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重读刘震云20世纪80-90年代的小说,我们可发现其“喜剧面孔”之特征:《新闻》中有“谐词隐言”,“官场”系列“于嬉笑诙谐之处包含绝大文章”;《温故一九四二》是历史叙事呈现悲剧的史实,喜剧的史鉴,正剧的史胆。这种“喜剧面孔”的真谛在于他写小说是“以悲剧情绪透入人生,以幽默情绪超脱人生”,这也是刘震云的“黄金的幽默”。 【关 键 词】:刘震云/喜剧面孔/价值 【作者简介】:王海燕,女,安徽合肥人,安庆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 看生活中刘震云本人的面相,似不苟言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观刘震云的小说面孔,冷嘲热讽,嬉笑怒骂,喜剧效果十足——笑:同情之笑,戏弄之笑,讥刺之笑,急智之笑,会心之笑,疼痛之笑,言此意彼之笑——寓庄于谐,此可名之为“刘式幽默”、“喜剧面孔”。刘震云的“喜剧面孔”,走路时身段很低,对目的地的希冀甚高,他似在追求以达刘勰《文心雕龙》中提出的“谐词隐言”(《谐隐》)[1],他似在追求以达李渔《闲情偶寄》中提出的“于嬉笑诙谐之处包含绝大文章”(《科诨》)[2]。 当今的作家评论和多种版本的文学史均将刘震云归于“新写实”作家,这自然有一定道理。他与“新写实”们的“同”,主要体现在“叙事对象”的选择上——以小人物生存困窘和烦恼为图景。他的“草根情结”从来不曾消弭,乃至那“一地鸡毛”,竟成了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文学的关键词之一,成为文学疏离主流意识形态的文化符号。然而,我们切不可因为表象,便将他草草包裹在“新写实”的“豆荚”之中,看不见他与其他“豆”们的差异。我们更加有必要关注刘震云与“新写实”们的“异”:他以“一地鸡毛”拉近了与现实社会的距离,又以“喜剧面孔”特立独行地完成着有历史责任感的知识分子的社会批判使命,他不屑“情感零度”,他难以“终止判断”,他以“喜剧面孔”揭示、讥刺种种社会历史现象的无价值,譬如:对堕入庸常的麻木,对名实相悖的惯常秩序、法则的依从,对历史可怕的周而复始的熟视无睹等等。与此同时,他的“喜剧面孔”又有着对于情感、倾向性表达的极强控制力。于是,“面孔”与思维指向,表情与价值立场之间,就常常耐人寻味。直面悲剧,或许,正是他的喜剧式的绝望和毁灭,更能给麻木的社会躯体以举重若轻般的掌击,从而摇醒昏睡的人群。倘若一定要将刘震云挽留于“新写实”的队伍之中,那么,他便是“喜剧面孔”的“新写实”和“新写实”中的“喜剧面孔”。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