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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世界的“表情包”勇猛精进的郎朗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北京青年报 朱军 参加讨论


    
    
    
    
    采访郎朗的“由头”是他刚刚发行了跨界音乐专辑《纽约狂想曲》,但我们开始进入的话题却是变形金刚!在这个充满童趣回忆和男生想象力的玩具领域里,我们暂时离开了古典音乐,离开了钢琴。在某个瞬间,我从这位当今活跃在全球舞台的青年钢琴家眼中,看到了因练琴而稍有遗憾的童年时光,看到了器乐演奏艺术以外的感性释放。
    和古典以外的音乐家合作 也需要学习很长时间
    北青艺评:这次新发行的《纽约狂想曲》专辑特点就是混搭,这个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郎朗:自从我与SONY唱片公司签约那天开始,我们就想合作这样一张专辑了。这些年我在古典音乐领域已经尝试过很多跨界合作,和重金属乐队、影视动作明星、迪斯尼等等,包括最近还跟big bang有合作。这些合作在不断积累经验的同时,也逐渐留下来不少创意点子。不过再怎么多样,专辑必须要有一条主线或者主题,最终集思广益的结果是以纽约作为专辑的中心概念,因为纽约是一个多元化的城市,又是美国音乐的重地。《纽约狂想曲》最终出炉了,包括音频和视频呈现,演出已由美国NBC做现场录制,计划感恩节当天在全美播放。
    北青艺评:为什么叫“狂想”而不叫“随想”?
    郎朗:有两点。首先,我和赫比·汉考克合作的双钢琴《蓝色狂想曲》毫无疑问是这张新专辑的主打曲目,虽说整张双钢琴合作的最初计划有了变动,但这个合作仍然是新专辑的种子,再加上此曲的知名度和分量,以它命名专辑名称再好不过了。此外,尽管以前我做过很多跨界合作与尝试,但录制一张全部都是跨界合作的专辑是第一次,而且其中所有的曲目再怎么耳熟能详,也都是经过重新改编的,包括格什温举世闻名的《蓝色狂想曲》,所以这种大胆的尝试也称得上狂想之名吧。
    北青艺评:跨界合作必然存在彼此融合的问题,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郎朗:非常具有挑战性。现代演奏家在演奏几百年前就存在的古典作曲家作品的时候,其实是自我诠释并再创作的过程,弹出自己的风格很重要,这已经是演奏家最大的努力范畴了。而跨界合作完全不一样,每一次跨界合作对我都是全新的尝试,更是学习的过程。虽然都是音乐范畴,但像爵士、流行、重金属等全新的领域,都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学习,录制过程中,也需要和编曲、制作人以及跨界合作的艺术家们长时间探讨、尝试,并在排练中逐渐摸索才能最终呈现令人满意的作品。
    北青艺评:你觉得此次合作的艺术家中哪位最纽约?
    郎朗:他们都不是古典音乐家,评价起来又容易又困难。容易在于他们的个人风格很突出鲜明,困难在于互相比较。不过总的说来,我还是觉得赫比·汉考克这位鼎鼎大名的爵士钢琴家最纽约。他的资历、他的风格、他带给人们的气场等等,这一切,都让人想起纽约,他是纽约风格的代表性人物。
    纽约的古典音乐仍然很牛 但已被柏林反超
    北青艺评:这些艺术家都是非古典领域的,你觉得在古典音乐艺术范畴里,纽约这座城市,过去和现在都处于什么阶段或时期?它对你的重要意义又在哪里?
