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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多民族文化交融背景中的江南书写(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学评论》2013年6期 邱江宁 参加讨论

    二多民族文化融合背景下江南书写的独特风韵
    江南书写作为多民族文化交融背景下南北士人交融的优质媒介,它体现为以代表农耕文明的江南风物为主题进行的表达,文字写作固然是很主要的方式,但书画等形式却更直观。在元代,凭借书画、雕塑等技艺而获得北方游牧统治者的赏睐,像恩荣一品的李衎、赵孟頫等,超赐从二品的何澄、刘元等,以白身而进阶五品的王振鹏、柯九思等,而元代诸多优秀的文学家诸如姚燧、程钜夫、虞集、揭傒斯、欧阳玄辈也大多书画才艺超群。可以看到,在多民族文化交融背景中,江南书写成为努力汉化的西北子弟与极力承迎的南方士子交融的优质媒介;西北子弟笔下的江南书写平添了许多风沙气质,而南人以江南笔意书写北地,为北地风光平添了江南的柔湿风情;由此彰显出多民族文化融合的独特风韵。
    首先,江南书写在多民族文化交融背景中成为南北士人交流、融合的优质媒介。
    元代文坛的西北子弟多有长期居住江南或自小成长江南的经历,这使得他们擅长描摹江南风物,而借助江南风物情景的书写,这些西北子弟与南人有了一个很好的交往媒介。典型如回鹘高克恭。江南平定之后,早在至元十四年(1277),高克恭被选为江南行御史台回回掾史,是较早去往江南的北方高层之一。至元二十六年(1289),高克恭再被派任江浙行省考核簿书,之后高克恭在1291年到1296年再次任职江南,经常往来于苏杭。在南方文化的薰染下,高克恭在内在气质、个人修养以及审美趣味上都非常南方化,甚至成为山水画大师,尤其擅长画颇具南方文人精神气质的墨竹。诚如许多南方文人对高克恭为人与创作的感受那样:“画入能品,故其诗神超韵胜,如王摩诘在辋川、李伯时皖口舟中,思与境会,脱口成章,自有一种奇秀之气。”(24)藉着书画的作用,高克恭与南方世家子弟以及文化高层如周密、赵孟頫、戴表元等人交游唱和,品题赏鉴,并融入到南方士子的文化圈。
    马祖常二十三岁之前都在南方水乡泽国度过,因此他的诗作中反映南方风物的作品非常多。像《淮南鱼歌》十首、《淮南田歌》十首、《杨花宛转曲》、《前宛转曲》、《拟剡亭棹歌》六首、《绝句》十六首等,都是典型的江南书写。而综观马祖常的诗文唱酬对象,如袁桷、虞集、贡奎、文矩、范梈、杨载、揭傒斯、柳贯、黄溍、程端学、朱德润、欧阳玄、胡助、陈旅、傅若金、李孝光、黄清老以及南方道士吴全节、薛玄曦、张雨等,有元一代的优秀南方文人,基本在其唱和之列。藉着相当称手的江南书写,马祖常与南方文人的文化融合顺利、流畅,这对他成为元代中叶南北文化兼融的创作大家意义深远。
    在游牧文化向农耕文化学习、多民族文化融合的大背景下,与西北子弟江南书写热情相互呼应的是,南人在北进的期许中,也借助江南书写来获得西北子弟的欣赏。这其中,最成功的是柯九思。柯九思是浙江台州人,以画竹闻名,其墨竹之妙在于能以书法之法画竹,“写干用篆法,枝用草书法,写叶用八分或用鲁公撇笔法,木石用金钗股、屋漏痕之遗意”(25),往往“烟梢霜樾森然,与丛篠相映,亦有奇趣”(26),代表了元代中叶墨竹技法的最高水平。藉著墨竹技艺,柯九思成为心仪江南文化的元文宗身边的红人。某种程度上说,元文宗置奎章阁学士院,特别倾重法书名画的鉴赏与收藏,特设奎章阁学士院鉴书博士,都是因为柯九思(27)。而墨竹这种浸润着农耕文明的雅致与趣味的创作由于元文宗对柯九思的推重在南、北多族文人间盛行,这不仅意味着元代中叶游牧文明对于农耕文明优越性与优雅特征的尊服,也有力地推动了多族文人对江南书写的热情。在元文宗所开启的奎章阁时代,南北多族文人围绕柯九思、赵孟頫等人的书画作品反复题咏,将以江南为主题的书写推向一个高峰。
    其次,多民族文化交融背景下,多族文人江南书写所奉献的独特意蕴。
