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什么?各种说法细细推论,都不出刘勰的《文心雕龙》之右,书中引用的“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就是最古老的高度概括的诗歌定义。用今天的语言表述,志就是心志、情志,总和着诗家的七情六欲和思想理念;歌则是声乐感知、形态造意、观赏美学相互作用的艺术。所以,诗是灵魂交流的工具,她有两个基本特质,一面是思想的窗户,另一面是艺术的魔方。少了思想,不能成诗,没了精美艺术,也不能成诗。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对诗歌的探索实践,也出现了多元化的特点,从朦胧诗开始流行,说明诗人已经开始挣脱思想枷锁的探索,到“梨花体”“口水诗”的出现,“自由诗”到了没有章法的程度,说明有人尝试诗歌的去艺术化倾向,难怪诗歌的边缘化趋势令人堪忧。为什么呢?朦胧诗之所以能够流行,不仅有思想性,也有艺术性,韵律节拍,依然保持朗朗上口,比兴手法,总能让人翩翩联想,那么“口水诗”又有谁可以和当年的北岛、舒婷、顾城媲美呢?!从这一点上,也证明了,诗的两个基本特质少了任何一个,都不会成为诗。没有艺术烘托的思想表达和没有灵魂垫底的美妙修辞,都不能成为诗歌、诗词、诗话。 上海民间诗人很多,作协入册的诗人也不少,可以说诗人的小众化特点依然如故,而精英化感觉正在退化。翻开为数不多的诗歌报刊,让人感动感化的诗歌,依然不多,稍加留意分析,令人惊讶的是,诗人比读者多,小圈子相互赠送诗集,能够细心阅读的恐怕不多,这固然有红尘滚滚人心浮躁或者杂务重重难以静心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诗意诗境的不新不深不奇,而诗语诗艺的松垮松懈松散也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不要怪读者步履匆匆,不要怪社会情调匮乏,想过没有,我们的诗歌视角是否老套?艺术手法是否令人称道?要求诗作要有陌生感,说的就是要创新创新再创新。 近年来上海民间诗社如雨后春笋,方兴未艾,在编辑民间诗刊诗报的过程中,大量的作品,在诗歌的两个特质面上,不是视角类同,就是手法相似,把诗歌当作流水线上零部件来生产的事也屡屡发生,最大的缺憾就是缺乏艺术特质的比比皆是。而另外一面,文学界针对性较强的诗歌理论探索、对优秀诗作的解读推举、对诗歌文学的直言批评,似乎也缺少一种良好的氛围。民间和作协都有优秀诗人,而在全国范围看,本地诗人似乎总是少了一些大气、雅气、霸气。 记得上海《劳动报》曾发表新闻调查“诗人在哪里”,整整八版的篇幅,多角度立体式地专题反映了上海诗坛的状况,调查是令人鼓舞的,也是令人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醒目的头版报道说“六成受访者认为诗歌依然重要”,配发的时评读来震撼心灵又叫人心悦诚服,其中说到“富裕未必就会带来幸福,而诗意总是伴随美妙与快乐”,文章告诫我们“没有面包,难熬今天;没有诗,我们将失去远方”。可见,诗,对一个城市多么重要,对特大型都市的上海又具有怎样的深邃意义。诗,是思想灵魂与艺术创意的结晶,没有诗的城市,就是一座没有思想融合艺术的城市,当然也就容易失去远方失去未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