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莫森紧张地搓着手。 “喔,”安东妮亚说:“这样学生才看不到我们,不会对我们做鬼脸。” 安东妮亚身旁的化学组组长比尔·儒莫,坐在泡沫乳胶沙发上,大声地哼了一声说:“其实,安东妮亚,这样我们才看不到他们,好让他们彼此打来打去,奸淫掳掠,而我们不必出面仲裁。”安东妮亚大笑,故作骇异状。 圣乔治有很多老师喜欢说些嘲讽学生的言词,其中又以比尔最爱此道。我认为,他实在是个糟透了的人:坐着时老是两腿大大咧咧地叉开,让人看到他邋遢的胯部轮廓,那画面实在已逾越非礼勿视的尺度。他还有一桩更叫人无法忍受的事,他认为自己非常地俏皮、又多么地语出惊人———这种错觉是安东妮亚这类女子所乐于共同营造的。 “喔,比尔。”安东妮亚说道,把裙子收拢在大腿下。 “别担心,”比尔对希芭说,“你会习惯这种调调的。”一脸宽厚地对她微笑着,仿佛一个不轻易以亲切面目示人的达官显要,特别恩待她似的。接着,他的眼睛打量着她,我看到那抹笑意犹豫了片刻。 3 女人在观察其他女人时,会热衷于细节的观察———身体与衣着的细节。我们往往注意那些只有一个酒窝的脸蛋、过大的耳朵、掉了颗扣子等等,无法像男人那样将个别的特征归纳为一个整体的印象。我之所以提到这点,是在解释为什么到现在,望着比尔时,我才发觉希芭的美。我思忖着,确实她非常漂亮。比尔和安东妮亚你来我往地说着俏皮话时,希芭一直面带笑容,这时又紧张地摸了摸头发。她抬起细长的手臂,摸弄着发簪,拉长了身子,胸部微微前挺。那是个舞者的胸部,竹筏似的肋骨上,鼓起两个结实的小馅饼。比尔睁大了眼睛,安东妮亚眯起了两眼。 她和莫森在教员休息室里继续前行,老师们定睛在希芭身上时,神色莫不为之一变,更证实我对比尔所见的评估。男人都喜形于色,大抛媚眼,女人则面露愠色。唯一例外的是伊莲·克理福,她是圣乔治的校友,教低年级的生物课。她装着一副天生好与人亲近的模样,站在离希芭很近的地方,厚颜无耻地开始攀谈起来。她们现在离我只有几英尺的距离了。 过了一会儿,莫森转身招手叫着:“芭芭拉!”他中途打断伊莲的谈话道:“来见过希芭·哈特。” 我走过去,加入大伙儿。 “希芭教陶艺课,”莫森说,“你知道的,我们一直想换掉斯普维基太太,请到她,我们何其幸运和高兴。” 听到这些话,希芭两颊红了起来。 (《丑闻笔记》[英]卓伊·海勒/著[加拿大]丘淑芳/译译林出版社2014年12月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