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沙是上世纪90年代颇有影响力的口语派诗歌的代表诗人。诗评家吴思敬对伊沙的诗作了分析,认为其特点可以用嬉皮士、口语化、纯正来概括。二十多年前,他曾问伊沙最喜欢哪位诗人,伊沙答道是北岛。伊沙的诗歌又与北岛不同,伊沙说“如果我写得跟北岛一样,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在吴思敬看来,伊沙与北岛在精神上是一致的,他继承了北岛身上为正义、为理想与时代对抗、与黑暗和罪恶抗争的精神,是战士诗人,只是披上了嬉皮士的外衣。法国新小说派罗伯-格里耶曾说:“物就是物,没有物我同心。”伊沙也受到其理论影响,如在代表作之一《车过黄河》中,就只是把黄河当做一条河,而不是我们通常所赋予黄河的母亲河、民族精神的象征等形象,对神圣进行解构和冲击,有着嬉皮士的姿态。口语写作是伊沙的另一个重要贡献,90年代朦胧诗及形形色色的诗歌实验使得诗歌越来越让人读不懂,伊沙的创作正如他自己曾经所言“我的实验是为阅读的实验,目的是激活诗歌,不希望我的诗歌无法阅读,为实验而实验的时代结束了”。当然,伊沙诗歌创作丰富,不只是口语化、嬉皮士的写作,他也写纯正的诗,有的诗带有批判性,如《饿死诗人》,有的诗充满美和爱,如《想起儿子许的愿》《春天的乳房劫》等等。 李小洛是在网络上声名鹊起走进诗坛的诗人,吴思敬、何向阳、汪剑钊等诗评家对她的诗作也做出肯定,指出她的诗歌抒情从真实自我出发,刚毅肃穆,铿锵有力;因由医入文,文字干净,有手术刀式的直指本质,且对日常生活有开拓,看到最黑的一块,又从黑中找出亮光来。诗人永远不是时代的迎合者,如其代表作《省下我》,是对物化社会的宣言与对抗;而其诗作中也有对“慢”的强调,是一种对生活进行审美的态度,是与要求速度的时代的对抗。作为女诗人,其诗作中有强烈的女性意识,但并不像女权主义者一样强调两性的差异与对立,而是强调两性的和谐。 此外,对于其他陕西诗人,诗评家们也有论述。商震指出,王琪的诗在质朴平静的语言下埋藏着巨大的能量,像一杯酒,远看是清洌的水,实际上是能引起巨大的火的酒精;臧棣认为,王琪的书写像是一个古代诗人在现代生存中的复杂遭遇与心灵波动;汪剑钊认为,周公度赋予欲望以诗意,发现了性的美好;在叶延滨看来,成路是灵性写作的探索者,他的诗也是他的心灵史,而耿翔则是三秦大地的忠实守护者;李少君指出,黄海的口语诗融入了深入的思考,具有大智慧,霍竹山的诗则完成了传统的现代转换,语言锤炼;罗振亚认为,横行胭脂的诗作从来不化妆,直指人心,“诗人如果都能这样亲切地说话,诗歌就有福了”;张清华强调,三色堇宽广幽深的意境像萨福,意象营造中的伤婉、凄美的文化色彩像李清照。 不过,与会专家也具有针对性地指出陕西诗人个体创作中的不足,认为陕西诗歌创作目前众星璀璨,但是缺少太阳,此外也存在批评缺席等问题,还需要不断加强对诗歌的滋养。西川也指出,辨识度不高的诗人往往一方面处理的是农业题材,一方面又把它处理得很洋气,写“我的老父亲”赶庙会,又要写到灵魂的高度,“赶庙会有赶庙会的语言,不能又赶庙会又要混杂波德莱尔”。但他强调诗歌的地理因素并不强,优点和缺点都是全国性的,不只是陕西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