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2014年度军事题材诗歌,试图用聚焦强军梦、文化强军等高频词来概括其文本呈现是不尽准确的,毋须过多强调在驳杂的诗歌生态空间里如何要面对众多角度的路径分支和差异性的观感,便可轻易发现用迥然不同和意料之中作年度综述母语,竟然有着不必言说的默契和神识。喜乐与担忧、成长与矛盾、坚守与悖离同时生长,生命与情感、使命与英雄主义、赞美与痼弊一直在场,而成名诗人创作呈显而易见的散落状态,名不见经传者诗作却往往频有惊喜且颇可期待,这些均成为过去一年军事题材诗坛富于烙印感的诗歌秩序。正如评论家殷实对写诗的描述:“这既关乎社会历史,也关乎语言与文字本身,关乎我们对诗以及原于诗本身的力量的信仰。”(《新诗如何继续成长》) 军事题材诗歌也概莫能外。面对姓“军”的诗歌,姓“军”的诗人们关涉不可覆盖的时代责任和历史使命使诗歌题材指向有了特别选择,纪念性征文、红色历史诗章占据不少篇幅,属于文本本身的诗歌意义在美学的前提下起起伏伏,这就使军事题材诗歌在“身世感”与想象性的存在中必然要被打开、自审。 一 就总量而言,军事题材诗歌写作者比从事其他文体写作的人数要多,其中包括军人身份写军事题材诗歌和非军人身份写军事题材诗歌,后者在军事网络写手中更为常见,且在烹文煮字的不同演绎中很容易发现诗人的个性形象。诗无达诂,军事题材诗人在诗里构建起某种力量以展示或对抗来自某种强大的、超拔的存在,是其出发的元气,在用个人的视角和富有温度的生命渴望规定出一个无比理想的秩序来时,注定会在军队“现实感”的图景中融注不谋而合的存在体验。刘立云的《边关苍茫如铁》中写红其拉甫边防官兵“那儿空气稀薄,青草爬不上高坡/但住着一群爬冰卧雪的人”,这种细节开笔无疑为抒写高原“无人区”特殊的地理物象,以及官兵们身心在此环境中遭到怎样的粗暴冲撞、践踏和蹂躏提供了想象。对于小众化、背对时代和胶着春愁秋绪的某些军事题材诗歌写作,也是一个重要启示。诗人一泻千里的澎湃激情和“燃烧的心”,让人想到老兵的《回望营地》、马萧萧的《谁在逼我种惊雷》、东来的《英雄仍在,才有开不败的春天》、赵艳文的《诗意连队》,个体面对地域面貌和军营现实气息生发想象,是以其相似的情怀关注为评判前提的,调门虽有高低、直迂之别,却是一种试图“把亿万年的时光坐成天老地荒”的“雄性的声音”。郭海峰的《高原,那盛开的格桑花》和蓝野的《高原铜像》都是以写高原特殊的地域常见的“雪”、“蓝天”为意象的诗作,因为前者的军人身份与后者的非军人身份使然,呈现的是高原官兵不同视角观照下的表象冲撞与内心体验。赵艳文的《女兵》与兰草的《女兵》共同抢注军营中特别风景的女兵这一热词,展开了迥然不同的情绪刮擦。“枪的呼吸,炮的呐喊/在高原粗犷的血管中奔涌”与“连长的烟刚掏出来/就被烈焰般的空气烧着了”,甚至打量“番号像一组音节/狠狠甩着鞭子”这样充满细节动感的诗句,便粗可知晓诗人是否在剪切基层部队生活的经验抑或有深浅不一的情感观察。一般印象而言,沉溺于自说自话或天马行空是为数不少的网络军事题材诗歌写作者目前的状态,背对生活和时代,面朝个人化心灵鸡汤,几乎可以判定已游离了部队现实生活,但事实并非如此。赫义英的《我的2049》将诗人的思路以异想天开的方式打开,保持了诗歌可贵的天真与纯粹的部分,自然生成的玄想空间里拓殖了诗人“连同星星的媚眼和月牙的身段一起献给黑暗之城”的超验体悟。马方方的《马兰,马兰》,通过探究关涉生命意义的动因,纯正了让我们在过往的岁月里欢愉的光辉。商震、朱零在抒写军事题材时保持了对军人传统美学上的敬意,他们均以互文性意义上的密切关联指涉了天然相近的“呼吸”方式。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