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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学芬兰译介概览 ——芬兰语译者劳诺·塞尼奥访谈

http://www.newdu.com 2022-05-24 文艺报 李秋靓 参加讨论

    关键词:劳诺·塞尼奥
    
    劳诺·塞尼奥
    劳诺·塞尼奥(Rauno Sainio)是为数不多的芬兰籍青年汉学家、译者,近年来翻译出版了多位中国当代作家的15部文学作品,如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陈楸帆的《荒潮》,格非的《隐身衣》,刘慈欣的《三体》《三体II·黑暗森林》《三体III·死神永生》,阿乙的《下面,我该干些什么》,余华的《十个词汇里的中国》《许三观卖血记》《活着》,麦家的《暗算》《解密》,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韩寒的《三重门》等。
    李秋靓:您从2014年至今陆续翻译了余华、迟子建、慕容雪村、刘慈欣等多位中国当代作家的15部作品,请问您是如何与中国文学结缘,又是如何参与到中国当代作家作品的芬兰语翻译中的?
    劳 诺:我从2006年开始学习中文,也在那时候开始阅读与中国相关的书籍。但很快我发现,中国文学译本在芬兰非常有限,只有一位译者(Riina Vuokko)从事中国当代文学的芬兰语翻译(诗歌和古籍的翻译状况要好一些),大部分翻译文学是从英语、德语等翻译而来。2010年前后,我曾带着一批在坦佩雷大学学习的中国学生(和我年龄相仿,都是“80后”)到美卓图书馆(Metso library)参观,我们去看了汉语书架,其中一个学生给我推荐了他最喜欢的作家韩寒的作品《他的国》,那是我读过的第一本中文书。2011年我申请了奖学金到中国继续学习汉语,那年我买了韩寒的《三重门》,慢慢开始阅读。我真的很喜欢这本书,就开始试着翻译,然而,在翻译第一章时就遇到了很多困难。于是我找到一个合作伙伴,请她帮我解答不懂的问题。2012年,我联系到了一家出版商(Basam Books)并给他们看了我的翻译样本。他们对于出版中国文学很感兴趣,所以我们很快就达成协议。2014年我在昆明完成了这本书的翻译并于同年出版,后来我从中国搬到了爱沙尼亚。之后的故事就如大家所见了。
    李秋靓:您的芬兰语译作囊括了不同类型的中国当代文学作品(如现实主义小说、科幻小说、侦探小说、间谍小说、散文集等等),您在选择不同的文学作品进行翻译前的考量是什么,有什么针对性的准备吗?
    劳 诺:因为芬兰的出版商对中国文学几乎一无所知,所以翻译选材的建议通常来自于拥有丰富的中国文学阅读经验的译者。为了让喜好不同的芬兰读者都有机会接触到中国书籍,我总是有意识地、尽可能多地阅读不同类型的中国文学作品(每年大约10本书),并挑选出符合我个人喜好并适合自己翻译的作品给出版商,再由出版商决定是否翻译它们。一般来说,我更倾向于阅读已经被翻译成英文或其他语言的、或是世界各地的中国文学译者同行们推荐给我的书籍,因为这说明该作品对西方读者有一定的吸引力。
    在翻译之前,我基本上不做准备;我更喜欢在翻译过程中查阅芬兰语相关类型的作品,因为这样我就更清楚自己在寻找什么样的知识和术语。我目前已经完成了刘慈欣《球状闪电》75%的翻译任务,与此同时我会阅读有关雷电、电磁学和军事等主题的科普书籍。
    李秋靓:您如何定义好的翻译和高质量的翻译?翻译不同文学体裁时的标准会不同吗?您在翻译过程中是否会与作者进行交流?
    劳 诺:定义高质量翻译实际上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通常来说,我们谈论的标准是读者在阅读译作时的感受。如果一个译作比较糟糕,读者会察觉到作品语言笨拙生硬,或因为其他原因显得不自然。当然,译者理应阐释出作者的写作风格和意旨。然而对于读者来说,就算译者没有完全传递出作品意趣,也是很难被发现的。因为在芬兰很少有人能够通过对比译文与汉语原文来评估翻译质量。除此之外,术语的翻译需要精确,尤其是在深受读者喜爱的科幻小说中。如果译者不了解宇宙学,就必须做大量研究才能保证译文语言的准确度;如果做不到这些,许多读者会感到失望,甚至可能不愿意继续阅读。
    在我职业生涯的早期,我几乎从来都不会与作者交流。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但同时我也不愿打扰他们,毕竟他们可能没有时间与每位译者一起深入探讨书中的每一个细节。尽管最近几年我主动一些,但翻译过程中与作者联系的频率还是有限。在寻求帮助之前,我更倾向于自己花时间解决翻译问题。我有一位优秀的中文教师作为搭档,她是一位在欧洲生活了几十年的中国人,同时也是一位资深的文学爱好者。每次我们见面我都会向她请教翻译中遇到的问题,例如对于文化负载词、方言、诗歌等中国文化相关内容的理解。
