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原本情商低 在《孽海花》中,龚孝琪称:“你当我老子是好死的吗……我老子和我犯了一样的病,喜欢和女人往来,他一生恋史里的人物,差不多上自王妃,下至乞丐,无奇不有”,“被满州人毒死在丹阳”,“从此以后,我就和满人结了不共戴天的深仇”。 如龚自珍真确因与皇族女性往来被毒死,则儿子报复清廷,也就说得过去了。此说的漏洞在于,编造者同时称龚橙对其父不以为然。 传说龚橙为父亲校订文集时,案头置龚自珍的灵位,一字一词不合己意,便用木尺敲击灵位,责备说:某句不通,某字不通。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我才为你改正,使你不致欺蒙后人。 事实上,龚自珍的文集先由魏源删改,夹注的驳斥语言也出自魏源之手,龚橙对魏源的删削不太满意。如龚自珍的代表作《已亥杂诗》,魏源为节省印刷费,删去了三分之二,龚橙则将其全部恢复,可见龚橙对龚自珍了解甚深。 史学家谢兴尧先生曾说:“孝拱虽狂傲,当不至悖逆至此。斥其父不通或有之,若对其父木主施以夏楚,则绝无是理。” 史学家冒广生先生则认为:“龚(橙)敲其父神主,未知有无,惟为其母作行状,状中极言自古母之慈者,无过其母,父之恶者,亦无过其父,则事实也。” 龚橙对亲情较淡漠,他唯一的同胞弟弟龚念匏来上海看他,他却待之漠如路人,“亦不相睦”。 这辈子任性却不潇洒 龚橙好美色,“与妻十数年不相见”,亦不通音信。后来“纳一妾,觅屋同居海上,擅宠专房,时绳其美于客前,而尤属意于双弯纤小。后又新购一姬,则其爱渐移,弃置别室,不复进矣”。 因龚橙目无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五伦,但尚爱其妾,故时人讽他为“半伦”。 威妥玛死后,龚橙“益颓放不自振,居恒好谩骂人,视时流无所许可,人亦畏而恶之,目为怪物,往往避道而行,旧所藏书画古玩,斥卖略尽”。 传说故人之子向他借贷,他表示“吾亦处窘乡,爱莫能助”,却又“开筵大宴,且招梨园两部,灯火氍毹,讫漏尽始罢”,一筵花费多达二百余金。故人之子说:“吾仅贷百金,而不之许,而张筵演剧,用费若此。但分其半以与我,吾事济矣。”龚橙竟勃然大怒:“吾与汝父交契数十年,有无常相通,未尝有千金下者。今汝乃以百金之细,来向我称贷,辱乃父,且污我也。” 生命最后两年,龚橙“发狂疾”,甚至“自啖(吃)其矢(屎)”。53岁时,“遍体肉落而后毙”。死之前,将他收藏的、价值千金的爱帖剪碎,拼成自己墓碑上的碑文。 王韬曾说:“(龚橙)经术文章,皆臻绝顶,以我目中所见,殆无与之匹者。而又虚怀爱友如此,真近今所罕见矣。”因为纳妾,龚橙将儿子逐出家门,理由是儿子要杀他,故身后萧条,友人只好卖掉他的藏书举丧。一生著作亦无人结集,基本散失。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