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鲍磊 《飞走的鼓楼》 在城市,我们都太忙了。没时间好好把自己交给自己。最近,我在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小说集《飞走的鼓楼》,写的都是一些很短小的故事。这些心中的喜悦或是偶尔的难过,它们统统发生在你我所居住的城市里。这里有深深躲藏在暗处的灵魂,有许多的不容易,许多不被了解的心事。我希望自己能用一颗同理心,试着让一些小小的事情与心情,能够不带偏见地被看见、被理解。 我非常喜欢买书,那些已故作家的书,像是我的精神导师一般,潜移默化指引着我。每次在拆封时,用刀子将裹在书上的塑料膜划开、剥去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些逝去的作家知道若干年后,有一个生性敏感的男生小心翼翼在拆他们的书吗?然后他会认真包上书皮,再慢慢阅读。作品是静止的,但阅读的人可以让书活起来。在这些虚构的作品里,写出来的只占一小部分,没有写出来的,或者不用写出来的感情,才是第一位的。这些炙热的情感,多半像一座冰山隐藏在海面下,那些庞然大物正等待着作家去探寻答案,赋予它们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飞走的鼓楼》是近作,也最贴近自己当下的心情。一场瑞雪,时断时续,起码下了三四天,它似乎在有意召唤我:出去,出门去。可是,我却使劲摁住心里面使劲涌动的那条“小蛇”,同时对自己说:不要外出,不要外出。趁机借此雪天,好好待在房间,隔着窗子,在雪中虚构一篇小说吧,写写目前心态下“我的北京”。所以这本小书,都是有关城市母题的创作,也想借此,向我居住多年并热爱的北京致敬。 小说中的旅行元素,做旅游编辑抵达的那些目的地,是我一直想放在虚构作品中的,末尾的《斯德哥尔摩之眠》就是这样的一篇。它用一种以毒攻毒的方式讲述着人生的无聊与出其不意。看似努力,或许并不会因此得到好报,然而在一定范畴内,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比如,送给自己一场旅行,即便终究是一个人的,或者总是困在房间里,貌似一直原地踏步。希望这本集子,也可以在旅途中陪伴着读者——在飞机上,在高铁飞驰的座位上,在炎热的东南亚因道路不平而晃动的大巴车上…… 回忆过去,我始终记得2016年3月下旬,房东突然卖房子,我被“撵”出来借住在通州北苑一位朋友家。上下班路上来回耗费4个多小时,不想虚度时间,决定找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来做,于是便在拥挤不堪的八通线、14号线,以及15号线的地铁上,躲在车厢的一个固定角落,塞上耳机,打开手机,旁若无人,将大部分初稿直接写在备忘录上。于我而言,它仍是一本“少作”,与之前出版的两部长篇小说,组成我眼中的“80后青春三部曲”。我痴迷文学创作,在写作与发表较同龄作者走得要慢许多拍的过程中,极其珍惜每一次书籍出版。我也很难说清,小说创作究竟是编织,还是经由时空内外,将当下与过去,做了某种看不见的梳理与联结。 9年里,准确说7年,只写了数量有限的短篇小说。用自己的方式去写我想呈现的小说样貌。就像花园中,要容纳外形各异的植物,平等地接受阳光照耀,或供人观赏,或只是兀自生长活出自己的模样。文无定法,能够在繁忙喧嚣的世界,借由阅读获得片刻宁静,我的小说能给读者一点点启发,或者干脆就只是催人入睡,那我也觉得功德无量,算是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我祝福自己可以一直写下去,可以一直看见自己的进步。在书写的实际行动中,被自己和他人需要,感受到一种由衷的幸福感。对我而言,似乎除了写作之外,很难找到在这个世界上,令自己真正感到有意义、有价值且让心里踏实的一件事了。什么样的性格去做什么样的事,我想,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活在文学世界,三生有幸。这本书,就是城市里的小事情。有我,有你。我和你一样,来自小地方。我们都很倔强、勇敢地活在大城市。为梦想,或者只是为离开本身。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