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中,王斌以冷静、客观写实的笔法构造了一个超现实的故事:在一个不入流的电影学院,滑稽可笑的学生吴正大痴恋着电影圈的一位“女神”。同一宿舍的岳超峰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哲学世界里,在某一天突然冷冷冒出了一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个词语就像一枚炸弹击中了吴正大。 这是一个充满荒诞离奇色彩的变形和异化的故事。被所有人看好的岳超峰毕业后却郁郁不得志,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施展;而被大家看不起的吴正大毕业后却在影视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名利双收。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理想被现实绑架,拒绝解救,实际是现代社会人性的一种异化。 小说人物性格的塑造都是在房间里完成的,房间成为这部小说一个巨大的隐喻。小说的第一章详细叙述描写了吴正大和岳超峰两个人物,作者把这两个人物形象放在了学校宿舍不足10平米的房间中,在这里,患有斯德哥尔摩病症的吴正大凭窗远眺却只能看到浑然一体的灰蒙蒙的天空和大地。他走出去时又遇到了难以启齿的事情,只好又回到了房间。 在时间向度上,这个房间似乎是静止的。这并非指物理意义上时间的停止,而是在外部客观时间流动下,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沉默、凝固、不会变化的。房间是主人公的舞台,也是主人公的名利场、堕落地和理想的不归路,是年轻一代价值观的变异,是对现实世界的反讽。房间隐喻关乎过去的记忆,斯德哥尔摩的践行、封闭的空间、凝固的时间的叙述,事实上指向了吴正大颓败和死亡的内心世界。 与之进行对比的岳超峰的描写,则具有明显的反向互文性。小说中那段岳超峰想把图书馆的书据为己有的细节描写,是把他放在了图书馆这个大房间里进行描写的。在王斌的笔下,这个纷纷扰扰、变动不居的外部世界是发展、前进指向未来的,但又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意味。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中隐藏着作者关乎当代社会人性的麻木冷漠、情感的疏离孤立造成的个体孤独乃至死亡的深深的批判。在这个物质丰富的时代,人的内心欲望越来越多,人的内心也被严重物化,正所谓欲壑难平,就像吴正大这样的人空有一个人的外壳,内心其实早就空了,但却能在这个世界中如鱼得水,这不是对现实的一个巨大的嘲讽吗?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