳的评语以“李子云”的形式套印在一起,颇便读者对读揣摩。如卷上《登兰山寄张五》,刘辰翁评曰:“朴而不厌。”李子云:“愁因薄暮,起二句不可言朴。”
    该书刻成后,凌濛初并撰写《识语》,云:
    襄阳诗集,刘须溪先生批校本乃其全者。近更得友人潘景升家所梓行,则复有李空同先生所参评,间相攻驳,亦有删削。盖李以崛起关中,雄视千古,故每于格调之间深求之,然亦可以见言诗者一斑。[8]
    据此可知,凌濛初本是从潘之恒家梓之本而来。潘之恒曾在万历三十年(1602)协助东莞人邓云霄校刻过李梦阳《空同子集》六十六卷(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即据此本抄录),对于李梦阳的著述及版本有过深入研究,他或藏有李批孟诗的稿本或印本,并据此刻印成行,可惜该书也已散佚,不得窥其面目。
        笔者所见版本,目录前有王士源序、凌濛初《识》、刘辰翁跋、李梦阳跋、李充嗣跋,卷首题“唐襄阳孟浩然撰,宋庐陵刘辰翁评,明北地李梦阳参”,凌濛初《识》后记“侄毓柟校”。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集部别集类著录有《孟浩然诗集》二种,第一种二卷本《孟浩然诗集》,实与笔者所经眼藏本相同,系同一版本,均为明代凌濛初该本。此本清代藏书家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十四亦有著录。[9](《续修四库全书》第927册,p.439)
        综上,孟浩然诗集李评本的初次刊印当在正德七年(1512),第二次是潘之恒于万历年间刻于徽州,凌濛初的李评《孟浩然诗集》二卷是第三次刻印,坊间所流传者也仅有该本。
    二、 李评孟诗对孟浩然诗的阐释学意义
        由于李梦阳在明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故李评孟诗在整个孟浩然诗的评点史上应占有一席之地。
        李评《孟浩然诗集》的初刻本数量少,又未予大量流传而竟致散佚。至凌濛初据潘之恒家刻本刻成套印本后,此本才开始流传,但明后期与清代书目中著录也不多见。据笔者查阅有关书目及第一、二、三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刘辰翁评、李梦阳参评《孟浩然诗集》二卷本,现藏于国内者有:上海图书馆、安徽省图书馆、山东省图书馆、甘肃省图书馆、南京图书馆、苏州图书馆、浙江大学图书馆、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可见,李评《孟浩然诗集》的凌濛初刻本存至今日的数量并不太多,加之各图书馆均将该版本定为善本而使该文献不能被国内孟浩然研究者轻易见到。因此,今人对于李评孟诗只是偶有提及,如万曼《唐集叙录》、佟培基整理《孟浩然诗集笺注》等对此本有十分简略的介绍,但对于该文献的具体情况及优劣,并未做出任何评价。也有孟浩然诗集的校注本对李梦阳评语有所征引,但相关研究论著对此措意者却甚少。目前有关唐诗辑评的著作,如陈伯海《唐诗汇评》等书对该文献及李梦阳评语也未曾提及,大型资料汇编《中华大典·文学典·唐五代文学分典》之“孟浩然”,则自《王孟诗评》一书中转录出李评孟诗约15条,并录凌濛初《识》语,对于李评孟诗的文本则只字未提。可见,编辑者也并未见到刘辰翁评、李梦阳参评之《孟浩然诗集》二卷本,所录显然是二手材料。目前从接受学角度研究孟浩然诗的论著,如上文所说,就笔者所见也只有台湾学者侯雅文的一篇利用了李评孟诗。作者就李梦阳对孟浩然诗的接受视域从三个方面作出阐释:以“格”、“调”为基准的辨体类、以“格”、“调”为基准的辨类体以及“雄”、“健”、“禅寂”的风格取向。③并由此论述李梦阳的参评与唐宋元时期孟浩然诗接受视域的承变关系,具有积极开拓意义。对于孟浩然诗歌的阐释仅此研究成果对李评孟诗的利用还远远不够,该文献尚有开掘的余地。
        鉴于以上,笔者以为明代凌濛初所刻朱墨套印本的刘辰翁评、李梦阳参评之《孟浩然诗集》二卷,作为孟浩然诗歌研究的重要文献,对孟浩然诗的阐释学价值及文学批评价值尚有进一步挖掘的空间。
        自正德以后,明人开始将许多唐人诗集改编为分体本,刘辰翁评本即按体排列。此凌刻刘辰翁评、李梦阳参评《孟浩然诗集》二卷本,据李充嗣《跋》是按照李梦阳的建议依诗体排列。李梦阳参评的孟浩然诗共有85首,包括上卷35首,下卷50首。就体裁而言,所评五言古诗21首,七言古诗3首,五言排律15首,五言律诗43首,七言律诗3首,“可见李梦阳最关切的孟浩然诗,乃是五言古诗及律诗”[11](p.540)。据凌濛初的《识》语,主要以刘辰翁评点为主,对李梦阳的评语,则以“李子云”的形式印在版面的天头或诗句的右侧。所评第一首诗是《耶溪泛舟》,云:“‘白首垂钓翁’以下,终是两截,格已不同。”最后一首是《除夜有怀》,评曰:“却萧索。”因凌氏刊刻时有所删削,故不甚完备,这是该文本的遗憾之处,这也是明代凌氏刻书的缺点。但就现存这些材料而言,李梦阳评点的大部分尤其是精华部分当已有所展示。
    三、 从李评孟诗看李梦阳对孟浩然诗的解读视角
        考察李梦阳参评《孟浩然诗集》二卷本全书,可以发现,李梦阳评点孟诗极重孟浩然诗歌的“调”与“格”,其次是“健”与“雄”,再次是“气”。古代也有文人对此偶有提及,如胡震亨《唐音癸签》引《吟谱》以为孟浩然“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等诗句“冲淡中有壮逸之气”。但是,总的来说,关注孟浩然诗“清”、“淡”风格者较盛。以下以列表的形式就李评孟诗的此类关键词作一总结归纳:
        

