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创作和评论近年、当下存在两翼,一个是向传统去汲取和看取经验,一个是继承先锋文学的经验,进行具有先锋精神的叙事探索。” 五年来小说创作尤其是长篇小说创作,在累积中国经验和进行中国叙事的探索方面,是成绩斐然的。能够取得不俗的成就,其实与作家们在立足现实、接续传统和向传统借镜之余,还能够进行富有先锋性探索精神的艺术实践是分不开的。当代文学创作和评论近年、当下存在两翼,一个是向传统去汲取和看取经验,一个是继承先锋文学的经验,进行具有先锋精神的叙事探索。 接续传统,其实自20世纪90年代即已发轫,近五年来这条脉络也很清晰。赵本夫的《天漏邑》堪称近年长篇小说的佳作代表,小说作了叙事上具有先锋精神的探索,但它对中国古典小说传奇文体资源和经验的成功借鉴,亦是毫无疑问的。金宇澄的《繁花》将近半个世纪的上海生活和家长里短方方面面俱娓娓道来,让人重温古典话本小说的讲述体风格。小说借用说书人的形式,与读者——听书人在彼此需要当中,产生了这样一个小说文本。作者自言:“话本的样式,一条旧辙,今日之轮滑落进去,仍旧顺达,新异。”有人从中读出了《繁花》是向《红楼梦》致敬的作品,有人从中读出了《海上花列传》的精神韵致——可以说它是对沪上文脉、古代文学文化传统的一种命脉传承。 滑入旧辙的今日之轮,不止金宇澄。贾平凹可能是当代小说名家中对古代体悟最多最深的一位,传统如墨透纸背一般,浸润了他的文学创作。《带灯》后记中,他写道:他由“喜欢着明清以至30年代的文学语言”,转而“却兴趣了中国西汉时期那种史的文章的风格”。无论哪种风格,都表明他对古代文学的偏好和文体风格的借用,《带灯》有对中国古典史传传统和传奇文体特征的参鉴。《老生》中,他把陕西南部山村的故事从20世纪初一直写到今天,其实是现代中国的成长缩影。小说通过一个唱阴歌的、长生不死的唱师,来记录和见证几代人的命运辗转和时代变迁。通过一个《山海经》,贾平凹几乎是将整个20世纪的历史接续起了中华民族的史前史。在贾平凹的读书札记里,可以知晓贾平凹是反复披览《山海经》的,甚至犹觉不足、还曾特地跑到秦岭山中去一一对照。这样来看,他化用《山海经》入小说,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极花》里,贾平凹如数家珍地细数自己“我的写作与水墨画有关”,阐发如何以水墨画呈现今天的文化、社会和审美精神动向,以一部《极花》写出了中国“最后”的农村。韩少功的《日夜书》以近10个主要传奇人物的叙事组合而成长篇,很得古典笔记体传奇小说的精髓,写出了后知青一代的精神史。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