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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戏曲宗元观念与王国维的元代戏曲研究(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 马丽敏 参加讨论

    二、作为成熟形态之元曲与“元剧之文章”
    戏曲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何时成熟?其自身独特之处又在哪里?或者说,其与小说、诗词文体究竟有何不同?在这些方面,梁廷楠、姚燮、杨恩寿(1835~1891)乃至王国维等,均以清醒的学术意识探根溯源,并借助具体的戏曲研究与评论加以讨论。此际,尽管明清戏曲已经为他们所关注,但从元代戏曲入手,认可其成熟形态,并上溯到宋金,依然是一个基本的思路。
    梁廷楠从是否“描写实事”的角度对诗词与戏曲进行区分,指出:“诗词空具声音,元曲则描写实事,其体例固别为一种。然《毛诗》‘氓之蚩蚩’篇,综一事之始末而具言之;《木兰诗》,事迹首尾分明,皆已开曲伎之先声矣。”(36)既指出戏曲与诗歌的渊源,又指出戏曲所独有的叙事特征,认为元代戏曲之体例已经“别为一种”。其后,他引用毛奇龄《西河词话》“词曲转变”条内容,进一步总结了戏曲的综合性特征,认为元曲是“歌舞合于一人”、“曲中夹白”、“以人扮演”、“有事实”的。(37)这就让人想起了王国维所谓“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38)之言语,其后《宋元戏曲史》亦云“杂剧之为物,合动作、言语、歌唱三者而成”(39)。当代学者如黄霖、叶君远就梁廷楠对戏曲本体论的认识及其影响已经有深入的研究,认为其承接王骥德、金圣叹、李渔等,但更明确、完整,且启发了其后之戏曲研究,如对姚燮、杨恩寿、王国维等人有较大影响,在戏曲史上具有继承与突破的地位。尤其是,这里的“以歌舞演故事”还要具有代他人立言的性质。刘熙载已经认识到元杂剧的这一特质:“曲止小令、杂剧、套数三种。小令、套数不用代字诀,杂剧全是代字诀。不代者品欲高,代者才欲富。此亦如‘诗言志’、‘赋体物’之别也。”(40)然其仅浅尝辄止,没有作深入拓展研究。杨恩寿则进一步强调了应如何代人立言:“代何等人说话,即代何等人居心。无论立心端正者我当设身处地代生端正之想;即遇立心邪僻者,亦当舍经从权,暂为邪僻之思。务使心曲隐微,随口唾出,说一人肖一人,勿使雷同,勿使浮泛,若《水浒传》之叙事,吴道子之写生,斯道得矣。”(41)至王国维,更明确指出,我国之“真戏曲”的标志之一,即“由叙事体而变为代言体也”(42)。
    王国维认为,“宋金以前杂剧院本……其结构与后世戏剧迥异,故谓之古剧”(43),“至元杂剧出而体制遂定,南戏出而变化更多。于是我国始有纯粹之戏曲”(44)。这种认知在梁廷楠与姚燮那里其实已表现得很明显。如前所述,梁廷楠《藤花亭曲话》已将元代戏曲定位于一个成熟形态的高度。姚燮在《今乐考证》“缘起·戏之始”中首引朱权之言云:
    戏曲之隋始盛。在隋谓之“康衢戏”,唐谓之“梨园乐”,宋谓之“华林戏”,元谓之“升平乐”。(45)
    次引王骥德之言云:
