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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虎:在动物小说创作中追求纯净和深刻

http://www.newdu.com 2020-08-10 图书馆报(微信公众号) 胡倩倩 参加讨论

    被称为“西北动物小说之王”的当代作家刘虎,在儿童文学领域不断耕耘,结出累累硕果。从《第十四对肋骨》《白鹿》到《心在旷野》《暴雪》,他笔下的草原动物主角越来越多,流露出他对动物和自然的强烈关怀。他希望用自己的独特地质考察经历和饱满的创作热情,让读者看到更多新鲜的内容,通过文字走进丰富多彩的大自然。下面我们一起走近刘虎,听听他的创作体会。
    
    刘虎,理学硕士,高级工程师,甘肃儿童文学八骏之一。曾获中国作协主办的华语儿童文学中国故事短篇创作邀请赛2015银奖、全国孙犁文学奖二等奖、第四和第六届甘肃黄河文学奖三等奖等。
    记者:您的职业是地质勘探工程师,请问您是在什么契机下开始创作动物小说的?
    刘虎:我长期在河西走廊南部的祁连山区和北部的荒原山区生活工作,和很多野生动物,比如野牦牛、狼、棕熊、雪豹、青羊、羚羊、马鹿、藏野驴、猞猁和各种狐狸、多种鸟类有过近距离接触。时间久了,对它们的习性有所了解,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也有了书本之外的一些认识,逐渐便产生了写写它们的念头。
    第一次让我有写动物小说的念头的机缘是:有一次,我在祁连山里碰到了一头马鹿,它因为基因变异,皮毛是白色的,所以被鹿群驱逐,只能在人类的村庄边靠着人类的施舍生活。这只白鹿长期缺乏旷野生活的历练,体质较弱,后来在一次意外受伤后潸然离世。我得知这一消息后,心情很沉重,激发起强烈的创作冲动,这就是《白鹿》。这基本算是我开始动物小说创作的起点。
    记者:在开展地质调查时,您可以跟西部的大自然亲密接触,这样的工作经历给您的小说带来了哪些滋养?请您介绍下新作《暴雪》的亮点。
    刘虎:生活是文学创作的唯一源泉,哪怕是玄幻小说,也肯定是为了表示某种现实世界观。我非常感谢我的职业,西部独特的人文习俗和自然风光为我提供了一般人很难拥有的视野和生活体验,让我在工作之外,发掘了实现人生梦想的另外一座富矿。
    我亲身经历过很多次暴雪事件,每一次的感悟都难以忘怀。《暴雪》最初计划是让它发生在哈拉湖,有意思的是,小说已经写了一半的时候,我恰巧在阿尔金山一带遭遇了一场暴雪。那是八月底九月初的样子,那场暴雪也和我以往遭遇的不同,是一场暴雪和沙尘暴的混合体,第一片雪花落下来,我的脸上就被糊了一层厚厚的冰水还有泥巴的混合物,浑身上下也都是泥巴,不久就变成了一层坚硬的冰壳。暴雪造成道路阻断,我们就被困在了山里,同时亲眼见证了暴雪给当地牧民带来的伤害,大量牛羊死亡。
    同时,我想起了之前在这里工作时遭遇的一场暴雨。阿尔金地区其实非常干旱,一年下不了几场雨。可就在那年的夏天,当地下了一场暴雨,并形成罕见的山洪,将地表一尺多厚的坚硬的胶结层撕开,继续向下侵蚀,形成一道好几米深的鸿沟。我们那几吨重的钻机也被山洪冲走,所幸我们在暴雨发生时已经撤离,没有人员伤亡。接下来的一年多,当地滴水未降。回想那场暴雨,看着眼前还在不断飞舞的暴雪,我觉得这种极端气候现象一定不是一件好事,当即就决定把故事背景放在阿尔金。
    我创作《暴雪》的初衷是想提醒读者,科技进步和城市化确实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福祉,但同时我们很多值得保留和弘扬的传统正在消失,沦为旅游的演出项目,甚至直接进了博物馆。最直接的反映就是乡村在凋敝,多数人正在远离自然、远离土地,大量文化传统也因此没落或消失,这对人类来说是危险的。人是社会性动物,但根本还是自然属性,只有构建诗意的、融入自然的现代化生活,我们的科技进步和现代文明才是有出路的,否则,短暂的繁荣可能造成长期恶果。
    具体到这本书,我还有这样一种艺术目标:多数动物小说,包括我此前的一些作品,容易陷入这样一种模式——狼就代表了狼性,羊就是懦弱的,牛就是勤劳的,狐狸就是狡猾的,动物个体被贴上人类想象中的标签。大自然不是概念化的,也远比这些标签复杂。任何个体,在拥有种族群体性的同时,也都有其个性。比如在这本书里,不同的两只狗,伊特和扎尕,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胆小害羞,但也尽职尽责;一个则冷峻勇敢,喜欢冒险。不同的狼,也各自有着自己的秉性。这样的出发点,才能让写作产生作者难以把控的变化,激发创作热情,避免僵化,让读者看到更多新鲜的内容,通过文字走进丰富多彩的大自然。