    郎朗:如果说回古典领域,其实纽约的重要性更为突出。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咱们知道的那些著名的音乐家几乎都从欧洲避难到了美国,人才聚集后,使得像林肯中心、大都会歌剧院、卡内基音乐厅等等地方真正如火如荼起来。更不用说纽约爱乐乐团、马勒和伯恩斯坦的辉煌时代了。总之,纽约是硬件和软件大爆发的城市,如果说古典音乐之都以前是意大利,然后是维也纳,再后是巴黎的话,那么在巴黎之后应该是纽约了。
    但说句实话,现在的纽约,已经不是它的鼎盛时期了,至少我年少开始去纽约留学的时候,这座城市对全球古典音乐领域的影响力比现在要大很多。现在的纽约正在被柏林反超,世界古典音乐的中心也已经移到柏林。在辗转一圈后,古典音乐又回到欧洲,这是很有意思且耐人寻味的。
    纽约是一个非常多元化、国际化的大都市,更是美国的文化中心。作为一个外国人你不会觉得自己是外来的,也没有违和感。我从高中到美国学习,后来开始全球职业旅行演奏生涯,可是每次回到纽约都会深深感受到这座城市强大的包容性和亲和力。在纽约,你既有机会着盛装、一掷千金去林肯中心享受世界顶尖音乐家的演奏会,又能在闹市区甚至地铁站邂逅街头音乐,聆听表演者内心的倾诉。纽约的包容与多元,使它被人们视作筑梦之地,每个流连于此的纽约客都是追梦人。你是什么肤色、什么性格、从事什么职业、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这座城市最吸引我的地方。音乐也是一样的,它是一种普世的语言,不受国界、语种、贫富、肤色的隔阂,在这一点上音乐和纽约又是共通的,我决定将自己第一张跨界尝试的专辑献给纽约,它太重要了,毋庸置疑。
    北青艺评:你怎么评价北京和纽约这两座城市在音乐方面的表现?
    郎朗:现在的北京和我小时候的北京完全两码事了,国家大剧院影响力太大了,大家对艺术文化越来越重视,也是咱们能够快速发展的重要契机,毕竟国家的政策对音乐艺术是有利的。整体来说北京已经很强大,交响乐团的水平也是越来越高。像北京国际音乐节等盛事层出不穷,演出场地场馆越来越多,包括流行音乐方面其实也很厉害,国外的演出团体和艺人更是频繁来京。以前世界著名的大音乐家、大团五年十年就来那么一次,现在可以说每天都是过年的感觉。今天克利夫兰来,明天纽约爱乐来,而且来了还不想走了,多吃几天烤鸭再说。可以说,北京正在追赶纽约。
    北青艺评:我个人认为,古典音乐自古以来就不是普罗大众的东西,可是像你这样的艺术家,在实现自己艺术理想的同时,又肩负着传播和推广的重任,这个问题你怎么看?你觉得中国古典音乐的教育和传播未来是什么走向?
    郎朗:不得不说,古典音乐在中国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琴童实在很多,特别是钢琴,据说已经有五千多万人在学钢琴。那么问题在于,孩子一开始学钢琴,不可能一上来就不弹古典音乐吧?不能一上来只弹流行歌和电影插曲吧?特别是在基础学习阶段,古典音乐的教学和熏陶尤其重要。事实上,真的要让一个从来没有听过古典音乐的人在短时间内喜欢上古典音乐,的确非常之难。但是,如果从小熏陶,陶冶情操也好,增强修养也罢,这方面文章还是能做的,让古典音乐普及起来,可能性还是有的。只是接下去教这些已经入门的人如何欣赏古典音乐,才是下一个难题所在,也不可回避。令人欣慰的是,近年来国内的古典音乐发展之快,还体现在观众群体上,很多家长带着各个年龄段的孩子来听音乐会,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中青年人,他们更是社会的主力消费群体,看到他们对古典音乐会的热衷程度我很惊喜。
    另外国内专业器乐学习者赴海外顶级音乐学院求学的人才数量和质量都相当惊人。所有这些现象总结在一起,未来还是很乐观的。
    保持精力旺盛的秘诀是有能力随时眯一觉
    北青艺评:现在全球经济都不景气,各种不安定的情况频出,你觉得古典音乐艺术家的角色感和存在感有什么变化?
