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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斯钦:一个女人的蓦然回首,《布里亚特女裁缝》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收获》杂志 包斯钦 参加讨论


    她十六岁嫁人,没多久“妨死”了男人,又没能给婆家生下传宗接代的儿子,这就是她的罪过!于是叫二月的这位女子,被卖了四块大洋,在人家“取货”之前,她跟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黑教员”私奔了!他们来到草原深处的布里亚特部落,这是一个相当温馨、自由、带点儿异国情调的小世界,比起她那极度贫穷、愚昧、并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乡,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草原的烂漫和解放了的童话,让她遐想联翩,憧憬万千!
    然而,前面依然是泥泞、荆棘、甚至暴风骤雨……所有人犹如洪水中的一片片落叶,随波逐流,顺势而下,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或多或少地冲击着别人的命运,而自己的命运却又被一种看不见、但无比强大的超然力量所掌控和左右,任谁都无法预知,更无力挣脱。人世间的冷暖,个体生命的浮沉,本该简单的生活,变得如同过山车、荒诞梦……
    《布里亚特女裁缝》不是一部先锋小说,却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叙事佳作;作者路远不是什么“极限创作”的探路者,却是一位直面人生的严肃作家。
    作品以一个布里亚特部落为了躲避战乱而来到锡林郭勒大草原,后来又被迫离去的历史事件为故事主线,生动再现了不同族群的普通民众在剧烈的社会动荡中的多舛命运和精神向往。小说叙写他们的欢乐,也叙写他们的苦难,思考和诠释人性、善恶、爱与恨,以普通人的视角和生命体验,深刻揭示了那个特殊时代的特殊历史,以及普通个体生命的极度无助与无奈。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这片草原,却分明是国际政治潮汐的一朵浪花;故事也有些沉重,暴力革命的残酷和严峻,无法让那一代人活得轻松。作品超越文化本位主义、超越“历史政治化”的话语范式,以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视角,看待和思考社会历史变革之于弱小族群和个人命运的巨大冲击,面对翻复无常的政治气候发出一声声“为什么会这样”的诘问。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部超越民族、国界和不同文明的小说,理当属于全人类。因为,她所描写的是20世纪人类诸种生存样态中的一种,表达的是人类普遍具有的向往和平、梦想安宁、呼唤尊严的共同心愿,且小说叙述极富同情心,能够引发不同民族、不同国度和不同文明人群的情感共鸣。
    作品的叙事颇具特色,由两个叙述者交替叙述。一位是全知叙述者,另一位是限制叙述者,即“我”——一位女作家。两个叙述者随时交替,互为补充,使叙事变得方便、自然、流畅,带着些许的黑色幽默。
    作品故事情节的构思布排、人物形象的塑造,少有人为痕迹,读起来真实可信,仿佛在阅读一部口述历史。而这又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细节描写的真实性和性格展示的成功。作品的描写、对话、结构安排,都有着鲜明特色,让你充分体味那段特殊历史中的特殊人生,也会启迪你对过往历史进行别样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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