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标题:让今天的学术成果成为未来的经典) 【核心提示】哪些著述可以成为学术经典?经典的遴选应依据怎样的评价体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陈众议表示,“经典的界定是每个时代都无法回避的大问题,每个时代都有界定或重新界定经典的必要性,同时每个时代界定经典的立场和方法也各不相同。” 又是一年年终时,各种人文社科类奖项也于近期陆续颁出。这些奖项,不仅是对优秀团体、个人、成果的认可与表彰,更促进了我国当代学术事业的发展和繁荣。那么,什么样的学术成果可以成为经典之作?就相关话题,记者日前进行了采访。 每个时代都有界定或重新界定经典的必要性 “‘经典’一词,出现在经学时代,本指最重要的儒家学说。”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钱宗武告诉记者,后来各领域最重要的“书”皆可称“经”。 哪些著述可以成为学术经典?经典的遴选应依据怎样的评价体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陈众议表示,“经典的界定是每个时代都无法回避的大问题,每个时代都有界定或重新界定经典的必要性,同时每个时代界定经典的立场和方法也各不相同。” 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张炯看来,学术经典要经过时间的筛选和多代人反复评价后才会被人们所公认。成为经典的著作,往往内涵厚重,思想精辟,见解独到,超越于前人,具有丰富的认识价值、教育价值或审美价值,经得起历史的考验。 通过考察学术思想史,山东大学伦理学研究室主任卞绍斌认为,成为经典至少应该具备三个要素:一是切近人类和时代的命运;二是求索恒久通达的道义;三是实现理论与实践理性的启蒙。 经典中蕴藏的问题是学术传承中最有价值的遗产 “观千剑而后识器。”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邹建军表示,新的研究理论往往都是从对经典作品的研究中得出,对于经典的反复阅读与研究,既成为文学与学术传承的重要内容,也成为历史上一直没有间断过的经典选择与建构的过程。 山东大学当代社会主义研究所教授王建民表示,经典之作蕴藏着对该领域学术发展产生长远影响的重大问题,经典研读在学术研究中的意义也在其中。社会科学的创新必须以积累为基础,积累则离不开传承,而经典中蕴藏的问题是学术传承中最有价值的遗产之一。 谈起自己的研究体会,卞绍斌说:“认真阅读经典、尊重经典,一方面让我的思想不会陷入‘独断论’;另一方面,经典研读能够给我们一个坚实的基础来反思自身以及所处的时代。” 当代指向一切文本、一切认知的后现代主义使经典的消解首当其冲。“在解构主义釜底抽薪式的批评之后,绝对的相对性取代了相对的绝对性。”陈众议表示,在所谓的后权威时代,关于经典乃至一切认知,我们似乎已然很难形成共识。 2003年美国后现代主义者詹姆逊应邀访问中国社会科学院时,曾作题为“当前时代反思”的讲演。通过回顾上世纪末的后现代主义运动,詹姆逊认为,以解构主义为标志的后现代主义思潮已然走进了死胡同。学术界必须后退一步,回到现代主义甚至更早的学术“元点”,重新建构学术空间。陈众议告诉记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近十年一直致力于经典作家作品的学术史研究。循着某些作家作品的被经典化或重新阐释、界定过程,这些经典及使之经典化的历史过程也正是其当代化的实现。相较于“六经注我”,“我注六经”尤其重要,它也是一切真正的学术史研究必然和必须面对的历史课题。 警惕学术繁荣表象下的“泡沫” 当代学术界的浮躁风气之甚常遭学人针砭。有学者表示,当前需要警惕学术繁荣表象下的“泡沫”。 部分受访学者认为,当前的学术评价机制以及人才培养机制不利于当代研究的经典化。邹建军认为,为了评院士、教授等而进行的学术研究与文学写作,歪曲了学术与文学的本质,有些所谓的成果甚至没有任何创造性与学术积累的价值。 一些高校科研机构对学术成果评价的考核简单化为“量”的统计。从研究生起,就规定每年要发表多少篇论文,晋升教授的标准同样如此。张炯认为,这种机制不是经典和大师产生的土壤,反而会助长浮躁,乃至会导致学术腐败、弄虚作假。 王建民表示,无论是《浮士德》还是《资本论》这样的经典之作,都是作者视知识、学术、真理为至高目的的结果。像恩格斯批评的那种人,一肚子对职位和收入的担忧,直到极其卑劣的满脑袋向上爬的念头,是出不来经典之作的。卞绍斌呼吁,要让当代优秀学术成果的遴选机制成为未来传世经典的第一道门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