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态决定我缺席 ●我只是在“中原大地”的农耕土壤上,竖立了一个具有可比性的参照系,让人们更清晰地看到本民族的弱性。 ●30多年来,那条可敬可爱可怜的小狼,一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新京报:《狼图腾》的新闻发布会有众多文化名人到场,而你自己却拒绝露面,不少人猜测这是一种新闻炒作,对这种看法你怎么看? 姜戎:写完《狼图腾》之后,我的心情始终是沉重的。一下子从书稿中的“原始草原”回到这个喧嚣的社会,暂时会有一种情感上的疏离和排斥。 《狼图腾》终于出版了,面对公众和媒体,我担心会有人问我“狼”的那些有趣的故事———我很怕掉到“有趣”的氛围里。我没有出席《狼图腾》的出版座谈会,完全是我自己的意见,这个原则在我交稿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同出版社的“炒作手段”毫无关系。 新京报:你是如何想到写这样一部关于狼的小说的? 姜戎:越是真实、深刻地了解狼的精神,我就越是感到汉民族的性格缺陷的严重性。我只是在“中原大地”的农耕土壤上,竖立了一个具有可比性的参照系,让人们更清晰地看到本民族的弱性。 书写“狼”既是我的特殊经历使然,更是我的性格使然。我的性格中既有许多与狼性共鸣的方面,也有软弱的羊性一面。共鸣的方面使我爱狼,软弱的方面使我仰慕狼。这两个方面都给予我写这部狼书的强烈持久的冲动。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情感原因,是对因我而死的七条小狼崽的深深愧疚。特别是那条我亲手养大又不得不亲手把它送上腾格里的小狼。30多年来,那条可敬可爱可怜的小狼,一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每改一稿,只要写到小狼的时候,我都会涌出眼泪。交稿后的当天傍晚,我和妻子散步的时候,我双手朝天,面向北方,对小狼说:小狼,我要让你复活,永远自由快乐地生活在人们的视野里,你将成为世界上最出名、最让人喜爱的一条狼。现在,我总算了却了这个几十年的夙愿。 “狼书”一定战胜“羊书” ●本书并不是“雄性书写”,而是狼性书写,包括狼的雄性和雌性。如今许多现代女性都具有狼性精神。 ●从某种意义上说,市场经济就是游牧草原上万物竞争的延续。 新京报:《狼图腾》上市之后,有相当好的市场反应,你在写作小说时候是否考虑过市场的问题? 姜戎:当然考虑过。我一直都是市场经济的坚定支持者。在《狼图腾》一书中,我明确表达了对竞争意识的赞颂。从某种意义上说,市场经济就是游牧草原上万物竞争的延续。我愿以草原狼的竞争精神投入到图书市场中去。我自信这部具有狼图腾精神的“狼书”,将会在激烈的市场中赢得比“羊书”更大的市场份额。并对于当前羊性充斥的市场,给予狼性的强烈冲击。腾格里和狼图腾与我同在。 新京报:有人认为这部小说是一种雄性的书写,你怎么看这个观点? 姜戎:“雄性书写”并不准确。我在书中写了许多母狼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对母狼的友爱、母性和战斗牺牲精神充满崇敬之情。本书并不是“雄性书写”,而是狼性书写,包括狼的雄性和雌性。如今许多现代女性都具有狼性精神。 “理论的小狼”也有牙齿 ●手法的“传统”并不意味着观念的传统,敢在30多年前养狼、亲狼、研究狼,难道还不够冒险和前卫吗? 新京报:《狼图腾》在写作的时候使用了非常传统的手法,叙事极为老实,比如对场面的描写,都是扎扎实实的白描手法。为什么会选用这种“老套”的表现手法? 姜戎:如果关于狼和狼图腾的书大量存在,那我可能会尝试用非“传统”的手法。可是由于中国至今为止没有一部有关蒙古草原狼和狼图腾的小说,那么我只得用近似于摄像的逼真手法,来具象地为读者描摹刻画草原生活形态。对于这个未知的狼领域,人们更需要高清晰度的影像和画面,才能得到感性而强烈的印象。手法的“传统”并不意味着观念的传统,敢在30多年前养狼、亲狼、研究狼,难道还不够冒险和前卫吗? 新京报:白岩松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他认为这部小说不是一部小说,更像是一部充满哲学、人性色彩的论文。你怎么看待这个观点?这个特点会不会影响小说的可读性? 姜戎:我认为这既是“一部充满哲学、人性色彩的论文”,又是一部充满了形象、性格、血肉、故事、情感、想象、虚构、细节、冲突、激荡奔放等等文学元素的长篇小说。书中哪一条狼是干巴巴的“论文狼”?“理论小狼”不可能把主人公陈阵咬出血来的。但是,我对白岩松先生的发言很赞赏,他说作者是“都市荒原中的一条孤狼”,我表示认同。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