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珏方:现居江苏丹阳。近年在《钟山》《福建文学》等刊物发表中篇小说一百余万字,部分小说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转载。曾获首届星火优秀小说奖。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小说选。 中篇小说《仙境》,发表于《广州文艺》2017年1期。故事不同篇名,讲述了促成一桩奇特命案的社会复杂因素、人性明暗细节。神仙与恶魔,快乐与悲伤,自豪与自卑,升华与毁灭,在故事中矛盾统一。主人公李二白,在极度矛盾中过着他的青春岁月。某些方面,他有心无力。某些方面,他有力无心。他忌讳受现实问题影响,倔强坚持,却时刻被裹挟着不能自主。他的精神与物质处在不可调和又自然统一状态。他的爱就是他的恨,他的超凡就是他的世俗,他的感恩就是他痛下杀手的原因。李二白是90后这代人中某种问题的符号。他的精神,从标签上分类,很难归类,因为庞大而杂乱,已无原则。他又极擅长为自己的行为动机,找合适理由,进行粉饰和狡辩——更多时候是让自己相信。 保罗·柯艾略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开篇,讲述了一则水仙花的传说,大意是:一位英俊少年为自己的美貌陶醉,天天到湖边看自己水中的影子,不慎跌落水中身亡。在他溺水的地方,长出了水仙花。水仙少年死后,山林女神来到湖边,看见一湖淡水变成了咸咸的泪水。山林女神问湖,你是为世间少了少年的美貌而悲伤得成日哭泣吗?湖很吃惊,问这位少年长得英俊吗?山林女神高喊起来,你可是天天看到他的容颜。湖黯然地说,我是为水仙少年流泪,可我从没有注意他的容颜。我为他死亡流泪,是因为每次他面对我的时候,我都能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我自己的美丽影像,现在水仙少年死了,我看不到自己了。 保罗·柯艾略以这样一则带有警告意味的故事,开启了一个牧羊少年奇幻的成长之旅。牧羊少年在一个个困难中,学会了取舍、坚持,领悟了人活着的意义。 个人与社会的单向关系,概括起来简单。对于一个人来说,社会是生存的环境,对他的生存与发展都存在着很大的影响。但一个人一旦形成独异的人格,他在自己的生活中就起到了主导作用。也就是说,社会这个外因,要通过人自身这个内因起作用。真正复杂的,是人内心的多面与社会关系的复杂。世界上的路,之所以有上亿条可走,就是这种“多面”与“复杂”相互影响的结果。难免有些路是死胡同,也难免有些人走得路艰辛困苦。 李二白走的,是没有成功基础的道路。虽然人的选择是自由的,要给予尊重,别人无可厚非,但对于自我的过度关注,犹如水仙少年与盛满眼泪的湖水一样,是自私的。对李二白这群人的合适引导教育,以及给予的帮助,存在着某些缺憾。曾在某艺术区观察过年轻音乐人的生存状态,他们飘在大城市,靠音乐生活、拯救,打造不肯屈服认输的精神,等待机会被认同。他们身穿寒衣,吃着泡面,眼神炯炯有力。坚持与追求固然可嘉,但本质里,他们与李二白一样,在找到自己阶段性合适生活上有力无心,显得任性。他们的父母,该操碎心。这是一个世界性话题。为此,保罗·柯艾略才写出一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来,让年轻人活得不急功近利,不气馁萎缩,明白世间的道理,踏着荒野与沙漠,用一颗勇敢的心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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