    记者:从《第十四对肋骨》《白鹿》到《心在旷野》《暴雪》,您笔下的草原动物主角越来越多,作品中流露出对动物和自然的强烈关怀,一系列作品下来,您对动物小说创作有了哪些更深的认识?
    刘虎:从功用角度来讲,文学创作是很严肃的事,因为它涉及人的思想灵魂,这是我们作为智慧生命的立身之本;从技术层面讲,它是一件对创新要求很高的事,不像我平时从事的工作,可以利用成熟的技术批量复制、生产。这一系列作品写下来,我越来越觉得,动物小说有别于普通的传奇小说,更有别于传统的自然文学,它应该是建立在平等视角下对整个大地苍生的书写,给读者以心灵的滋养和思想的启迪。
    在写这个系列的过程中,我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地球本身就是一个生命体。像我们人体一样,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引发全身性的病症,严重时会威胁生命。我始终认为,人类和万物都只是大自然的众多孩子的一个,或者说是地球的某个器官。器官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我们现在多数时候在谈保护动物,而我想说,我们更多地需要保护自己,因为我们对任何别的动物的过分伤害,最终都会通过地球这个生命体传导到我们身上。
    我不否认个体之间的矛盾,但我认为矛盾的目的是为了达成统一。比如凶猛的野生动物肯定会对人构成威胁,但人类和动物之间其实谁也离不开谁,在《心在旷野》一书中,我就写了人和棕熊在相互伤害的同时,也最终需要相互帮助才能获得拯救。
    我还想结合本次对整个人类都造成巨大伤害的新冠肺炎疫情谈谈我的自然观。在我看来,任何一个生命体都极其脆弱,包括貌似强大的人类。任何针对大自然的破坏,其代价都远大于获得的利润。实际上,大自然根本无需采取我在《冰崩》里说的那种极端措施,只要把温度升高那么一点点,或者降低那么一点点,对人类乃至整个地球的生物可能都是毁灭性的。爱护自然,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记者:您创作中的素材主要来自哪些方面?图书、图书馆在您的生活中各扮演怎样的角色?
    刘虎:我的创作素材主要来源于生活本身,图书和图书馆更多是在技术层面为我提供了给养。当然,作为一个写作者,大量的阅读是我吸取艺术养分、了解社会和自然的重要窗口,因此,我的众多业余时间不是在写作,就是在阅读。透露一个数据,我每年的阅读量应该都在1000万字以上。
    记者:您认为儿童文学作家应该如何为小读者提供优质的精神食粮,丰富其精神世界,增强其精神力量?对您而言,如何把自己在祁连山地区不经意间的触动传达给小读者,引导他们从中感受真善美?
    刘虎:我始终认为,人的营养由两部分构成,一是普通的物质营养,二是精神营养。儿童的心灵是纯净的,阅读对孩子来说,就像长身体需要吃饭一样,否则就会营养不良。如果吃到了变质或有害的食物,则会伤害孩子的心灵。身体受伤,看看医生可能就能解决,心灵要是遭到污染,有时候会毁了一个人。毁灭一个人的心灵,有时候对整个人类造成的伤害会远远大于毁灭一个人的生命。因此我写作时始终秉持两个原则:纯净和深刻。我不赞同儿童文学就应该是幼稚的,我以为,深刻性对任何年龄段的人来说都是其思考问题所必须要面对的原则。事实也证明,只有那些深刻的作品,才会给孩子们带来启迪,形成积极影响,为他们提供力量。
    前几年,我会刻意地注意方便孩子阅读,特别是在需要运用一些有关社会学或自然科学知识的时候,会增加一些科普性说明。近些年,我总结小读者的反馈后发现,孩子们的审美能力、感悟能力、思考能力、接受能力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差,有些地方甚至比一些大人还强,比如想象力、感受力,尤其是他们拥有比成年人敏锐的心灵感知能力。关于这一点,只要我们回首自己的童年就会得到印证。因此,我目前更多是在用故事说话,并大胆地像成人文学那样留白,将活生生的自然呈现给读者,让孩子们在阅读中获得自己对真善美的体验,提升独立思考的能力。 
    苦难是生活赐给我们的礼物,不是谁都有攀登珠穆朗玛的机会,但我们要利用生活向我们发出的挑战,让自己强大。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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