    古之优人,第以谐谑滑稽供人主喜笑,未有并曲与白而歌舞登场,如今之戏子者;又皆优人自造科套,非如今日习现成本子,俟主人拣择,而日日此伎俩也。如优孟、优旃、后唐庄宗,以迨宋之靖康、绍兴,史籍所记,不过“葬马”、“漆城”、“李天下”、“公冶长”、“二圣环”等谐语而已。即金章宗时,董解元所为《西厢记》,亦第是一人倚弦索以唱,而间以说白。至元而始有剧戏,如今之所般演者。(46)
    首先追溯戏曲之渊源及其在各朝之称谓,进而认为,至元代戏曲才成熟,具有“曲”、“白”,而“歌舞登场”,也有了“现成本子”即剧本。《今乐考证》以摘录前人及同时代人的戏曲评鉴为主,偶作按语,似乎很难透露编撰者的主观倾向,然姚燮之戏曲观念已经鲜明地体现在其内容框架结构的构纂上。《今乐考证》分“缘起”(2个)、“宋剧”、“著录”三大部分。“缘起”涉及对“戏之始”、“杂剧院本传奇之称”、“部色”等材料的记录。这些材料或是对戏曲源头进行考辨,或是分析戏曲专有术语,或是分析戏曲构成等。“宋剧”中记载的是宋周密《武林旧事》所载《官本杂剧段数》和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所载《院本名目》。“著录”部分是正文,分“元杂剧”、“明杂剧”、“国朝杂剧”、“金元院本明院本”等十卷,各卷先记作家作品数量与名目,次载关于作家作品的考证与评论。对于此种区别,俞为民认为,姚燮将“宋剧”与“著录”中“元杂剧”等分开,“一方面,确认‘宋剧’在戏曲发展进程中的地位,即已属于‘今乐府’的范畴,但另一方面他又认识到宋杂剧和金院本还不是成熟的戏曲,与元杂剧、明清传奇在体制上有差别,只是戏曲正式形成前的一种雏形”(47)。直至梁启超,亦认为:“凡一切事物,其程度愈低级者则愈简单,愈高等者则愈复杂,此公例也。故我之诗界,滥觞于《三百篇》,限以四言,其体裁为最简单。……由宋词而更进为元曲,其复杂乃达于极点。”“吾必以曲本为巨擘矣。”(48)从文体演进的角度指出,元曲比其前所有文体都成熟、复杂。
    正是基于这种对戏曲成熟形态的认识,戏曲家们在评论戏曲作品时,非常关注元代戏曲的结构等。于此梁廷楠尤为突出。他重视曲白的互相关照,注意以白补充情节,连接上下文等:“以白引起曲文,曲所未尽,以白补之,此作曲圆密处……”(49)将曲、白视为一个整体。从此角度出发,评论吴昌龄《风花雪月》“带白能使上下串连,一无渗漏;布局排场,更能浓淡疏密相间而出,在元人杂剧中,最为全璧,洵不多觏也”(50)。又评郑廷玉《楚昭公》杂剧云:“第一、二折,曲词平易,尚无大出色处……第三折以下,则字字珠玑,言言玉屑,自尾倒尝,渐入佳境。”(51)指出其言语间前后照应之处。他还以此标准审视明清戏曲,赞赏仲振奎所作《红楼梦》戏曲“其中穿插之妙,能以白补曲所未及,使无罅漏”(52)。又从情节是否合理的角度将《长生殿》与《梧桐雨》相比较:“《长生殿》《惊变》折,于深宫欢燕之时,突作国忠直入,草草数语,便尔启行,事虽急遽,断不至是;《梧桐雨》则中间用一李林甫得报、转奏,始而议战,战既不能,而后定计幸蜀,层次井然不紊。”(53)青木正儿评价梁廷楠道:“只要称为剧,则绝不能忽略其布局、排场、科白。如他(梁廷楠),方可称善评元人杂剧……”(54)《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亦云:“多从剧情结构以评论得失短长,这是作者梁廷楠别具眼光的地方。”(55)
