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谈谈您眼中的北岛先生可以吗? 杨炼:北岛先生已经写作很长时间了,作品出版了不少,也被翻译成不少的语言。我看一个诗人,不看他名声,也不看他写作的历史的长度,而是看他在文学里走出的旅程和距离。在这个方面,我希望看到北岛先生更有深度、更有分量的作品。 直到最近,我才听说,非常著名的《今天》杂志的名称是芒克起的。《今天》杂志最有影响力的诗歌,也是当年芒克作为诗歌编辑主持的。北岛一直作为《今天》的代言人和代表者,这只是《今天》的一个方面,北岛先生现在应该凭借自己的文学质量在世界上存在,这是我的期待。 诗歌是我们唯一的母语 记者:2012年,您荣获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2014年,获意大利著名的“卡普里国际诗歌奖”。您是否有“将汉语诗歌的独创性展现给世界”的努力? 杨炼:我当然看重“将汉语诗歌的独创性展现给世界”。中文诗人在国际上获奖,特别是获得拥有纯粹文学含义的国际奖项,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新的事情。冷战时期,政治的观念代替了文学的观念,文学遭遇了被“简单化”的厄运。冷战结束之后,这样的“幸运”对于中国作家越来越少了。我认为这是一个好的转变。表面的、肤浅的标准越崩溃;深化的、深刻的文学的性质才被凸显。 记者:诗人与当代的关系,是不是在所有文学样式中最为密切的?诗人应该如何在当代自处或影响当代? 杨炼:艾略特曾经说过,小说可以处理虚构,诗却必须面对现实。我认为,艾略特直接抓住了要害。因为诗歌不能是任何其他的东西,它只能直接抓住诗人的内心,诗人活生生甚至血淋淋的经验。诗人不可能装饰自己,伪造一个自我。 好的诗歌,就是在给整个时代把脉,诗歌是我们唯一的母语。无论哪一个诗句,只要还能感动你,它就是当下的,它也就是用你自己的语言写下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都汇合到了一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