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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童话的本质及其当代意义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兰州大学学报:社科版 李利芳 参加讨论

作者简介:李利芳(1973-),女,内蒙古丰镇人,讲师,南开大学文学院博士生,从事儿童文学研究.兰州大学中文系,甘肃兰州730000
    内容提要:从理论角度对20世纪中国儿童文学界一直热切关注的一个美学命题——“童话的本质”给予了全新的理解。认为传统的以成人为中心的童话立足点与思维方式所产生的童话观片面狭隘,没有透彻把握住童话的本质属性。突破这一思维定势的局限,应当从两个观察点重新切入:考察童话的历史发生、追溯其原初艺术品质;以儿童视角切入透视童话的现实生成。这样就会发现“童年精神气质”是童话一以贯之的、亘古不变的本质属性,这一本质属性对于当代人类精神家园的营建会产生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童话/童话的本质/儿童思维/原始思维/童年精神气质
    (一)质疑传统童话观
    

    “童话”是什么?这是一个美学命题,不同时代的人们给与它不同的质的规定性。在20世纪的中国,这个命题一直被关注并形成了一种流行的权威理论。《辞海》中“童话”一条是这样定义的:“童话,儿童文学的一种。通过丰富的想像、幻想和夸张来塑造艺术形象,反映生活,增进儿童思想性格的成长。一般故事情节神奇曲折,内容和表现形式浅显生动,对自然物的描写常用拟人化手法,能适应儿童的接受能力。”(注:辞海[Z].上海辞书出版社,1999.5071.)《辞海》的定义基本上代表了上个世纪中国对童话的认知程度。这种认知我们可将其抽绎出三层意思来理解:其一,童话的艺术受众为儿童;其二,童话的艺术特征为想像、幻想、夸张等一些超现实性的审美品性;其三,童话的艺术目的是对儿童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尽管新版《辞海》以“增进儿童思想性格的成长”代替了原来的“对儿童进行思想教育”这一说法,但其实质仍没有挣脱“童话从属于教育”的传统观念的束缚。上述三点基本上可以概括中国传统的童话观。
    如果说,新时期以来儿童文学界对童话的本质认识有什么深入的话,那主要体现在1980年洪汛涛在其学术专著《童话学》里重新提出的童话定义,“童话——一种以幻想、夸张、拟人为表现特征的儿童文学样式。”(注:洪汛涛.童话学[M].合肥: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1986.26.)洪汛涛的定义挣脱了传统童话观中对童话社会教育作用的单一限制,在对童话本质认识的潜进中迈出了重要一步。但是,同样不容忽视的事实是,洪汛涛对童话本质的理解在其它两点上却与传统童话观一脉相承。这也正是目前童话本质研究的基本现状——1.以童话表层艺术特征来涵盖它的艺术本质,所以“幻想性”一直以来被认定为童话不言自明的本质艺术特征;2.因童话本质属性的被遮蔽而导致对其艺术受众规定的褊狭,所以“儿童的”艺术受众规定性一直以来是作为经典论断存在的。而一旦把这种已被人们普遍接受的童话观放置于实践创作中去检验,就会发现童话理论在多大程度上已滞后于了文学实践。除去不能发挥理论应该有的指导作用,即便是对童话文本作最基本的解读与批评,也是力不从心。在那些经典童话作家作品面前,我们发现:第一,用“幻想性”这样的字眼绝对是无法涵盖它的经典美学魅力、无法剥离其美学品质。第二,这些经典文本几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它的艺术受众并不单是儿童。当孩子在为“丑小鸭”的新生而高兴欢呼,在为“美人鱼”的死去而沮丧难过时,成人读者又何尝没有沉浸于那个美丽的童话世界而体味感悟生命的哲情呢?同样,哪一个孩子又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将心中那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忘却呢?比之童年期,在生命的成熟期里,那些优美童话的精神指向才更易放射出光芒。那座静静安坐在丹麦海边的美人鱼雕像,多少年来以其经久不减的魅力久久的凝视着人们的心灵,不就是个历史的见证吗?第三,在经典童话文本中,文学艺术特有的美学气质——想象性、形象性、情感性得到充足的表现。在这个特定的艺术世界中,文学最基本的功能——美感功能得到极大的体现,在此基础上发生的文学对人类心灵的解放净化作用、对精神家园的守护作用、对人类存在的认识作用、对人类生存本质的勘探作用……等等,都是“教育”二字不能简单概括的。