    尽管承认元杂剧为戏曲成熟之形态,并以之为轨则审视明清戏曲,但对于因音乐体制、角色扮演、折数的限制,乃至作者创作影响所致的缺欠,晚清戏曲家们的批评也大量存在。这其实是曲家在表达推崇元曲之意时的另外一种话语方式。依然从元杂剧着眼,则表现出强烈的轨则意识,这是立足于改革与创新的明清戏曲家以“元”为反拨的标的、载体、参照,构建新的戏曲创作与理论的策略和方法之一,其与“宗元”相反相成,同样体现了以复古为创新的思潮走向。如王国维,虽对元剧中结构之佳者亦盛赞之:“如武汉臣之《老生儿》,关汉卿之《救风尘》,其布置结构,亦极意匠惨淡之致,宁较后世之传奇,有优无劣也。”(56)然亦不得不承认:“(元剧之作者)彼以意兴之所至为之,以自娱娱人。关目之拙劣,所不问也;思想之卑陋,所不讳也;人物之矛盾,所不顾也。”(57)“元剧关目之拙,固不待言。此由当日未尝重视此事,故往往互相蹈袭,或草草为之。”(58)故他提出:“元剧最佳之处,不在其思想结构,而在其文章。”(59)后来的青木正儿也对此呼应:“元曲可观处在曲文。”(60)事实上,由于中国传统戏曲本身的抒情特质,与叙事性质相关的故事情节、整体结构的构筑,远不及其诗性特征及其艺术风格受到的关注多。王国维对元剧文章的重视,正是这一认知传统的延续,与明清戏曲文人化的诉求亦十分契合。
    如是,王国维看重元杂剧的自然、意境与悲剧性等特征并不意外,对其艺术风格更为关注也在情理之中。他认为元杂剧的独特魅力在于:“往者读元人杂剧而善之,以为能道人情,壮物态,词采俊拔,而出乎自然,盖古所未有,而后人所不能仿佛也。”(61)因此,“元剧之作,遂为千古独绝之文字”(62)。关于“自然”,《宋元戏曲史》第十二章“元剧之文章”云:
    元曲之佳处何在?一言以蔽之,曰:自然而已矣。古今之大文学,无不以自然胜,而莫著于元曲。……彼但摹写其胸中之感想,与时代之情状,而真挚之理,与秀杰之气,时流露于其间。故谓元曲为中国最自然之文学,无不可也。(63)
    关于“意境”,第十二章“元剧之文章”云:
    然元剧最佳之处,不在其思想结构,而在其文章。其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古诗词之佳者无不如是,元曲亦然。明以后,其思想结构尽有胜于前人者,唯意境则为元人所独擅。(64)
    关于“悲剧”,第十二章“元剧之文章”云:
    明以后传奇,无非喜剧,而元则有悲剧在其中。……其最有悲剧之性质者,则如关汉卿之《窦娥冤》,纪君祥之《赵氏孤儿》,剧中虽有恶人交构其间,而其赴汤蹈火者,仍出于其主人翁之意志,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也。(65)
    应该说,王国维的这些论点深刻影响了现当代的元代戏曲研究,直至袁行霈所编《中国文学史》“元代文学的审美情趣”一节中,还以王国维所论的“自然”为审美情趣中重要的组成部分。(66)然其渊源有自,既有来自于传统曲论中的本色、当行等概念,亦有来自诗词鉴赏的借鉴,如自然、境界等。而焦循、梁廷楠、俞樾、杨恩寿等人,已有意识地捕捉了相关的概念及其意义,自然、本色、当行、境界、悲剧等已经成为他们评论的重心。
