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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沉静平实的学者


    2006年岁末,感慨于中文系一年之内有六位教授谢世,陈平原写了一篇《行过未名湖边》,逐一记述与六人的交往点滴。其中排在最后、也是最年轻的逝者为孟二冬,他比前两位享年73岁的褚斌杰与汪景寿先生整整小了两轮生肖。陈文关于二冬教授的一段文字如下:
    由于政府的大力表彰,孟二冬先生(1957-2006)的事迹,现正广为传播。我与二冬兄算不上熟悉,但对其学术状态略为了解。在我印象中,这是个安静沉稳、脚踏实地的读书人,不靠天赋才华,而是以勤恳耕耘取胜。这点,读他的《中唐诗歌之开拓与新变》及《补正》,可以看得很清楚。天纵之才毕竟很少,能用心,肯吃苦,沉潜把玩,含英咀华,就是好学者。从一个专科毕业生起步,三进北大,最后做出如此成绩,实在不容易,这需要某种对于学问的痴迷。我欣赏他生病后的乐观与执着,更敬佩他出名后的平实与澹定。不说空话、大话、废话,始终保持书生本色,这点,很让人感动。
    限于此文的体例,忆述都是点到即止,这也符合平原与所记各位“说不上深交或神交”的同事身份。九年后,应二冬教授的夫人耿琴之约,由我来为平原这段文字续貂,既有此一回因缘,我的续写因而多少带有补注的性质。
    平原的文章中说,他“与二冬兄算不上熟悉”,因平原无论1984年来北大读博,还是随后的留校任教,一直是在现代文学教研室。而二冬教授1985年才来北大跟随袁行霈先生读研,专业方向又是隋唐五代文学,各自的研究领域基本不交集。这样说来,我的编制在古代文学教研室,和二冬教授应当更熟悉。但这所谓“熟悉”也有限得很,原因是我主要关注近代文学,在古代教研室中属于边缘,离二冬教授专长的唐代也还有千年之遥。何况,二冬教授平常给人的印象是很少说话,性格沉静,加上我也不善言辞,直接交谈的机会实在屈指可数。即使从他1994年完成博士学业留校到2004年病倒,我们在同一个教研室十年(实则我们各自在日本教学两年、总共四年的时间应该减去),也会在每学期三两次的例会中碰面,我却完全没有留下他在教研室开会发言的记忆。这里可能有本人记性不好的问题,但也可以让我们意会二冬教授的平实,他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学者。
    其实,我认识二冬教授很早,甚至早在他正式就学北大前就见过他。那是1981年,我在本科四年级,后来成为我的研究生导师的季镇淮先生开了一门“韩愈研究”的选修课。由于当时在读的77、78两级文学专业的学生人数不多,选课同学大概只有十来位。而且,我们这些本科生相互熟识,一般都三三两两散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上。很快我就发现,课堂上还有一位身材颇高、肤色略黑的听讲者,他总是独来独往,并始终坐在后排,课间休息时也不与我们交谈。不过,他听课非常认真,每堂必到,出勤率尚高于不少正式的选修生。不久后我们也知道了,这位旁听者就是来自安徽师范大学宿州专科学校的进修教师孟二冬。所以,我对二冬教授的第一印象就是沉默不语。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