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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中世纪诗歌中的苏菲思想审美价值(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国外文学》 1999 穆宏燕 参加讨论

    三
    8世纪下半叶,女苏菲拉比阿(717—801 )把纯洁无私的爱引进苏菲神秘主义,这是具有重大意义的改变。它把真主与人的关系,由主奴关系改变为恋爱关系,使人从自认为奴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畏主的单一情感中解放出来,赋予苏菲修行者恋人角色的激情,把真主作为尽情喜爱的对象来膜拜。这种认知方式的改变,对文学的影响是巨大的。它对波斯苏菲情诗的繁荣产生了直接的推动力。(这里“苏菲情诗”的概念泛指抒发对真主的爱恋之情的一切诗歌,非专指苏菲长老或苏菲人士写的情诗)。
    苏菲的修行有动、静两种。“静”指闭关40日,静思冥想,“精鹜八极,心游万仞”,心智展开翅膀翱翔;“动”指千万次重复不停的赞念,后来还在赞念中引入了音乐和舞蹈,加速精神恍惚,达到如痴如醉的境界。情感的高峰体验可以是激烈的,也可以是静虚的。不论激烈或静虚,都是一种痴迷的状态,这种痴迷状态对诗歌的艺术想象和艺术构思具有直接的启迪作用。柏拉图认为只有处在“迷狂”的状态下才能产生真正的诗。(注: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8页。)如果说波斯说理诗出自苏菲诗人们理性的认识, 苏菲情诗则发自诗人内心的迷狂。诗人们在用大量的说理诗训导教众的同时,把心中对真主的狂热爱恋的情感倾注在情诗中。他们把真主比作情人佳丽,把自己比作追求者,唱出了一曲曲秾丽缠绵的恋歌。
    长篇恋歌的魁首当推内扎米。尽管内扎米也有苏菲诗人所擅长的短篇劝戒故事集《秘密宝库》,但最受人们喜爱的是其两部长篇爱情叙事诗《蕾莉和马杰农》和《霍斯陆和西琳》。这两部长诗不再是情节简单的劝戒故事,而有着完整的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蕾莉和马杰农》取材于阿拉伯民间广为流传的一个爱情故事:蕾莉与马杰农各属不同的部族,两人因同窗共读而相爱,但遭到各自家族的反对,被强行拆散。在绵绵不断的痛苦相思中,马杰农渐渐丧失理智而疯狂。蕾莉抑郁而死,不久马杰农也随之死去。《霍斯陆和西琳》写的是萨珊国王霍斯陆娶异族之女西琳为后,遭到大臣们的反对,但两人热烈相爱,其间插入了石匠法尔哈德对西琳的狂热而执着的爱恋。这两个故事虽然写的都是广为流传的世俗的爱情故事,但作为苏菲修道者的内扎米把自己心中对真主的狂热爱恋倾注在诗歌中。马杰农因爱和相思而丧失理智陷入疯狂,正是苏菲修道者对真主痴狂爱恋的体现。霍斯陆与西琳之间的爱情的世俗味道较浓,但法尔哈德对西琳的爱则纯粹是苏菲修道者与真主之间的人神之恋。在内扎米之后,大量的苏菲诗人如贾米等用马杰农对蕾莉、法尔哈德对西琳的爱来诠释苏菲的神爱。
    苏菲情诗中数量最多的是四行诗和抒情诗。四行诗体制短小,适合抒发刹那间的情感感悟,若用来说理,则会丧失诗歌的文学性,成为纯粹谈理的工具,因此,笔者认为说理的四行诗的文学审美价值较低。而抒情的四行诗的文学审美价值却很高,从本文前面所引的莫拉维的两首四行诗可窥见一斑。前面提到的各大诗人都擅长用四行诗体作诗,其中影响最大的是海亚姆的四行诗。(因对海亚姆是否具有苏菲思想争议较大,这里不作讨论。)抒情诗是波斯诗歌的一种特殊体裁,一般7 至15联,首联上下句押韵,以后各联的下句押同一韵。这种诗体韵律绵长,适合抒发充沛的情感。前面提到的各大诗人皆是抒情诗的高手,莫拉维、萨迪、内扎米、哈菲兹等皆有抒情诗集传世,其中以哈菲兹最负盛名。
    哈菲兹的抒情诗是波斯中世纪诗歌的一个高峰,其对伊朗社会民众心理产生的深远影响延续至今,甚至,其“显示出精神的自由和最优美的风趣”(注:黑格尔:《美学》,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3 卷下册,226页。)的诗歌对欧洲文艺复兴之后的文坛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哈菲兹抒情诗所蕴藏的思想是十分复杂的,大量的比喻、隐喻、双关语和同义词的运用使其很多诗作的内涵丰富而复杂,百人百释,千人千解。但作为一个在苏菲思想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中成长起来的诗人,哈菲兹虽非苏菲人士,其思想意识中苏菲色彩还是很浓厚的,其诗歌中大量的情诗完全可以看作是抒发对真主的爱恋之情。如:
    心是盛她慈爱的闺房,
    眼是映她美貌的明镜;
    我没对两个世界低头,
    却在她隆恩之下屈颈;
    ……
    爱的王国欢乐的宝藏,
    我之所有全是她馈赠;
    何惧献上我自己和心,
    只愿她在健康中长青;(注:笔者译自《哈菲兹诗集》,伊朗书法协会出版社1994年版,44页。)
    ……
    因为人们对苏菲情诗已经形成了一种审美定式:描写男女相爱的可看作诗人在痴迷中“心见”真主,或已达到和真主合一的境界;描写失恋痛苦的则是指未得到真主的眷顾;描写不懈追求所恋佳人的,则象征诗人正努力追求与主合一的境界。我们固然可以把苏菲情诗作为世俗的普通情诗来欣赏,但这种苏菲情诗的审美定式,也使人们把波斯中世纪诗歌中一些可能并非描写神爱而是描写人间世俗爱情的诗歌,当成苏菲情诗来欣赏。
    然而,哈菲兹的诗中又具有大量的反宗教的成分,很多诗歌对苏菲信徒进行抨击指责和挖苦讽刺,甚至还公然写出“如若哈菲兹的想法合乎伊斯兰教义,天呐,那彼世岂不真会代替今生”(注:张鸿年著:《波斯文学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172页。)的诗句, 险些致祸。应该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笔者认为不能因哈菲兹诗中的反宗教成分而否定诗人的基本宗教信仰和苏菲思想意识。诗人所反对的是那些表面清高,内心并不虔诚的欺世盗名的宗教人士,当时的社会中确实有不少这样的虚伪的苏菲信徒;反对的是某些束缚人的具体的教条,因为哈菲兹天性落拓不羁,崇尚自由。
    爱情是世界文学中的永恒主题,苏菲情诗尽管表现的是一种神爱,但不论是精神的爱还是世俗的爱,“由于忘我,爱情的主体不是为自己而生存和生活,不是为自己操心,而是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自己存在的根源,同时也只有在另一个人身上才能完全享受自己”,(注:黑格尔:《美学》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2卷,327页。)因此在人身上所唤起的情感体验是一致的,这正是苏菲情诗能够为世界各国人民所共同欣赏和接受的重要原因。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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