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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的故事——读《辉煌帝国的军事视角》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华读书报 杨大卫 参加讨论
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交换后,你我手中还是各有一个苹果;而你有一个思想,我有一个思想,交换后,你我就各有两个思想。我国著名军事史专家宋宜昌先生对英国著名军事史和军事思想家富勒的代表作《西洋世界军事史》的解读无疑正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
    富勒将军是与丘吉尔首相同时代的英国维多利亚晚期的 精英人物,亲历过多次战争(他与德国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美国海军理论家马汉、意大利空军理论家杜黑齐名),其指挥的康布雷战役是人类军事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大规模坦克突袭战,而且大获全胜。此役也为富勒奠定了军事权威的地位。富勒一生勤于写作,军旅生涯中先后出版军事专著45部,其三卷本战史作品——《西洋世界军事史》是他的颠峰之作。此书出版后好评如潮,50年之后,仍为各国军事专家必备的案头书之一。
    富勒的书中收集了上至希腊罗马下至二战2500年多年间的几乎所有著名的战役,洋洋洒洒150多万字。宋宜昌先生则从中精心遴选了五场对人类文明史和世界军事变革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战役,结合现实进行了解读分析。
    君士坦丁堡攻城战是中世纪晚期对欧洲世界影响最大的一次战役,从漫天飞舞的箭矢炮弹中,大家可以感受到基督教文明在亚洲入侵者大炮下的战栗,这种恐惧,迫使欧洲由分散独立的城堡社会走向统一、走向近代工业化。军事工程学、弹道学、细菌战、城市攻坚战术、各兵种协同作战等都在此役正式登上战争舞台,后勤补给首次变得举足轻重。更有戏剧性的一幕是,十几万土军苦战不下,伤亡惨重萌生退意之时,君士坦丁堡一个不起眼的小门由于守军疏忽忘了关,土耳其禁卫军抓住机会突入城中,罗马人三个多月的浴血防守顿时毁于一旦。偶然性是战争史上最动人的因素,虽有时令人啼笑皆非,但战争的进程甚至历史的进程往往就被这些偶然的事情所改变。
    富勒是坦克战的首创者,他《装甲战》一书的很多作战原则至今仍然有效,但对坦克战的理解和运用发挥到极致的却是二战期间的德国陆军,其中又以隆美尔为首。隆美尔带领着一支弱小疲惫且补给匮乏的装甲混合部队,与拥有绝对制空、制海权三倍于己的英、美联军在北非沙漠周旋了两年多,居然胜多败少,盟军就是打不赢隆美尔。隆美尔虽多次被强敌包围,经常处于危险状态,但他总能以超乎常态的方式或反败为胜、或安然逃逸,并创造出了许多实用性极强的坦克战术。反观今天的伊拉克战争,同是沙漠战,同样面对强大的对手(实际上伊军在本土作战要比远征非洲的隆美尔处境好许多),伊拉克除了在伪装欺骗方面可以与北非军团一比外,其余无论是在战术思想、指挥艺术、协同作战还是在补给与反补给、情报收集与传递、阵地防御与反击、战场维修方面都相差甚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美英联军一路高歌猛进,仅仅20天就以微小代价拿下了这个拥兵百万的中东大国,伊军近乎弱智的战略战术和作战方式令世人瞠目。
    宋宜昌在战前分析伊军战斗力时曾犀利地指出,伊拉克恐怕要败就败在他们太有钱了,他们的战略思想、战术指挥、防御工事、先进的武器装备一切一切都是拿钱买来的,他们的军官只会机械地按照军事学院课本上教的方法指挥作战,这样的军队与高科技武装起来的强大敌手交锋时难有斩获。果不然,同是势力悬殊的沙漠战,却是两种结局(北非的德军最终兵败阿拉曼更多的是缘于希特勒的冥顽固执)。正如宋先生本书中所写,从60多年后的今天看来,后来的将军们——无论他们是哪个国家的,都没能达到二战时期德国坦克部队将领们的水平。
    总结斯大林格勒战役专著已汗牛充栋,富勒对这场扭转二战战局的决定性会战从一个职业军事家的角度进行了全面描述和总结,宋先生则就富勒所忽视了的几个问题结合现实从更深层次进行了分析:鼓舞士气在战斗受挫或国家处于危急状态下所发挥出的异常作用;国家最高领导人在国运攸关的战争时期应该如何选将、用将(当时希特勒麾下的名将要多于斯大林,但他的领导艺术却相形见绌);尤为经典的是,在这场由大规模野战转为血腥巷战之役中,苏军与强敌没有死打硬拼,而是一方面派少量部队拖住德军主力在城中反复争夺残垣断壁,一方面把有限的增援部队机动起来,对敌最软弱的部位聪明地进行“侧翼施压”,给予致命的打击,被拖入瓦砾堆中血战的德军主力粮弹匮乏,腹背受敌,最终只能沮丧地坐等受擒。宋先生认为朱可夫元帅绝妙的指挥艺术可以与当年蒙古骑兵横扫亚欧大陆时的战术风格相媲美,这种以少胜多且游刃有余的战术指挥在今天让处于军事劣势国家的职业军人们回味无穷。
    作为一位国内资深的军事史专家,《燃烧的岛群》、《北方的孤独女王》、《北极光下的幽灵》、《沙漠之狐》等多部描写二次大战经典战役的战史文学都出自宋宜昌手,同时,他还是一个著名的科普和科幻小说家。70年代在香港出版的《V的贬值》是中国首部科幻长篇,《祸匣打开之后》是国内首部末日预言科幻小说。宋宜昌多才多艺,对英语单词记忆方法颇有研究,著有《风暴迷式英语单词速记法》、《谈笑下英伦》等,曾14次再版,影响相当大。由于涉猎面宽广,所以宋宜昌先生对《西洋世界军事史》一些经典战役解读起来视角更为广阔,切入点与现实结合更为紧密。中途岛的滚滚黑烟会让所有人牢记住作为一个国家,如果想保持你的尊严,首先要保卫好你的信号安全。在北非坦克战卷起漫天黄尘后面,怎样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现有的装备打赢战争给了人们以新的启示;斯大林格勒城下成千上万苏联红军官兵冲锋时的呐喊声中,会使人联想起成吉思汗蒙古骑兵兵团忄票悍、诡诈、高机动性和强冲击力的战术精髓,这些诱敌、伪装、包抄、远程精确打击、伏击、情报收集、精锐部队突袭敌中枢的战法不仅帮蒙古帝国横扫了亚欧大陆,也使朱可夫、瓦杜丁以及德国的古德里安成为二战的一代名将。
    西方人说:“历史会惊人的相似”,东方人说:“读史以明鉴”,在和煦的春风下,读一读这部经典战史,会让大家再次感悟,在世界政治纷争中,和平需要实力来实现。
    
    (《辉煌帝国的军事视角——宋宜昌解读富勒〈西洋世界军事史〉》,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出版,24.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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