    既然传统童话观在辨析童话的艺术本质方面存在上述问题,理论特有的思想精髓在此并不能彰显,那么建立新型的童话观无疑是摆在我们面前迫切的学术课题。本文正是立足于此,从最基本的理论考察入手,为建立当代新型童话观做一些最基本的工作。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是我们必须从认识童话固定的思维模式中出来,换取一个角度重新切入。
    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忽视了这样一个前提,无论是对童话艺术受众的规定,还是对童话“幻想性”的本质概括,或者是对童话教育性的强调,其实首先都是现代文明人基于成人的价值判断立场确立的儿童观的产物。童话,不过是一种浅显幼稚的文学样式,只适合儿童的接受能力,成人是不屑理会的。现代文明人在否认儿童的同时也否认了童话。而他们所言称的“幻想性”也只不过是拎起了一个童话的外壳,作为实现其教育目的的手段而已。因此,童话又被成人称为是“假话”。这就是成人眼中的“童话”。
    以现代成年人固有的思维模式认定童话是“幻想”的,是假话,这导致一种脱离童话艺术思维而评判其艺术价值的普遍习惯倾向,最终的结果是以生活客观真实的标准来衡量童话世界,判定其价值,脱离艺术氛围直奔教育主题,在最大程度上遮蔽了童话的艺术品性与价值。这也是长期以来中国童话缺失经典文本的致命原因。而要重新寻回,必须打破固有思维,从童话的原初形成以及它在文明社会中的传承来剥离它的艺术品性。
    (二)寻回童话本质
    

    重新认识童话本质必须从两个基本点去把握:追溯历史起源寻回童话的原初艺术品质;以儿童视角切入来透视童话的现实生成。这二者内在的精神联系是我们确立童话本质的基点。
    1.童话是一种源远流长的文学形式。追问其“根性”存在是众多研究者所关注的一个问题。在已有的追溯其历史源头的理论考察中,已陆续提出“神话渣滓说”、“神话分支说”、“包容说”等。这些说法具体解说不一,但其共同之处却在于将童话的起源与那个诗性智慧光芒四射的远古时代联系了起来。甚至更有学者提出,“童话是与人说话的本能相应的,人从能言语的时候起就有了童话,也就是说,在文字产生之前,童话就有了。”(注:(日)卢谷重常.世界童话研究[M].黄源译.上海:华通书局,1930.3.)当今西方童话大师奥地利人泰格特霍夫也指出,“童话的出生日期没有流传下来,可以肯定的是,随着语言的产生,随着自我意识的发现,人开始用故事来表达更高层次的感受和神的知识,制造比喻,用语言引发创造性的过程。”(注:(奥)福·泰格特霍夫.童话:通向另一种现实的大门[J].高年生译.外国文学,1993(1).)“童话”一词在1909年的中国出现后(注:“童话”一词在中国的最早出现时间,学界普遍认同的是以1909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童话》丛书为标记.),以周作人为代表的一批学者也曾以浓厚的理论兴趣探讨了童话的起源与本质。特别是周作人,他从理论高度剖析了童话与神话、世说的区别,并发现童话具有本质意义的一面——原人之文学(注:⑥此观点见周作人《童话略论》一文.周作人文类编·上下身[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663.)。
    看起来,中西古今对童话发生学意义上的考察,共同从理论上廓清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童话原初产生的根本原因是原始思维。
    原始人神秘的原逻辑的思维特征是现代人无法理解认同的。正如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一书中所论述的:“具有这种趋向的思维并不怎么害怕矛盾(这一点使它在我们眼里成为完全荒谬的东西),但它也不尽力去避免矛盾。它往往是以完全不关心的态度来对待矛盾的,这一情况使我们很难于探索这种思维的过程。”(注: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71.)原始思维本质上的神秘性决定了他们思维、感觉和行为的整个方式,这种方式与现代文明人的理性思维是背道而驰的。列维·布留尔将其概括为是对“互渗律”原则的服从。人类原初的童话作为这种思维的正当结果,如果我们以文明人的理性思维去解读,误读是必然的。
