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文学的格局中谈及中国经验、中国叙事和中国梦,就不得不面对他者的目光,面对翻译、传播、出版,面对国外诗界同行以及媒体评价等等,所有这些共同构成了我称之为“他者目光”的中间环节。” 将诗歌创作、诗歌评论的生态和现状,置于五年跨度的时间框架之中加以考察,这个想法非常有趣。它所针对和处理的,既不是短暂的、流变的当下,也不是特定的文学史、诗歌史,而更多是一种转折。把这五年同诗歌史漫长的过去、以及注定更为悠长但尚未到来的未来加以并置、加以比较的话,它可能会是渐进、是激进,但也可能是原地踏步,甚至是滞退。 这五年发生了很多大事,譬如党的十八大以来所强调的中国叙事、中国故事,它们并未局限于电影、戏剧、小说和报告文学,其影响也扩展到诗歌写作的领域。既然中国经验和中国叙事是讲给全世界听的,来自境外的、异国的目光和听力,不可回避地也就汇聚到中国诗歌的文本之变中。当我们关起门来谈论中国诗歌的时候,经常是局限在比较封闭的汉语内部语境中,但在世界文学的格局中谈及中国经验、中国叙事和中国梦,就不得不面对他者的目光,面对翻译、传播、出版,面对国外诗界同行以及媒体评价等等,所有这些共同构成了我称之为“他者目光”的中间环节。当我们围绕着中国经验、中国叙事这个基本点,来追论、来回看中国当代诗歌创作与批评的生态,这五年很重要的一个变化,就是他者视角的介入。 由此我想集中谈论一个问题:对当代诗歌的深度考察与把握,应该借力于一种中间环节,或者说中间机制。我的总体意见是,我们现在不能再简单地仅仅以个人的趣味和好恶,凭借对诗歌的固化印象,去直接阅读和评价当代诗歌文本。对大时代的大作品进行生效的、深处的、开放的阅读,要经过中间环节,这个中间环节是通过写作和阅读之间、阅读和批评之间的活生生的动态关系加以建构的一系列的、多层叠的意义阐明和价值确认。如果没有中间环节,我们就不可能作出真正成熟的、具有历史眼光的评价。比如说,如果没有中间环节,我们就没有办法理解抽象艺术。当我们欣赏(或批评)20世纪的抽象艺术时,如果没有对艺术史的总括性原理、价值判断和美学知识作支撑,没有当代生活的种种日常的、政治的、社会的、美学的体验参与其中,没有这些必不可少的中间机制作为投射与反转,我们就没有办法进入抽象绘画本身。你进不去的话,赞美也好,不屑也好,诅咒也好,终究不过是浮光掠影和道听途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