    “自然”是晚清戏曲家品评戏曲的一个重要标准。梁廷楠云:“《荆钗》曲、白都近自然……”(67)又云:“(《石榴记》)顾其自然情韵,即未必青出于蓝,而模山范水,庶几亦步亦趋也。”(68)“集牌名成曲,最难自然。《明珠记》《煎茶》折【长相思】云:‘念奴娇,归国遥,为忆王孙心转焦,楚江秋色饶;月儿高,烛影摇,为忆秦娥梦转迢,汉宫春信悄。’运用自然情致。”(69)梁廷楠自己的戏曲创作亦以自然为妙,其《昙花梦》杂剧第三折【北庆丰年】下有评语“妙造自然,元人得意”(70),无疑契合其审美追求。他如许善长,其《风云会》第一出“示因鸠由”眉批有云,“绮交脉注,自然成文”;第十六出“诧真”眉批有“不假修饰,自然工整”之语。(71)又如黄燮清,其《茂陵弦》卷上“当垆”眉批有“俗语自然”之语;卷下“请臣”眉批有云,“小小点缀,自然名隽”。(72)俞樾在评论刘清韵作品时也指出:“至其词则不以涂泽为工,而以自然为美,颇得元人三昧。”(73)黄霖即指出:“(俞樾)将‘自然为美’同‘元人三昧’联系起来视作戏曲艺术的极境,可谓上承梁廷楠,下启王国维,是很有见地的。”(74)
    关于意境,梁廷楠《藤花亭曲话》卷二开篇第一条列举《汉宫秋》曲调:
    《汉宫秋》【混江龙】云:“料必他珠帘不挂,望昭阳一步一天涯。疑了些无风竹影,恨了些有月窗纱。他每见弦声中巡玉辇,恰便似斗牛星畔盼浮槎。是谁偷弹一曲,写出嗟呀。莫便要忙传圣旨,报与他家,我则怕乍蒙恩把不定心儿怕。惊起宫槐宿鸟,庭树栖鸦。”又【赚煞】云:“你是必悄声儿接驾,我则怕六宫人攀例拨琵琶。”(75)
    以此强调:“写景、写情,当行出色,元曲第一义也。”(76)考虑到《藤花亭曲话》卷一为元明清人所著杂剧传奇之名目及数量考证,卷二才进入正式的评论研究,可以看出这一观点在梁廷楠曲话中的重要性。这里虽没有直接提出“意境”,然“情”与“景”之“当行出色”,总让人联想到王国维对“境界”的阐释:“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77)《藤花亭曲话》又指出:“言情之作,贵在含蓄不露,意到即止。……此中原有语妙,非深入堂奥者不知也。”以此评论白朴《墙头马上》云:“其【鹊踏枝】一曲云:‘怎肯道负花期,惜芳菲,粉悴胭憔,他绿暗红稀。九十日春光如过隙,怕春归又早春归。’如此则情在意中,意在言外,含蓄不尽,斯为妙谛。”(78)黄霖即指出,早在王国维“正式标举”“意境”说之前,梁廷楠已经“将‘意境’说较具规模地引进戏曲批评领域中”,这是“梁廷楠《曲话》的精彩之处”;“早在明清两代的曲论中,这种思想也时有零星表述”,“但是,这些意见终究未置于本人曲论的中心或者首要位置上,以致常淹没在其他理论批评之中而未曾引起人们的注目”。对于“写景、写情,当行出色,元曲中第一义也”,黄霖认为,“很清楚,他(梁廷楠)是把‘写景写情’作为戏曲之‘当行’,其出色与否当为批评之‘第一义’,确立了他戏曲艺术批评的基本原则”。(79)
    关于元剧之悲剧特征,早在其声调系统中已经有所显示。周德清《中原音韵》已经指出北曲宫调各具声情,如所谓“仙吕调清新绵邈,南吕宫感叹伤悲”(80)等。至于晚清时期,这种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杨恩寿《词余丛话》卷一开篇载庄亲王《分配十二月令宫调论》云:“南北之音节虽有不同,而其本之天地之自然者,不可易也。……以盖声气之自然,本于血气心知之性而适当于喜怒哀乐之节,有非人之智力所能与者。”(81)认为音乐合乎自然、人心之情感,故此,音乐能表达人喜怒哀乐之情感。