    尽管原始思维神秘的品性我们现代人尚真正把握,但是,他们思维方式中所呈现出的某些不同的“逻辑的、概念的”思维特征却应该引起我们现代人足够的重视。这也是我们进入他们构置的童话世界的惟一途径。原始人互渗的、一体的、素朴的思维方式总是将宇宙中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事物视为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这与我们用理性的、概念的思维方式去肢解认识世界形成鲜明的对照。而一旦反观这个被我们用“概念”支离得破碎不堪的世界时,反观充满了战争、强权、暴力、冷漠、堕落、焦虑的现代文明人的生存状态时,才会感觉到那个充满诗性智慧的一体的世界是多么的和谐,它是现代人再也难以企及的一个高度。
    在先民们那里,儿童世界和成人世界有着极小的差别,他们共同以质朴纯真的状态自在的生活着。他们以神秘整一的思维方式创造的童话,是“一种涉及到人的特殊形式的文学创作”(麦克斯·吕蒂语),在最简单的形式中却能“表现着特殊生命的东西”(格林兄弟语),包蕴着其自身强烈的存在力量震撼着今人的心灵。因此麦克斯·吕蒂称童话为“缩小的宇宙”颇为精当。童话,这一原始诗性智慧的结晶,它渗透着文明理性人无法参透的奥秘,以其不可抵挡的魅力,作为人类童年精神的永恒象征,吸引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目光。
    2.当历史以不可阻挡的脚步向前迈进时,诗意的神话时代已成为过去。诗性年代中的儿童与成人一体的世界分裂了,成人以理性的“智者”身份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世界。在这个理念世界中,人类一方面拥有了前所未有的知识、文明和极大的物质享受,但同时也日益膨胀了私有观念。金钱、财富、权力这些诱人的字眼总是和战争、强权、暴力这些冷酷可怕的字眼并存,它们日益建构起现代人荒芜的精神沙漠状态。水晶般的童话世界是不会在这样的精神土壤里生根的。但是,所幸的是,那个真诚、纯洁、自由自在的梦想世界仍然存在着,它存在于任何一个时代的儿童的心灵世界中。对人类来说幸运的是,这样的心灵世界挽留了童话。
    今天,童话“在没有文字记载时数千年之久在成人的生活中产生过作用”(注:(瑞士)麦克斯·吕蒂.童话的魅力[M].张田英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5.2.)的价值地位已逐渐削弱了。它只栖身于一片狭小的空间里。在这里,它自觉地贴近儿童读者并成为儿童艺术家族中的一支旺族。这一状态历史形成的根本原因在于儿童思维与原始思维具有某种内在相似性。这种内在相似性其实已在不同学科领域被广泛研究并得到认可。例如,美学家李斯托威尔曾有这样的观点:“……像原始人一样,儿童是极度的利己主义者、不自觉的唯我论者,他把现实与自己的梦境混淆在一起,把无生命的东西与他有生命的自我混淆在一起,把他对事物的命名与这些名称所指示的实际对象混淆在一起。”(注:李斯托威尔.近代美学史评述[M].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205.)这种对二者内在相似性的认可,已被用于指导不同的研究课题。例如,从儿童艺术心理学方面进行分析研究,用以探讨艺术起源问题,就是这一观点在艺术学科中运用的具体表现。
    儿童(具体说是童心)在童话艺术发展史上的意义,今天已愈益引起人们的关注。这是一个关系到童话发展的艺术命题,但实质上它内隐了一个哲学命题——童心对人类生存发展的永恒意义。成年人在自觉的成人意识的培养中,不仅自觉地丢弃了童心,丢弃了童话,而且自觉地以其规定的价值标准去裁判否定童话、童心的价值。他们自得地在其荒芜的精神沙漠里存在着,而实质上“在精神境界上,任何时代的少年儿童都优越于成年人”(注:王富仁.呼唤儿童文学[J].中国儿童文学,2000(4).)(注:⑩高尔泰.文学的当代意义[J].新华文摘,1989(2).)。可悲的是大多数的成年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从以上考察,我们可以概括得出:童话是先民与儿童纯真的心灵呵护长大的。构成童话本质的是一种永恒的“童年精神气质”。“童年精神气质”产生于具备童心意识的群体中。因其产生思维的独特性,所以用理性的概念对其内涵是难以概括的。我们可以多层次多角度地透视它,发现它,而永无止境。它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是一种美丽的诗意氛围,是一种独特的生命存在,可能又内含深度的哲学命题……当然,也可能作最简单的理解——如孩子一般的“无意味”状态。对“童年精神气质”采用原始人与儿童心目中所没有的任何一个概念去指称它,都将会发生错误与混乱。我们只需做的,是认识这种精神状态对当代人的意义。以此剥离包裹在童话身上的过多的非本质因素,使“童年精神气质”显露于世人面前。
