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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文学伦理学理论，自亚当和夏娃的《旧约》时代以降，理性的成熟导致了人类伦理意识的诞生，人因此才逐渐从兽进化到人，成为高级动物。人兽之别的本质特征，就在于人具有理性，具有伦理意识。不过，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仍然保留了许多兽的特性。文学伦理学将人的这一特点称为“斯芬克斯因子”，亦即人具有古希腊神话中人面狮身怪兽斯芬克斯身上的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双重特点，人性因子帮助人类培养个体的伦理意识，建立有序的伦理关系，进行自觉的伦理选择，抑制野性的兽性因子，使个体行为符合社会的伦理规范。“人性因子是高级因子，兽性因子是低级因子，前者能够控制后者，从而使人成为有伦理意识的人。”文学伦理学进一步强调，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外化为两种意志，即理性意志（rational will）和自由意志（natural will）。“自由意志产生于人的动物性本能，主要表现形式为人的不同欲望。理性意志是人性因子的意志体现，也是理性的意志体现。文学作品中描写人的理性意志和自由意志的交锋与转换，其目的都是突出理性意志怎样抑制和引导自由意志，让人做一个有道德的人。”“斯芬克斯因子”的对垒和冲突正是人的理性意志和自由意志之间的博弈和斗争，如果前者有效地遏制了后者，则意味着人会自觉地控制自己的恶欲贪念，完成理性的伦理选择，而如果后者压倒了前者，则意味着人将听从本能的驱遣，脱离理性约束，成为社会规范之外的异类或边缘人。 毋庸置疑，任何理论在推出之后都需要经历千锤百炼，不断论证，方能弥补不足，臻于完善。文学伦理学批评亦是如此。该批评从《圣经·创世记》中亚当和夏娃的故事追溯人类伦理意识的本源，对古希腊神话中的斯芬克斯之谜进行伦理解读，对莎翁名剧中哈姆雷特的伦理困境阐释引证，的确为我们分析各类文学作品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和方法。自该批评出现以来，学界已经进行过诸多理论探讨和文本研究，并取得了相当可观的研究成果，但该批评目前尚处于肇始之初，其中的一些重要问题似乎仍然有待于我们进一步思考和研究，譬如，人性因子与兽性因子是否确有高低之分，理性意志与自由意志对人类文明的发展各有怎样的建树等，都亟待进一步的发掘与探究。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马拉默德伦理指向研究”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