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访谈 >

魏思孝:走出“青年焦虑”,进入更广阔的乡村图景

http://www.newdu.com 2021-01-25 文学报 袁欢 参加讨论

    关键词:乡村 小镇青年文学 魏思孝
    2016年,《小镇忧郁青年的十八种死法》出版后,作家魏思孝身上就正式被加上了“小镇青年文学”代表的标签,但在他看来,这个标签并不属于他,因为他是切实地生长在乡村,并希望以文学的方式观照乡村的人。“我一直认为所谓的小镇文学,只是笼统的一个概念,方便归类。而我当然不属于小镇文学了,我就是在乡村。”他自命名了“青年焦虑文学”来称呼之前的作品,以此区别近几年关于乡村人和事的书写。
    长篇小说《余事勿取》和短篇小说集《都是人民群众》是他这几年的观察成果,也被他看做是自己写作转向的一个标志。前者的故事灵感来源于一篇新闻报道,以一场关于山东农民卫学金的命案展开叙述;后者的每一篇篇名就是村民的名字,实践他“为小人物立传”的写作计划。这两本书中一个个人物生活在魏思孝设定的“文学地标”——山东的一个小乡村辛留村中,他们背后牵扯出了一幅更为广阔的乡村图景。
    从“青年焦虑”到聚焦“乡村人事”,正如作家所说,年岁渐长之后“再面对世界,自己也没那么重要了,而我生活的村庄,那些熟悉的村民,他们的脸庞,以及生存的境遇,更触动了我。”曾短暂离开乡村的他,依然选择回到了这里,以新的眼光打量着这片急剧变化的土地。
    在采访中,他坦言:“突破和新意是如此难,只求在写作生涯中,这是一个不让我羞愧的东西。”在去年九月,他写完了计划的“乡村三部曲”最后一部《王能好》,放了三个月,去读书,外出活动,以及修订过去的那批小说。后来再重写《王能好》的结尾,他感觉一切向好。“不避讳的说,比我预期要好,是一个不羞于拿得出手的东西,向世人表明,魏思孝又进步了。”
    记者:《余事勿取》从结构上看,有点犯罪小说的味道,你和编辑林潍克曾就将《卫学金》还是《侯军》这一章放在开篇争论过?在你看来,其中的区别是什么?
    魏思孝:其实案件只是小说的一个容器,用于盛放素材。披着类型小说的外壳,只是吸引读者的一个钩子而已。“卫学金”写的是他死前的三天,第三天死亡。“侯军”写他犯案的前一天、犯案当天和逃亡。按照时间顺序的话,这两章是四天内发生的事情,卫学金的第一天最早。其实,这两章怎么排列都可以。完稿后,我也想过,要不要把卫学金安排在第一章。似乎,先看一个死者的生平,再讲述凶手,也无不可;从悬疑来讲,先讲述死者,再去讲述凶手,大概更合适。但我并不想把侯军、李道广这两个凶手,让大家在阅读“卫学金”中被定性。如果读者先看到“卫学金”,会在心目中对他的遭遇产生恻隐之心,相应的就对凶手产生一定的仇恨情绪。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情况。
    去了解和调查凶手的过往和背景,剖析他们如何一步步滑落到犯罪,通俗来说是具有警示作用的,能够引发思考和讨论。所以,就先把凶手的背景摆在读者的面前,然后才是死者卫学金的生活。
    记者:你曾说过:“过往的‘焦虑青年’写作,让我陷入了不停的重复当中”,目光从自身向外看后,才有了《余事勿取》这本书,再加上《都是人民群众》,聚焦乡村书写,如果从这一层面看,你似乎视它为转型之作?或者说是写作脱离青春期的一次转折?
    魏思孝:是写作的题材摆脱了青春期,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总不能还停留在触摸自己的阶段。可能有的人是迷恋这些东西,我不是。转型也谈不上,就是题材变化了。其实更多的变化,应该在具体的写作上,比如看待世界的角度,用什么样的手法去处理小说素材等等。
    回到2016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去写乡村小说。至今写了四年,再这么下去,又会陷入不停重复当中,可能又需要去“转型”了。
    我有强烈的一个感受,当坐在电脑前,面对文档,去试图写出点东西,真是力有不逮,不说抓耳挠腮,也远谈不上一蹴而就。可作为写作者,文学让人沉迷和满足的,是世界上原本没有这篇小说,你给写出来了。而你,又不知道下一篇小说,会写成什么样子,永葆期待。这是我的一点自我感动。
    记者:也就是说,区别于此前的“青年焦虑文学”,《都是人民群众》和《余事勿取》一起,既与你之前的小镇青年书写相关,又呈现出一定变化,这样看,你找到了一条可持续的创作道路。