有关“格”的评语

有关“调”的评语

有关“健”(雄)的评语

有关“气”的评语

《耶溪泛舟》:“白首垂钓翁”以下,终是两截,格已不同。

《题终南翠微寺空山人房》:自《发渔浦潭》至此五首是一个调。

《寻天台山》:此首胜《登樟亭楼》诗,刘却不许,不可晓。“华顶”、“恶溪”极有照应,“杨帆截海行”,更雄。

《秦中感秋寄远上人》:“黄金燃桂尽”,终伤气。结句好。

《襄阳公宅饮》:自《江上别流人》至此六首又一格。

《彭蠡湖中望庐山》:调杂。

《京还赠张维》:亦是健。

《荆门上张丞相》:气不足。

《涧南即事忆贻上人》:《田家元日》至此三首是一格。

《泊湖寄阎昉》《大堤行寄万七》:《泊湖》、《大堤》二首是乐府调

《伤岘山云表观主》:好,凄中有健。

《人日登南阳驿亭子怀汉川诸友》:“剪花”二句终伤气。

《王迥见寻》:《归田园》至此三首是一格。

《与黄侍御泛北津》:自《晚泊浔阳》至此四首又似律,其调太杂。

《宴荣山人池亭》:富丽畅健。

《自洛之越》:何等气魄。


    

《从张丞相猎赠裴迪》:调杂,非古非律。


    

    

    

《九日龙沙作寄刘大昚虚》:“歌”字相接,是转调法。


    

    

    

《和庐明府送郑十三还京兼寄之什》:音调不协,亦如此疏卤。


    

    