    元代多民族文人江南书写的独特意蕴体现为西北子弟在创作中以江南风物为书写对象,创作手法上既能吸收南方文人细腻精致、辞藻华丽、喜用典故的特点,同时又不失北人气质,无论是描写南方风情风物还是像南方文人一样抒情表意,总是或多或少地显示气势丰沛、笔力遒劲刚健的北人特色;而南方文人则以江南笔意写北地风情,用以表达“土风殊楚越”(28)的感受。相对而言,西北子弟的江南书写奉献了更多独特的内容。
    比如泰不华的那首《桐花烟为吴国良赋》写道:“芙容粉暖玻璃匣,云蓝色映彤墀柳。玉堂退食春昼长,桃花纸透冰油光”(29),诗句描写在色彩的搭配上,明艳跳脱,色泽鲜润,在材质的对比上,清透与凝重混搭,大背景与小细节的对映,立体丰润,足具大唐风雅,又有些西域风情。对比南朝吴均那句对江南山水的经典描写“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30):泰不华的诗色泽浓丽、厚重,立体感很强,吴均文章清透、润泽,意境清新;如果吴文算得上一幅清静、生动的水墨画的话,那么泰诗至少是添加了西洋画法、西洋油彩的水墨画,虽然不算流畅婉转,却别具风韵。应该说,西北子弟们的江南书写承继了北方质朴、豪旷的诗文创作风格,他们笔下的江南是浸透了北方风沙、尘土气息的江南,宛如萨都剌歌赋的那样:
    吴姬水调新腔改,马上郎君好风采。王孙一去春草深,漫有狂名满江海。歌诗呼酒江上亭,墨花飞雨江不晴。江风吹破蛾眉月,我亦东西南北客。(31)
    在萨都剌的笔下,那婉约柔和的江南水调中多了金戈铁马的豪放意味;那年年萋萋的春草深处有了西北王孙的足迹;那浅吟低唱的南人赋咏唱和中掺入了西北才子的泼墨狂歌;那江风朗月的世界里,西北客们正纵情书写;江南世界由于这群西北贵族子弟的加入和参与而多了生鲜、飞扬、跃动的气息,从此不再只有静态、婉约、柔和、曼妙的风情。浸染过江南文化的气习之后,西北子弟们对于江南的书写“绮靡而不伤于华,平淡而不流于俗”(32),且独具北人的洒落、阔朗,典型如贯云石的那首《芦花被》:
    采得芦花不涴尘,翠蓑聊复藉为茵。西风刮梦秋无际,夜月生香雪满身。毛骨已随天地老,声名不让古今贫。青绫莫为鸳鸯妒,欸乃声中别有春。(33)
    据贯云石这首诗的序言记载,他曾有一次过梁山泺,见渔父织芦花为被,觉得非常清雅,希望以绸缎交换,而渔父要他以诗赋来换,于是贯云石作成《芦花被》诗。整首诗写尽西风劲吹之夜,拥紧芦花被的温馨,不仅没有一丝北人的粗豪,而且在精神层面上也赋予了吟咏对象极深厚的意蕴。诗歌既将农耕文化中安贫守道的精神气质把捉、表达得十分恰切,又把作者取布衣而弃绫罗的生活态度表达得利落、爽快。在贯云石不粘不滞的江南书写中,人们不禁完全被他独特的西北子弟气质所感染。作为色目贵族子弟,贯云石生来神采迥异,自小膂力过人,善骑射,工马槊。任职两淮万户府达鲁花赤期间,军纪严明,赏罚分明。相比于政治、军务,贯云石更热衷于文人雅事,在军中,一旦军务整暇,贯云石便“雅歌投壶,意欲自适,不为形势禁格”。最后他终于将爵位让予弟弟,自己退处钱塘山水间,与文士唱和终日,浩然忘归(34)。贯云石曾作小令〔清江引〕写道:“些儿名利争甚的,枉了著筋力。清风荷叶杯,明月芦花被。乾坤静中心似水”(35),将两篇作品前后一对照,可以看到它们的吻合程度,所以,贯云石以芦花被作比表达自己亢爽洒落、精神自由、不羡荣华的思想境界,的确是再恰切不过了。
    当西北子弟备受南风的熏染之后,他们对江南的吟诵百转千回,其笔下的江南也风采华茂、“辞笔宏赡,才力富健”(36),浸润着南方文明的精致、富丽,令人感喟。像余阙在《秋兴亭》写的那样“金风扬素浪,丹霞丽彩舟。登高及佳日,能赋命良俦”,秋日的夕阳映照着深绿的江面,金风中白浪荡着彩舟,人们登高饮酒,呼朋赋诗,诗歌清新俊丽的意象配合着亢朗刚健的格调,气质迥然异于“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的韵致,给人江山如画、引英雄折腰的情致。尤其是诗中“一为山水媚,能令车骑留”(37),那种书写风景且与风景拥抱的态度,让人十分感佩。西北子弟因为“学于南夏,乐江湖而忘乡国”(38),深爱上滋养自己的江南山水,以至于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像泰不华在元末乱世中,与方国珍战死;余阙在洞庭与陈友谅的大战中,付出了自己以及全家的性命,成为整个元代最忠节、刚烈的文人,让人叹惋、赞佩不已。