    魏思孝:《余事勿取》《都是人民群众》加上2020年写完的长篇《王能好》,是我的“乡村三部曲”。现在乡土小说不是个时髦的东西,仅称谓就无法吸引太多人读的兴趣。当然在坚固的文学品质面前,这些都是无效的。
    我当时想写点不一样的东西,文学层面抛开 “乡土”,能吸引更多人读进去,与大家固有印象中的“土”划清界限。写法上更凌厉些,克制,简练。这方面我也有个对照,比如美国小说家安妮·普鲁写的有关怀俄明的那批小说,农场主,农民,外来务工人员之类。
    完成三部曲,我其实想暂时不写乡土小说了,这三本书,四十万字,分别从特殊事件、众生相、特殊人物三个层面,算是实现了我文学上的一些想法。不说是对周遭熟悉的人一网打尽,其实也比较全面的速写了。当然,碍于自己的能力和眼界,还不够充分。
    接下来的写作,会瞄准乡村中的个体参与到城市化进程中。当然,过几年,或者十来年,我也许还会反过头来继续写乡村,毕竟乡村和人物,在社会和生活中,都会持续变化,那时候,会写出更不愧对的作品。
    记者:你此前在一篇访谈里,曾坦言对自己写作的缺点很了解,那你现在是否对“缺点”有一些新的思考呢?
    魏思孝:是有点新思考,不过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了,新的思考像是对自己的辩解。看书的时候,会经常感慨,我写不出来。比如之前提到的安妮·普鲁小说的句子,那些描述,敏锐度,洞察力,真好,我写不了,不过有些可以。但我最近又想,写作更应该的是契合,契合你笔下的风貌。比如说,我就觉得山东鲁中这片土地的人和事,与我文风是契合的,就是那种简练,直接,冷硬,甚至透露出一种楞。什么魔幻现实,没那么回事。
    所谓的缺点(不是缺陷)是不是也是写作者风格的体现?具体来说,比如有的人指出《余事勿取》读起来太干燥,《都是人民群众》像是我个人的素材本。我笑而不语,这些我能不知道?我对自己还是有数的,刻意为之的。
    记者:小说人物多有原型,比如卫学金的原型是你的父亲。接下来就得问一个于小说家而言,可能很难表述意义的问题,你认为的非虚构和虚构的界限在哪里?以及我其实有点好奇,会有村民读这些取材自他们的小说吗?
    魏思孝:他们基本不看书。这几年关于虚构和非虚构的讨论很多。包括我这两本书,读者也犹疑,这是真的吗,太真实了,或者直接认定《都是人民群众》是非虚构,搞得我不得不重申,这只是小说,取材于生活而已。
    对于虚构和非虚构的界限,我从写作者的出发点,当然都是取材于生活。虚构,是你明知真实是什么样子,也要去重新塑造和组合,你和真实中间有块广袤的空间可以去建构。而非虚构,当然是尽可能去接近真实,就算是离真相永远有一段距离,你的创作初衷是不能肆意妄为的。
    记者:如你所说,村民们基本不看书,你在一篇《当别人知道你是个作家的时候》的文里,分享了几件村民们知道你是作家后,怎么对待你的事,读完让人想到“隔阂”的真实存在,这样一种“隔阂”对你的小说创作是否形成一些影响呢?比如你观看乡村的视角。
    魏思孝:我观察乡村的视角,就是我作品所呈现出的,杜绝猎奇,也杜绝煽情,置身事外又参与其中。隔阂好啊,有隔阂了,可以减低干扰,也更游刃有余。
    也有比较热情的村民,试图和我讨论下写作,重点在于能赚多少钱。这很好,令我难堪的可能更是,对我的写作来进行指导,比如,你写我吧,你把我的一生写出来,肯定名利双收。这多没数。当然这些所有的反应,都是我的乡民可爱之处。说白了,我在他们的眼中,无非是通过写作去讨生活而已,什么文学艺术,这都是不存在的。在他们眼中,舞文弄墨和养猪养鸡,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区别,那就是,我可能就是在一堆养猪的人当中养的是猴子,这比较稀奇。
    记者:距离你的第一本书出版已经过去十年,前段时间,在你的朋友圈看到转发一条关于2020新人新作的链接,然后你有点调侃地说了一句:“魏思孝,争点气行吗?”你如何看待“文学新人”这个话题?
    魏思孝:澎湃盘点的2020年度的新人新作,是包含有的写作者小说呈现出了新的气象。我属于此类。至于我说的,是对自身的调侃。对新人,当然是宽容了,他们有无限的可能性。起码一个写作者,在三十岁之前,应该有这样的优待,我早已过了这样的年纪,不配承受包容。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