时代因素和个人的际遇、偏好,使身处晚清之时的戏曲家对这种感悟尤为深刻。虽然没有明确标出“悲剧”概念,然对于悲剧意蕴,他们并不陌生,或江上峰青、惆怅无尽,或慷慨悲壮、长歌当哭,或凄婉哀怨、泪湿青衫,皆能勾起心中无限之意。焦循评论道:“笨庵孙原文《饿方朔》四出,以西王母为主宰,以司马迁、卜式、李陵、终军、李夫人等串入,悲歌慷慨之气,寓于俳谐戏幻之中,最为本色。”(82)称“悲歌慷慨”的风格“最为本色”。其“独好”花部的原因之一,即是“其音慷慨,血气为之动荡”(83)。梁廷楠亦对具有悲剧特征的剧作情有独钟。如其评《长生殿》:“如《定情》、《絮阁》、《窥浴》、《密誓》数折,俱能细针密线,触绪生情。然以细意熨帖为之,犹可勉强学步,读至《弹词》第六、七、八、九转,铁拨铜琶,悲凉慷慨,字字倾珠落玉而出,虽铁石人不能不为之断肠,为之下泪!笔墨之妙,其感人一至于此,真观止矣!”(84)评《桃花扇》云:“《桃花扇》以《余韵》折作结,曲终人杳,江上峰青,留有余不尽之意于烟波缥缈间,脱尽团圆俗套。”(85)梁廷楠自己的戏曲创作亦有意识地摒弃大团圆结局。如《江梅梦》杂剧,演绎唐明皇与梅妃江采事,其【收尾】云:“你只道凄凉艳骨无人吊,怎知道我寂寞芳魂带泪招。从今后阳台永隔泉台笑,怨花前影遥,况灯前梦遥。都是我不做主的东风把冷绝梅英猛吹掉!”其下评语为“江上峰青”、“曷其有极”。(86)杨恩寿对于悲壮、凄凉等意蕴感受独深。如其评《通天台》云:“吴梅村《通天台》杂剧,借沈初明流落穷边,伤今吊古,以自写其身世。至调笑汉武帝,嬉笑甚于怒骂,但觉楚楚可怜。……其第一出【煞尾】云……苦雨、凄风、灯昏、酒醒时读之,涔涔者不觉湿透青衫。较之‘我本淮南旧鸡犬,不随仙去落人间’之句,尤为凄惋。”(87)王国维对元剧悲剧特征的标举尤为引人注目。1904年,在《红楼梦评论》中,他还认为:“吾国之文学中,其具厌世解脱之精神者,仅有《桃花扇》与《红楼梦》耳。而《桃花扇》之解脱,非真解脱也……”(88)而几年后,他在研究元杂剧时则态度大变。他惊喜地发现“元则有悲剧在其中”,“其最有悲剧之性质者,则如关汉卿之《窦娥冤》,纪君祥之《赵氏孤儿》”,“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也”(89)。以王国维的悲剧观来说,这是对元杂剧的高度评价。
    黄霖指出,王国维的“自然”、“意境”、“悲剧”等观念,“都可以看出受到了梁廷楠的启发”(90),“(梁廷楠)其人其书在近代戏曲批评史上具有开风气的意义,他的理论后经王国维等总结提高,产生了巨大的影响”(91)。然梁廷楠等的认识还停留在“作曲各得其性之所近,阅曲者亦嘉其性之所近”(92)上,缺乏理论的总结,王国维则引入西方文艺理论,将其上升到哲学高度。如戏曲的悲剧意蕴,由于王国维、蒋智由(号观云,1866~1929)、汪笑侬等人的褒扬而受到重视,其“使剧界而果有陶成英雄之力,则必在悲剧”(93),“夫剧界多悲剧,故能为社会造福,社会所以有庆剧也……欲有益人心,必以有悲剧为主”(94)等之观念,改变一时之风气。考察这一时期戏曲风格评价术语的发展与演变,可见其深植于传统文学之土壤,而又借助西方文艺观念得到总结与提升。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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