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生态文学批评经过十多年的译介,将这一批评的核心概念“地方”(place)与日本的传统美学概念“场所”结合,不断挖掘“场所”的生态内涵, 掀起了生态文学批评本土化思潮。野田研一在《越境之地》一书中认为,“场所”不仅“具有作为修辞学意义上的‘表现样态’”,而且还“作为一个‘文化’表象被定型”,既表示“场所”所具有的文化“环境”(milieu)意义,又是关于自然写作的批评言说。 “场所说”的出现表明日本生态文学批评本土化的基本方向:从文化层面探讨文学中的生态问题,扩大自然写作范围,强化自然写作的情感性。无论是野田研一强调在场所中捕捉人与自然之间某种感觉关系的“交感”论,还是生田省悟将场所文化与环境想象相联系的“场所意识”,或是结城正美将方言作为描述未受现代文明浸染场所特质的“语言”,都紧紧依附日本文学文化中“场所”概念的内涵和外延,表现自然写作中民族生存场所的特点与文化特质,以及人与场所的情感积淀。 “场所说”重视所在场所和土地的历史性,探讨在历史和自然环境中自我与生态环境的关系,探究场所中人与自然的应然关系和生存方式,用情感纽带连接人与场所,突显人与场所的整体性、不可分割性和相互依存性。 包容性——场所的越境 日本生态文学批评中的“场所”概念,强调人与自然关系整体性的越境性质,即打破自然环境中生态成员间的界限,突破隔阂,消除疏离,用温和中庸的方式,为生态内部成员间的对话创造可能,从而扩大自然写作范围,具有极强的包容性。具体而言,“越境”首先表现为突破自然写作中“陆地”与“海洋”的界线,将海洋提升为日本人与自然关系的重要场所,纳入生态“地方”概念的范围,拓展自然边界。日本生态文学批评家认为,海洋和陆地一样,是一个塑造了日本文化特点的重要场所。他们关注自然写作中的海洋场所,改变了海洋远离文明的“自然荒野”形象,以期缓解与陆地为代表的“人类文明”的冲撞,填补海洋与陆地之间的文化裂痕,完善生态文学中的“地方”概念。 整体性生态意识是越境的另一层含义,其要义是消除一叶障目的地域优越感,因此,对一个场所的认识不仅需要从历时性更应该在共时性中寻找答案。为了突出整体性生态意识,日本生态文学批评更关注描述“越境”体验的作品,呼吁读者从不同的地域文化中找到共鸣,深化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体悟到我们不论生活于何处,都同属地球人,都需要反思全球整体性中人类必须面对的生态问题。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