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青年作家血红被誉为当下最具人气的网络作家之一,也被认为是少数民族网络作家的重要代表,他于2003年从事网络小说写作,2004年便已成为年薪百万的网络写手,其作品主要有《升龙道》《逆龙道》《邪风曲》《神魔》《巫颂》《人途》《天元》《逍行纪》《光明纪元》等,累计创作高达5000余万字。血红小说超高的点击率奠定了他在玄幻领域重要写手的地位。日前,中国作协网络文学委员会中南大学研究基地与贵州财经大学文法学院在贵阳召开了血红小说专题研讨会。20位来自高校、科研机构和学术期刊的专家、学者参加了研讨。 少数民族身份构建中的民族性书写 民族性是构建少数民族身份的重点和关键。青年学者贺予飞认为,一部优秀的少数民族文学作品的民族性之生成,不能简单地打上地域、场景、民俗、宗教等形式化标签,文化观念、民族性格、民族精神等才是民族性的骨血,它影响着文学作品的人物塑造、情感形式、叙事张力、审美风格、价值判断等诸多问题。她将血红的创作放于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网络转型中,从“变异种子”“侠匪形象”“生命价值”出发,剖析了《升龙道》的少数民族网络转型方式与意义。血红将苗族文化精神特质内化为血性激荡的文风,调动了读者的持续阅读力;他去除了少数民族文化的符号书写,以想象的方式完成苗族文化身份的隐性构建,地域文化与侠文化成为血红笔下的人物形象的精神土壤;苗族人的崇生意识、生命冲动与网络文学的后现代性结合,使得血红对于生命价值的书写超越了正与邪、善与恶的传统伦理价值评判,在人的内在宇宙螺旋中实现了对生命本真的意义追寻。 严立刚与李树共同选择了血红的《巫颂》作为评点对象。严立刚认为,《巫颂》是以穿越的方式建构巫的世界。该作品借典型人物夏侯的视角,从现代穿越到号称神话的终结、历史开端的大夏朝末期,显示出历史跨度的巨大史诗性。在历史框架外,生活的洪流紧紧裹挟而来,不管是典型人物形象的设定和描述,还是历史的跌宕起伏,这就是它的神秘魅力所在,让人得以窥见作者奇特的艺术思维。李树则认为,血红通过现代的“本我”、蛮荒的“自我”、巫化的“超我”下的主角塑造,神话传说与历史虚实交杂下的情节演进,以及极富少数民族文化特色的风物描写,完成了少数民族身份建构。血红以虚写实,通过神话故事写古今之练达人情;以虚代实,通过大夏世界传少数民族文化之风物;以虚胜实,通过宏大叙事写人类文明演进之变化。 逃离现实世界的乌托邦救赎 玄幻小说给读者构造了一个虚拟时空以规避现实世界的负重感。张若玉认为,《邪风曲》亦正亦邪、非人非仙、魔道兼修的人物形象,是当代人精神追求的镜像化折射。小说主人公厉风富有传奇色彩、颠覆现实、颠覆正邪的经历,以及文本中强调的个人感受,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够暂时摆脱思想的束缚,逃离现实的禁锢,完成短暂的自我救赎。经济社会的发展,积累了不少问题,许多年轻人看不到向上流动的发展空间,对生活现状不满的压抑局面亟须被打破,人们不自觉地倾向于用自己的理想去构建一个新的世界。网络修真小说之所以火爆,有一部分原因即为它能够作为一种对现实痛感的弥补和调节,给读者带来精神上和谐的美感体验,达成一种新的理想主义。苗雪宁提出,血红的《逆龙道》所构建的异人世界是一种乌托邦的救赎,也是对当下世界的超越。他认为《逆龙道》试图为读者提供快感满足之外的另一种需要,即现实精神的辐照。小说的范式性意义在于,在玄幻小说快感生产机制之下,它试图在玄幻世界实现现实精神和快感生产的某种结合,以幻想的方式将现实带到“第二世界”。 针对各位专家的评论,血红不仅进行了热切回应,而且分享了自己的创作体会。网络文学是传统文学这棵大树上的寄生藤,少数民族文化为网络文学的创作提供了新的养料。血红称其创作过程乃是自己与人物对话、与小说世界对话的过程,他只在作品创作之前设定好一个大致的框架,之后则任由人物与其建构的小说世界进行碰撞,从而激发出新的故事发展。他表示,各位专家提到的一些思考角度能启发他今后创作出更高质量的作品。(贺予飞 李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