    在西北子弟们以喷涌的热情书写江南时,居处北地的江南士子用以表达“土风殊楚越”(39)感受最频常的手法则是以江南情景来书写北地风情,这种书写方式尤其是南人们用以描写代表游牧文化的中心地域上都时显得格外生动而意味深长。上都位于金莲川,其古遗址在今天的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上都郭勒东北约20公里处的金莲川上。作为忽必烈没有称帝之前潜邸所在地,上都是蒙古人建立在漠南草原上的草原城市,也是北方游牧民族活动的重要地带(40);上都还是蒙古统治者的夏都,是他们清暑、狩猎、狂欢的重地。从忽必烈中统三年(1264)实行两都巡幸制开始一直到至正十八年(1358)红巾军烧毁上都宫殿为止,每年蒙古皇帝都要带着“后宫诸闱、宗藩戚畹、宰执从寮、百司庶府”(41)在上都度过四到七个月时间。以此,百司庶府也都在上都设有分院,大量文臣也必须扈从前往上都,由此出现了大量上京纪行作品。上都属于温带半干旱、干旱大陆性气候,尽管总体上是干旱,年降水量远不能与多雨的江南相比,不过每年人们到达上都的时候,正是上都的雨季,所以在到上都办公的南方文人笔下,上都的风景常常湿润宛如江南。比如袁桷的这首《上京杂咏》:
    土屋层层绿,沙坡簇簇黄。马鸣知雹急,雁过识天凉。墨菊清秋色,金莲细雨香。内园通阆苑,千树压群芳。(42)
    这首诗中提到了上都两种非常著名的花种,一是金莲花,一是上都独有的紫菊花。尤其是金莲花,当初金世宗之所以要将曷里浒东川更名为金莲川,就是因为这里金莲花开得灿烂耀目的缘故。上都的六月是一年中天气最凉爽、最湿润的时候,也是上都金莲花盛开的时节。金莲花和紫菊花盛开在蓝天白云之下,盛开在上都居民们的土屋前后、沙坡之上,在绵绵的细雨中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正因为袁桷他们笔下的上都在神秘的西北气质中糅合了许多江南元素,他们的作品吸引了更多南方子弟参与到以上都为对象的创作中,索察现今所见近千首元代上京纪行诗,仅袁桷、杨允孚、胡助、黄溍、柳贯这类江南文人便贡献了近一半的数量,其余60余名作者、近一半作品中,也有百分之八十的份额是由江南文人或久居江南的北人像迺贤、马祖常这类文人所贡献。
    总体而言,在多民族文化交融背景中,西北子弟的江南书写奉献了更多独特的内容,诚如杨义先生所指出的那样,元代西北子弟“以西域人写江南景物,另有一番新鲜之感。他们给诗坛带来了新的文化心态和审美感觉。也许有的诗较质朴,但不拘谨,不迂腐,呈现出疆域异常博大的元人诗的特异气派”(43),他们笔下的江南多了一些风沙的味道,掺杂着尘土的气息,别具风情,有西北子弟的参与,使传统的江南书写多了动感和立体感。
    最后,多族文人的江南书写因多民族文化的交融背景而富于融合气质。
    陈垣说“论西域文家,仍推马祖常”(44),这个评价与其说是马祖常文学水平为元代西域中最高,还不如说马祖常是以多民族文化交融为主要特征的元代诗文创作中特征最明显的一个。正是凭借其深湛的南方文化涵养,在元文宗奎章阁时代,有虞集、揭傒斯等南方优秀文人以诗文鸣于其时,元文宗却最喜欢马祖常的诗文。马祖常那首最著名的《龙虎台应制》诗更是用农耕文明涵容出来的精致笔法书写北方游牧文化的典型:
    龙虎台高秋意多,翠华来日似鸾坡。天将山海为城堑,人倚云霞作绮罗。周穆故惭黄竹赋(45),汉高空奏大风歌。两京巡省非行幸,要使苍生乐至和。(46)