    从上表可以看出,在李评孟诗中,“调”出现的频次最高,共计7次,其次是“格”,共计4次。“雄”或“健”一共出现4次,“气”出现4次。宋代以后文人评价孟浩然诗,一般以清雅、闲淡、飘逸等界定孟诗的风格,如胡震亨《唐音癸签》就说:“襄阳气象清远,心悰孤寂,故其出语洒落,洗尽凡俗。”而李梦阳评孟浩然诗,十分注重诗歌的“格”、“调”以及孟诗的“雄”、“健”、“气”等意境范畴,视角显得独特。这当与李梦阳的诗歌理论一脉相承。李梦阳曾说:“辞断而意属者,其体也,文之势也;联而比之者事也;柔澹者思;含蓄者意也;典厚者义也;高古者格;宛亮者调;沈着雄丽、清峻闲雅者,才之类也。”[2](卷六十二《驳何氏论文书》)“格古”、“调逸”是李梦阳对诗歌创作风格的主要追求,“山人尝以诗视李子,李子曰:‘夫诗有七难:格古、调逸、气舒、句挥、音圆、思冲,情以发之。七者备而后诗昌矣’”[2](卷四十八《潜虬山人记》)。李梦阳的“格”、“调”在这里显得较为抽象与难以理解,不过,我们只要结合他评点过的这些孟浩然诗即可知道他所谓的“格”与“调”的含意。分析李评孟诗,这里的“调”既有“体”的意思,如《从张丞相猎赠裴迪》“调杂,非古非律”。又有“音调”的含义,如《九日龙沙作寄刘大昚虚》“‘歌’字相接,是转调法”。这里的“格”,既有“风格”的意思,如《襄阳公宅饮》“自《江上别流人》至此六首又一格”。又有“格律”的含义,如《耶溪泛舟》“‘白首垂钓翁’以下,终是两截,格已不同”。与他所说的“高古者格,宛亮者调”又有相异之处,因此,李梦阳的“格调”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概念,随着作品的不同,其内涵也有变化。李梦阳生于西北,长于中原,性格耿直、倔强,仕途上不得志,他所喜爱的诗歌自然是富有雄健风格,并气势磅礴的作品,因此,他评价诗歌的优劣也就以是否有“雄”、“健”、“气”为标准。如孟浩然《宴荣山人池亭》:
    甲地金张宅,荣期乐自多。枥嘶支遁马,池养右军鹅。竹引嵇琴入,花邀戴客过。山公时取醉,来唱接篱歌。
    李梦阳评此诗为“富丽畅健”,与此诗的艺术特色基本相一致。有学者提出“尚健与生命之坎陷与安顿”的诗学观,认为古代知识分子与政治之间的紧张状态,造成“无数诗人现实生命的坎陷与心理人格的焦虑”,因此,表现出刚性的、向外用力的人文精神,故能使诗歌创作转悲为健。[12](pp.121~122)李梦阳的提倡雄健,除其生长环境的影响外,这也许是比较合适的诠释。李梦阳对孟浩然诗歌雄健风格的体察与挖掘对于后代诗歌理论就有影响,如清代潘德舆在其《养一斋诗话》中说:“襄阳诗如‘东旭早光芒,……始知江湖阔’、‘太虚生月晕……瀑布喷成虹’,精力浑健,俯视一切,正不可徒以清言目之。”潘德舆虽未明确说是受到李梦阳启发,但就其看法来说,当与李梦阳的观点一脉相承。
    世人皆称李梦阳主“诗必盛唐”,认为他一味尊崇盛唐诗,其实,考察该文献,发现李梦阳对孟浩然诗就不只是称赞。据笔者统计,在李梦阳参评的85首孟浩然诗中,明确提出褒扬的评语有21条,明确提出批评的评语有16条,其余的评语并未明确表达孟诗的优劣。因此,可以看出李梦阳对孟诗的态度是褒贬兼有,比较客观。明谢榛《四溟诗话》云:
    李空同评孟浩然《送朱二》诗曰:“不是长篇手段。”浩然五言古诗近体,清新高妙,不下李杜。但七言长篇,语平气缓,若曲涧流泉而无风卷江河之势,空同之评是矣。[13](p.1159)
    谢榛是“后七子”成员,他对李梦阳对孟浩然诗的评价给予了肯定的态度,也可以管窥见豹。有学者认为李梦阳力倡学习杜甫,而对王孟诗风不满。事实上李梦阳并未对孟浩然的诗歌一味表示出不满情绪,在评点中,对孟浩然的诗多有称赞,如评《题鹿门山》云:“此首佳,思致郁密。”《送陈七赴军》云:“是盛唐诗。”《岘山送张去非游巴东》云:“情思宛然慨然。”《冬至后过吴张二子檀溪别业》曰:“兴味可掬。”《过故融公兰若》云:“无限悲痛皆在言外。”等等,态度是十分客观的。国内研究明代唐诗接受史的论著也自不少,但对于李评孟诗的文本却不大措意。与李梦阳有过交游并受其文学思想影响的“金陵四大家”之一的顾璘(1476—1575)在嘉靖后期著有《评点唐音》一书,代表了明中期唐诗批评的总体成就,该书一直受到学界关注,笔者以为可以将此类唐诗选评本与李评孟诗中的评语相互参照,从而深入探讨李梦阳以及明代人对孟浩然诗歌的阐释与接受。
    注释:
    ①据笔者所见,仅有台湾学者侯雅文的文章《李梦阳参评〈孟浩然诗集〉及对刘辰翁批点的承变》,载《孟浩然研究论丛》,黄山书社2011年版。
    ②《空同子集》卷四十收录李梦阳《乞休致本》文,可证。
    ③参见侯雅文《李梦阳参评〈孟浩然诗集〉及对刘辰翁批点的承变》,载《孟浩然研究论丛》,黄山书社2011年版,第540页。
    参考文献:
        [1]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
        [2]李梦阳.空同子集[M].明万历三十年潘之恒,邓云霄校刻本.
        [3]范晔.后汉书[Z].北京:中华书局,1965.
        [4]欧阳修,宋祁.新唐书[Z].北京:中华书局,1975.
        [5]朱安�.李空同先生年表[A].空同子集·附录[M].明万历三十年潘之恒,邓云霄校刻本.
        [6]李充嗣.孟浩然诗集跋[A].孟浩然诗集·卷首[Z].明代凌濛初刻本,甘肃省图书馆藏.
        [7]李梦阳.孟浩然诗集跋[A].孟浩然诗集·卷首[Z].明代凌濛初刻本,甘肃省图书馆藏.
        [8]凌濛初.孟浩然诗集识[A].孟浩然诗集·卷首[Z].明代凌濛初刻本,甘肃省图书馆藏.
        [9]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M].续修四库全书本.
        [10]莫友芝撰,傅增湘订补.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M].北京:中华书局,1993.
        [11]侯雅文.李梦阳参评《孟浩然诗集》及对刘辰翁批点的承变[A].孟浩然研究论丛[C].合肥:黄山书社,2011.
        [12]胡晓明.中国诗学之精神[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
        [13]谢榛.四溟诗话[A].历代诗话续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6.
    [14]胡震亨.唐音癸签[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原载:《首都师范大学学报》201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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