    在远古,成人与儿童共同作为“童年精神气质”有力的承载者。而在现代,它却在较大程度上远离了成人。今天,“童年精神气质”已逐渐被人们从理性上发现并认同其独特价值。在成人世界中,那些在理性的基础上再保留一份童真的人,为我们丰富发展并阐释着“童年精神气质”的时代内涵,他们无疑是人类伟大的精神财富的创造者——安徒生、卡洛尔、怀特、林格伦、德克旭贝里……这是一些永远让世人难以忘怀的名字。
    童话是“童年精神气质”最有力的艺术表现者。童心作为一种生命状态,是童话生命力永存的根本。“童年精神气质”是构成人类健康生存的必要精神资源,它不仅贯穿于个人的一生,也贯穿于整个人类。若说童话是“为儿童”的,倒显得有点本末倒置,童话实质是“为人类”的。在现代文明社会,关注儿童本体生命状态,彻底理解童年生命内涵,才能真实言传童年精神,找回童话真生命的内核。
    (三)童话的当代意义
    

    古老的童话从一种民间自发的文学形式经过长期的口头流传,直到19世纪才发展演变为一种自觉的文学创作,这也即“艺术童话”的诞生。在两个世纪的艺术童话的发展中,童话从形式到内容,从创作手法到艺术技巧都可能发生变化,但其根本的艺术品质却是永不改变的。童话作为人类感受童年精神的奇特的艺术创造,它的美学意义永远是属于全人类的。赫尔德曾说过:“真正的童话不仅使我们摆脱时间和地点,而且还使我们从死亡中解脱出来。我们通过童话到达精神王国。”
    能够提供出这样精神产品的人必定是伟大的。今天,当我们仍然久久眷恋在那些古典童话的永恒魅力中时,不禁也呼唤着当代人的童话文本。当林格伦带着她的长袜子皮皮闯进我们的生活,以狂野的想象、十足的游戏精神冲击着我们已麻木的心灵时(林格伦《长袜子皮皮》);当遥远的星球上忧郁的小王子守护着心灵,与我们做无声的交谈时(圣·德克旭贝里《小王子》);当小姑娘“芬”在为一头小猪呼喊着“可是,这不公平”时,当蜘蛛夏洛与小猪威伯在最为纯真的友谊中幸福的生活着时(怀特《夏洛的网》);当小老鼠斯图亚特勇敢地一直向北走寻找着梦想时(怀特《小老鼠斯图亚特》)……我们不禁感动地说,童话仍然存在着。20世纪这些老少咸宜的经典童话文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当代是中国经典童话文本缺失的时代。长期以来,传统的以成人为中心的童话观片面狭隘,在单一的成人思维模式的制约中,走进了思维误区,严重遮蔽了童话的艺术本质,并简单地将其理解为是教育儿童的工具。观念的滞后极大地制约了童话创作,使得百年中国的童话发展仍陷于“小儿科”的尴尬境遇。从发展中国童话的基本命题着手,从基础理论研究出发,确认童话的本质属性及其当代意义无疑是儿童文学研究中的一项基础工作,是繁荣发展我国新世纪童话创作必要的理论前提。
    从“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儿童文学界一直在致力于儿童观的转变与儿童世界的发现。新时期儿童文学界在回归儿童主体特征与儿童文学的本体性方面作出了很大的成绩。80年代的“童话热”,90年代的“幻想文学热”,都标志着近二十年来儿童文学界在思想内容与艺术创新上的可贵探索,其共同的美学目的是致力于探索一种“大气”的中国儿童文学。新时期儿童文学走过了可谓是轰轰烈烈发展的二十年,今天我们站在新世纪的地平线上,仍然要重复一个显得陈旧的主题——童话的意义。本文认为童话的意义仍然是启蒙,这一中国文学界在20世纪初提出的艺术命题。
    文学作为人类思想感情的一种表现形式,必然带有人作为特定社会存在物的时代文化特征。也就是说,文学具有特定的历史性与社会性。但是文学又并不仅是时代文化精神的被动反映,作为一种精神创造物,文学以其巨大的自身的能动性参与并创造着人类的文明,以自身的美学特性促动着人的健康发展。正因此,文学作为启蒙者的地位与意义在任何时代不仅不会消失,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启蒙的内涵也会有新的变化。童话作为一种重要的文学形式,它更以其自身的特性体现了这一特点。