    龙虎台位于今北京昌平西北南口镇,地势高平如台,际山枕水,隐约有龙盘虎踞之势,故名龙虎台。至元十八年(1281),元世祖兴修上都行宫,龙虎台遂为上都皇帝行宫。至顺二年(1331)五月,马祖常扈从元文宗前往上都,驻跸龙虎台,元文宗命马祖常应制赋诗,马祖常作《龙虎台应制》进呈。元文宗在看过后,叹赏道:“孰谓中原无硕儒乎!”(47)马祖常这首诗最妙的地方在于它学李商隐诗法,极为巧妙、贴切的用事、喻典。在元文宗此次巡幸上都之前,至顺元年(1330)五月,《经世大典》终于修撰完成,这年的年底,至顺元年(1330)十二月,元文宗又在大臣们的建议下立儿子燕王阿剌忒纳答剌为皇太子,并诏天下。马祖常在诗中以周穆王来比说元文宗,是非常恰切而意味丰富的。另外,元文宗之父元武宗在世之时,也曾有志于像元世祖一样扩大疆土,可惜在位三年即去世,拥有蒙古血统的元文宗虽然自小浸润于农耕文明的氛围中,内心未尝不想开疆拓土。马祖常此诗用李商隐赋《瑶池》诗的典故来暗喻元文宗的内心,相比于李诗“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48),马祖常诗在形象地描摹龙虎台龙踞虎盘的苍莽与霸气的同时,在色调冷暖、动静开阖、质地软硬等方面注意搭配对仗,笔法细腻贴切,是运用南方精致文化、细致笔法展示北方君王气势与声威,及六合一统、南北不限的盛世风格。
    马祖常之外,贯云石、萨都剌、廼贤、泰不华、雅琥、余阙等人的文学创作也不例外地体现出既深受南方文化婉曲的思维方式、表达特征影响,又不失西北风沙剑裘气质的融合特征,便是元代书画家高克恭、书法家康里巙巙等也是,其中与马祖常影响力相比肩的康里巙巙颇为典型。康里巙巙是世祖忽必烈、成宗铁穆耳时期的著名丞相不忽木的儿子,也是陈垣所指出的较早华化的回回。而康里巙巙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创作风格都表现出南方文化浸染深刻的特征,虞集曾为康里巙巙题写的一首诗非常形象地写出了康里巙巙对于南方文化的入化之深:
    群玉府中香满袖,凝春亭里看花开。彩云近席微风动,红日当窗好客来。西海珊瑚阶下长,东家蝴蝶雪中回。竹深每听尚书履,池暖时分太液杯。凤咮浮烟金错落,鹅群随水白毰毸。人间应得函封帖,青李来禽绕舍栽。(49)
    从虞集为康里巙巙的题诗可以体会到,康里巙巙的生活完全一幅南方士人的做派,诗意而又精致。虽大仕于朝,显赫于世,却心隐于园,用曼妙清幽的世界来淘滤自己的尘俗之气。康里巙巙不仅是元代文业繁荣时期北方儒学领导,而且是赵孟頫之外最优秀的书法大家,打破了柔媚赵体一统天下的格局,昭显出非常独特的南北文化交融的艺术创作特征。
    虞集是在大都将《风入松》词寄给回归江南的柯九思的。据元人别集可以知道,每当杏花开时,人们往往到城南的廉园去赏花,像虞集、朱思本、揭傒斯、袁桷、贡奎、王恽、张养浩等都有作品写到。杏花作为普遍生长于黄河以北地区的作物,开时正是北方二月末,其时的天气往往晴好明朗,而南方此际却正是春雨连绵、雨凄风愁的日子。晚唐五代后,随着杏花栽植地域的扩大以及文人南北行走情形的普遍,南方文人的作品逐渐将杏花与春雨的意象连接起来,如冯延巳的“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陈与义“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陆游“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蔡伸《菩萨蛮》“杏花零落清明雨”、刘仙伦的“杏花时节雨纷纷”,而只有元代的虞集才第一次将杏花、春雨和江南连成一个有机的、生动的意象(50),真正实现了南北文化意象的动态融合,并唤起了整个时代北上南人的共鸣,像陈旅的“先生归卧江南雨,谁为掀帘看杏花”(51)、吴师道“春深不见试轻衫,风土殊乡客未谙。蜡烛青烟出天上,杏花疏雨似江南”(52)、贡师泰“海上东风吹鬓毛,杏花开处雨萧骚”(53)等等,“杏花春雨江南”甚至成为元代代表南北文化交融的经典意象。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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