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评论 > 创作谈 >

在真实与虚构之间,走出一条赤诚的路

http://www.newdu.com 2022-12-19 《西湖》 宁不远 参加讨论

    关键词:宁不远
    我40岁开始写小说,写诗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之前写散文随笔。不过在很多年前开始写不管什么文章的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写小说的。这个年龄才下笔,一方面觉得时间不多了,另一方面又有点庆幸:幸好是现在才开始写小说,要不然,过去写出来的东西现在或者未来的我读到,不知会有多尴尬。倒不是说如今的我已经到了小说写作的最佳年龄,而是对自己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我是个长得特别慢的人,越晚开始,准备越充分,小说里的遗憾就越少。小说写作需要的很多能力,对我这样一个天资平平的人来说,只能随勤奋和时间而来。
    在开始小说写作之后的这两年,内心常出现一种“稳定的狂喜”,通过真的去写,我更加确定了我对写小说这件事的“相信”。这个相信也不是说我就觉得我会写出什么了不起的作品了,是另一种东西,有点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意思,是那条路就摆在那儿,我只能,也必须往前走,同时怀着饱满的信心。
    要我谈论创作,比要我写小说艰难很多,我不觉得我能谈好《莲花白》。这么说有点奇怪,你自己写出来的,你还不能谈,谈不好吗?同时也有点狂妄,就好像在表扬自己的小说有多了不起一样。不,我是想说,小说的自我(如果小说也有自我的话)一定是大于我(小说作者)的自我的。一部小说写成,它就独立存在了,它高于写作者本人了。
    小说里有一段对话,米小易回老家见到十多年前的好友小维,小维对米小易说,她特别想要个孩子,米小易问她为什么,小维回答:
    “你不觉得吗小易,生一个小孩,最好是个女孩,按自己的想法养育她,认认真真养大她,等于自己又活了一次。”
    我想《莲花白》的写作也是如此,通过回溯并重构过去时光里的人和事,我在其中重新长了一回。我通过这部小说的写作才注意到(回忆起)过去的很多细节,很多感情,并原谅了很多。小说完稿的那一刻,我的感觉就像朴树在歌里唱的:一切都不必重来,什么也无需更改。
    《莲花白》源于我自身经历,我在年少时有过与小说中的米小易相似的遭遇:被群体孤立,长时间陷入人际交往的绝境。很多年前就想过,若某一天有勇气面对,我要让个人经历变为可供反思的叙述,让小说代替表达,在真实与虚构之间,走出一条赤诚的路。
    女性之间的友谊,尤其在自我还没有完整建构的少年时代,丰富幽微之处,地下战争与表面的和平并行,快乐轻松与伤痛挣扎交叠,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坠入深渊。这部小说,在试图凝视深渊。过去这些年,我和身边不少女性朋友谈起过被孤立的经历,意外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有过类似遭遇,不管她是什么出身,不管她是优秀还是普通,不管她长得好不好看,无一例外。每次交流结束,我们都庆幸,能活成今天这个样子,真是太不容易了。也正是这些交谈坚定了我写下这部小说的信心。
    我也写了爱情,写得少,且隐晦,看起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不过在写完后,自己通读一遍,这部分却是我特别喜欢的。
    小说的开头是通过气味切入的:米小易在回老家的路上闻到一股煤油味,这味道让她想起很多年前每天都在吃的莲花白,而莲花白又连通了过去。生活中我常会因为气味联想到更久远的人和事。相比“看见”,我觉得气味有某种漂浮但强烈的气质——遥远的人事扑鼻而来,这是我想要写的。所以,在我某一天写下那个开头之后,就比较有信心往下写了。初稿几乎是一气呵成,当然那是一口特别长的气,为了维持那口气,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即使有过短暂的两次出差,也随身带着电脑,坚持在一大早爬起来写上两个小时。也出乎意料地,那段时间里写着写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说就不得不结束了。接下来才是无休止的修改。
    在写作的过程里,我试图去理解每一个人物,成为每一个人物。我是米小易,我也是大春,是李美和小维。我不打算在一部小说里断言任何东西,它只是探索,它展示一个问题的世界,并试图理解。这有点难,因为当下的人们更喜欢寻求答案,大家都去判断而不是理解。
    陈嘉映老师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生活中有很多不得已的东西,看到真实下面的伪饰,这个比较容易,难的是去体察人生的不得已处。写小说于我而言,也是在尽力去体察人生中的那些不得已处。
    小说的发生地在一座就要被淹没但又不知道哪天会被淹没的县城,所有人活在“暂时”的世界里,一切都像是在为真正的生活做准备,但真正的生活总是无法到来。小说写作期间,尽管大多数时候安坐于成都家中,但恰逢上海大疫,人心惶惶。外部世界或多或少也影响了我的写作,影响了这部小说最终长成的样子。
    小说写作结束后,我陷入一种情绪低迷状态,整个人变得消极和“弱”,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所有写小说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受?类似的情绪体验我只有在出演话剧期间才会出现。当话剧落幕我走回后台,收拾完毕开车回家的路上,那种消极和“弱”就来了。但那很短暂,第二天就好了,不像现在,它被拉得很长,弥漫在我每天的行走坐卧里。
    写这篇创作谈的时候我还在这种“弱”里,只是相比刚开始的困顿,现在我能比较清醒地认识它。是好事吧我想,我过去活得太积极太确定了,小说让我进入一个模糊的世界,让我甘于消极,也随时准备好某天被另外的东西唤醒。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