    在20世纪初,整个儿童文学界的启蒙内涵在于确定儿童的本体地位。从30年代一直到新时期,启蒙的内涵突出强调的是儿童文学的教育作用,童话也不例外。可以说,启蒙被做了过于狭义的理解。新时期童话的启蒙内涵在于自觉承担了释放儿童的主体性特征的时代命题,并确实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这种启蒙作用也确有急功近利之嫌。在21世纪的今天,回归童话本真属性,解放童话启蒙的内涵,仍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高尔泰在他的《文学的当代意义》一文中,对于文学的启蒙意义从广义上作了理解:“启蒙应当包括人们自我意识的唤醒;主体意识的建立;精神难度的开拓;美感、崇高感和羞耻心的培养;感受、反应方式以及整个历史的形成的文化心理结构的转换。”这一对“所启之蒙”内涵的多元界定可以用一个现代词汇来综合概括——精神家园。笔者认为,当代文学的启蒙内涵就是帮助人们重建一个健康的精神家园。而当代童话以其本真的“童年精神气质”在今天承担这一启蒙使命时,她对精神家园的守护创建不仅是多元的,而且也是现代的;启蒙的对象不仅是儿童,也包括成人。
    格林兄弟说,童话在最简单的形式中却能“表现着特殊生命的东西”;麦克斯·吕蒂称童话为“缩小的宇宙”。这两种说法都指出童话艺术世界的整体性、独特性与多元性。就它表现整个宇宙、所有生命来说,它具备整体性;就它对宇宙、生命意义的开掘的广度与深度来说,它又是多元独特的。而且在现代感的渗透下,开掘的广度与深度必然又是具备时代特点的。所以,童话的当代启蒙作用必定表现在对一体生命世界的呈现中,以多元的主题切入,吻合现代人生存状态,以此来重建精神家园。
    于是,在历险性的童话中,我们感悟到了成长的艰辛并获取了成长的经验;在充满游戏精神的童话中,我们感受到了自由的魅力与主体的觉醒;在关怀小生灵的童话世界中,我们体会到了爱的力量,友谊的崇高;在纯真的爱情故事中,我们打扫了蒙在心灵上的灰尘,守护了心灵的纯洁……就是在童话世界里,我们明白了生活、个人、爱情、友谊、人性、追求、善良、成长……我们知道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我们守护住了精神的家园。这是任何一个时代的人类必须明白的生存主题。
    而在今天,对人类来说,这些主题的启蒙竟然显得比任何一个历史时期都至关重要。当现代人被理性捆缚至紧,被思想包围至深,困惑于人的问题、世界的问题无以解脱时;当他们无处获取生命的意义,竟然“不能承受生命之轻”时;当徒然解构世界,抛弃一切价值规范,沉湎于当下的真实,纵情于无深度、无意义、无中心的游戏和欢乐时;当反观这个充满了战争、强权、暴力、冷漠、堕落、焦虑的现代文明人的生存状态时……我们不禁呼唤起那个童真的、纯洁的、梦幻般的、自由自在的、健康的、善良的、正义的……充满爱的童话世界。童话是美的,它启示着我们,帮助我们守护住了精神的家园。这就是童话在现代世界中最重要的意义。
    而要实现这一启蒙意义,童话必须以自身特有的艺术方式介入,这表现在它特定的写作立场、艺术处理方式与内容表达等方面。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写作立场的问题。
    在艺术童话发展阶段,童话的发展面临着这样一个悖论:理性文明的成年人要怀着一颗童心的写作立场。而很多时候写作者是失却童心的,这就很难创作出承载童年精神气质的童话文本。所以,童话的艺术创作要求成人的写作立场是儿童本位的,要以承认并体悟童年精神气质为基本的,文本以解放人类心灵、呼唤童心意识为旨归的。作家在对自我童年梦想的追寻中,在对清澈透明的童真世界的靠近中,在对自我心灵世界的净化中……艺术世界与童真世界合而为一。
    在这个至真至美的艺术世界中,启蒙意义的达成不是概念的、说教的,也不是直接的、功利的。而是在审美感知的基础上,在精神的净化与陶冶中,对历史、人生、社会、人性等人类基本的生存命题有所感悟与洞悉,并坚守人类最可贵的精神家园。而这是从孩提阶段就应该开始的。在成长的道路上,童话会一直伴随着我们,给我们永恒的启示。
    

责任编辑:张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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