    李秋靓:在您这么多部翻译作品中,哪些是最受芬兰读者欢迎的?
    劳 诺:刘慈欣的《三体》三部曲目前在芬兰非常受欢迎,吸引了大批读者,其中不乏一些之前对科幻小说不感兴趣的人。许多科幻小说迷认为这是近年来读到的最好的科幻作品。麦家的《解密》被芬兰第一大报纸赫尔辛基日报(Helsingin Sanomat)评为“上半年最重要的翻译作品之一”。余华的作品没有受到太多的评论和关注,但却受到许多发现该书的读者的喜爱。如果运气好一些(比如得到赫尔辛基日报的评论),他本可以成为芬兰非常受欢迎的作家!
    李秋靓:芬兰的图书市场对于翻译文学的接受度如何?中国文学作品在芬兰受欢迎吗?芬兰读者通过哪些渠道了解中国文学?芬兰读者对于哪种文学类型更感兴趣?
    劳 诺:芬兰人会阅读大量的翻译文学作品,也许这对于一个人口如此之少并且本土作家人数有限的国家来说是一个典型现象。我感觉到最近几年大众对“世界文学”的兴趣日渐提升,读者渴望读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学作品。此外,中国不断提升的经济和政治大国地位,使得我们需要比现在更好地了解中国和中国文化,这也激发了读者寻找中国文学作品的动力,同时也有望激发出版商的出版动力。芬兰读者接受中国文学的另一个原因是芬兰语译本数量有限,一年只出版2至4本。这种选择的稀缺性使得评论家和读者更加欣赏和珍惜目前已被翻译的中国文学作品。
    和了解其他类型文学的渠道相同,大众也会通过书评、社交媒体、文学播客、电视节目等了解到中国文学。我会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分享一些与翻译工作相关的感受或即将出版的翻译作品,这会激起粉丝们对于中国文学作品的兴趣,他们也会积极阅读新的翻译作品。除此之外,一些出版社(例如我长期合作的Aula&Co.)非常热衷于出版推广来自中国和拉丁美洲国家的文学作品。
    通常情况下,一本中文文学作品出版之前,出版商对于其销量和受欢迎程度的预期值是相对保守的,但好评和口碑会让一些作家为大众所喜爱,刘慈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中国科幻作品在世界范围内的名声掀起了大家关注中国文学的热情。犯罪小说在芬兰是一个非常流行的文学体裁,但非常遗憾,中国的犯罪小说作家并不多。
    李秋靓:您认为中国犯罪小说在芬兰反响平淡的原因是什么?这是否与中国作家和芬兰作家不同的写作状态和思维方式差异有关?
    劳 诺:虽然芬兰人渴望拥抱翻译文学,但一些读者认为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的)文学对他们来说太过“陌生”,阅读中国文学作品是一种“走出舒适区”的行为。有些受众喜欢走出舒适区,但部分读者则想避开这种感受。
    李秋靓:刘慈欣的《三体》和《三体III·死神永生》分别于2019年和2021年提名芬兰“星际漫游者奖(Tähtivaeltaja-palkinto)”,正是翻译让中国文学出现在芬兰语世界中,您如何看待翻译在文化和文学交流中的作用?
    劳 诺:阅读中国文学作品是芬兰人了解中国和中国文化的途径之一,由此看来汉芬翻译工作尤为重要。2020年我的翻译文学作品被芬兰各地图书馆借阅两万次,这意味着芬兰读者有两万次可以通过阅读我翻译的文学作品接触了解中国。正如芬兰口笔译协会(SKTL)最近在社交媒体所言:“作为语言和文化专家,译员有助于促进和平、理解和对话。”我认为这是事实,作为中国文学的芬兰语译者,我相信我所从事的工作可以让芬兰读者更加了解中国,促进中芬两国更好地理解交流。这样才能为更光明、更和平的未来共同努力。
    李秋靓:您接下来有什么新的翻译计划?
    劳 诺:我最近签了新的翻译合同,在翻译完刘慈欣的《球状闪电》之后,准备翻译三毛的《撒哈拉岁月》和刘慈欣的《白垩纪往事》,之后可能会再翻译一些迟子建和格非的作品。同时我对台湾作家也很感兴趣,除了三毛之外,我很可能会翻译一些其他台湾作家的作品。总体来说,我比较倾向于翻译更多女性作家和一些针对年轻人的小说。
    (李秋靓系西安外国语大学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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