    郎朗:在如今这个情境下,其实古典音乐家的作用更加重要。比如说某人对某个国家或民族有意见甚至敌视,但主动去接触这个国家或民族的艺术,也许就能真正感知到这个国家或民族的内涵。误解会产生很多问题,艺术却能让大家最终坐在一起。当然了,不可能通过开一场音乐会,世界就突然和平了;听一张唱片,国家间就不打仗了,但起码大家能互相尊重。这是我觉得音乐家在世界和平方面能做的事情,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北青艺评:一名成功的钢琴家,除了需要艺术天赋和刻苦练习外,还需要强大的心脏和超人的体力,您有什么自己的办法吗?分享一下吧。
    郎朗:30多岁对于音乐家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年龄。但是路还是很长,这就是为什么弹到老,学到老。状态还是会更好。保持体力就一定要保证睡眠,好好倒时差,心理要保持健康的状态。除了有一定的锻炼计划以外,其实也没啥秘籍和偏方,我的招数就是——随时能睡觉。哪怕抽空眯一会儿只有五分钟也行。这个问题其实以前我曾经问过巴伦博伊姆,要知道他也是个精力和体力永远充沛的艺术家。当时他和我说,方法就是随时眯上一觉。这久而久之已经转化为一种能力,随时休息,随时上阵。
    北青艺评:关于钢琴家如何保持状态,民间有许多传说,比如天天要练琴至少多少多少时间。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现在您的演出档期排得满吗?日复一日的演出与对音乐进行抽象深入思考是否会有一些矛盾?
    郎朗:音乐会跟练琴并不矛盾,相反音乐会本身对练琴也是一个监督,有音乐会你就更得好好练琴。难做到的就是,每天都来回飞行,在比较累的情况下,每天还是保持2个小时的练琴时间。
    日复一日的演出对思考音乐是有促进的。每天演出都会找出一些新的问题,一定要拿出时间来听自己的录音,学习新的弹法。只要产生脑袋有空的感觉,就证明缺东西了,就要学。这跟演出没有矛盾,跟自律有一定的关系。
    音乐会都是让你进步,它不是在某个派对上弹奏一个小曲,而是大部头作品,是与名团合作新的协奏曲,是独奏会上要弹新曲子,这对我来讲是一个必须进步的过程。如果总弹一样的曲子,动力就没有那么大了。你自己一定要给自己定一个指标,今年要弹一个什么新的协奏曲、新的独奏曲、要弹什么不一样风格的作品、要跟谁合作,推出新的专辑,找一些新的合作点……这些计划制订了后,要推着自己往前进步。如果自己不给自己制定这些的话,练琴的态度和积极性就会变低。
    在音乐里,不进则退。如果不练琴,观众以及合作乐团的音乐家们这些行家一下就能听出来。一句话,舞台是最透明的地方,如果没有进步的话,大家都能听出来。
    演奏时的表情是真情流露 不介意被做成动图
    北青艺评:现在中国的古典音乐艺术家也在做一些对接当代口味的探索,比如个人的着装风格,个人的演出风格,这种技术和艺术之外的魅力值或者辨识度,似乎也是一种风潮,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郎朗:首先弹琴着装要舒服一些,在台上要能伸展开。我小时候很喜欢燕尾服,长大后喜欢穿在台上既能发挥自己,又有时尚性的衣服。每季也和不同的设计师研究研究,我比较喜欢穿V领的衣服弹琴,这能让我觉得身体更加自由。
    其次,个人演出风格要看你天生适合什么。有时候5、6岁的孩子一登台就能看出是什么风格,当然随着年龄增长也会发展。我现在看自己6岁时的视频,和现在比核心方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是说你非要造出一个演出风格,要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有辨别度还是好,世界上不需要一个完全一样的钢琴家。
    北青艺评:好多人都觉得你演奏的时候表情丰富,还有人截出一些动图在网上流传,对此你自己会不会不开心?
    郎朗:我觉得动图很有趣,每首曲子本身也是活灵活现的展示。我是希望把不同的人物、背景、感受传达出来。表情也是演奏的一部分,虽然不是重要的一部分。我不太介意啦,我是真情流露嘛。摄影/Robert Ascro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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