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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印禅师》创作琐谈:但以禅心写禅事

http://www.newdu.com 2020-06-03 文艺报 吴仕民 参加讨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当我看到许多善男信女在佛像前礼香跪拜的一幕,或在各类文字中目光触及“禅”字的那一瞬,一连串问号便会如古刹钟声撞击心怀:何为佛,如何奉佛?何为禅,如何修禅?自是无解。
    然而,众多人趋附之事,必有其因,定有其理。我还进而想到,佛道本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极为重要的社会现象。鲁迅先生曾高度肯定过宗教文化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位;赵朴初先生则说过:魏晋南北朝以来的中国传统文化已不再是纯粹的儒家文化,而是儒佛道三家汇合而成的文化形态了。(《佛教与中国传统文化》中华书局1988年版)所以,从不同的角度对此以文学的视野进行探求,以文学的笔墨加以书写,无疑有着特定的文学价值和社会意义。我便动念要写一部以佛禅为题材的小说,叙写佛法僧,探究儒释道。
    小说的第一要素是人物。是写高僧大德,还是写普通僧尼,或是写信徒居士?此念一生,“佛印”的名号倏忽跃到眼前。佛印乃广为人知的宋代禅师,被称作“僧中尚书”。我的家乡距佛印出生、出家的景德镇浮梁县仅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使我了解佛印多了一些方便。过去曾读到过若干关于他的文字,我获得的大致印象是,这是个非同一般的和尚。但同时又觉得,文学江湖中的佛印形象影影绰绰,颇费思量。
    于是,我便有了一个执念:佛印或许可以成为书写的对象。
    但当我开始搜寻资料时,又裹足兴叹了:佛家生活远离尘世,佛学经典高深莫测,佛教中禅宗本是艰深一曲,宋代社会又何等遥远……能够成篇、可以示人乎?经几番思索,我选择了“随缘”,先拾足向前,作一番探究,做一番功课,再视情况决定进退。
    我开始了对佛印的寻访探求之旅。先是研读了搜罗到的涉及佛印的史志、谱牒、著述,又走进佛印故里的山水田园、大街小巷,听许多人对佛印津津乐道,有与佛印同属林姓的乡民赠我《佛印》小册子,内面居然有一份佛印书法作品的影印件。接下来开始一一叩访佛印曾经学经传道的名刹古寺,拜访了多位高僧大德。在佛印受剃度的浮梁宝积禅寺,我听到了许多与佛印有关的故事,俯身探看了那口幽深而神奇的水井,因为有僧人告诉我,此井与佛印有关;在佛印升座的能仁禅寺(古称承天院),近望庐山,我细细看过了那奉为传奇的水滴石和石船铁人;在佛印曾四任方丈的云居山真如禅寺,我站在“石床”边,听方丈纯闻法师讲述苏轼与佛印在此论道的佳话,法师还为我书写“云居胜境”条幅;在镇江金山的江天禅寺,方丈捧出了珍藏的一个精美大圆盒,盒里盘着一根由24片玉石缀成的腰带,这便是传为苏东坡因斗机锋“输给”佛印的玉带;我也曾到更多的佛寺体验、求证,甚至在寺中且食且宿,专注地欣赏佛寺的朝晖夕照和高墙古木,聆听晨钟暮鼓和诵经之声,翻阅珍藏在藏经阁里的佛学经典和寺史山志……许多1000年前的人与事生动地跃现眼前,一个比较完整、真实的佛印形象呈现脑海,亦有真实丰富的佛教知识、鲜为人知的寺院生活融入胸间。
    当铺纸运笔时,疑难又起,对书写佛禅这样一种非同一般的题材,当如何用心用笔?我想到了唐代诗人、画家刘商《酬问师》诗中的两句:“诗境何人到,禅心又过诗。”既然禅心有助于作诗,那也一定有益于为文,于是顿悟:但以禅心写禅事——虽然我并非佛教徒。
    但何为禅?又何为禅心?千百年来,人们为文为言对“禅”字使用甚广,有禅心、禅风、禅意、禅味、禅茶等许许多多的词组,对“禅”和“禅心”的理解多种多样,可谓各持其识,各有其见:或明确而又玄奥,或真切而又朦胧,或美妙而又辽远。
    在阅读、求问和积淀后,我对禅的认知是:禅虽带有玄妙,但并不神奇古奥,“禅”的本义是禅宗的一种修持方式——静虑,由此派生、引申出许多与佛教相关相通的物象;我理解的禅心则是指一种心境:静虑以求真,专注以求实,体悟以求妙。因而我努力将这些贯穿在整个创作过程之中。
    首先思虑的如何聚笔墨于佛印的特质,写出一个源自真实、形象鲜明的禅师形象。他身上有着中国僧人共有的秉赋,但又有其独特的个性:自小出家,阅历丰富,精研佛学而又贯通儒道,身在佛门而不隔绝人世,庄重事佛而又机敏诙谐,坐禅诵经而又交游广泛。就修持而言,在家与出家虽然身处两境,但人性与佛性从不隔离,佛道本在人间,佛性本是人性。这些为佛印这个人物形象确定了基本色调,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唐宋僧人的特点。我的小说,不是为了还原佛印在禅林中“僧中尚书”的形象,更不是蹈对历史人物进行翻炒的窠臼。只是实实在在的去写一段历史,写一群人物,着力塑造自有特点的艺术形象。
    求真便当求实,以故事和细节去完成人物形象。在写作中,对历史不戏说,更不妄语。尽管在许多人看来,佛禅充满神秘,认为僧人有超乎寻常的力量,谈及佛僧往往和法力无边、有求必应等相联系,但我只探求和体现佛禅之本义。以佛印形象而论,在一些裨史、文艺作品、民间传说中,多把佛印描绘成一个博学且机敏幽默的僧人加俗子形象,在谈及他与苏东坡的交往中,讲的则多属虽然有趣却失之粗俗的故事,甚至有“不秃不毒”这样的用语。有人称他是一个喝酒吃肉的“花和尚”(林语堂语),冯梦龙在《醒世恒言》中把佛印的俗姓俗名也弄错了(抑或是有意为之?)。我尽可能透过斑驳的表面,去寻求蕴藏在其中的真实与精华,着力书写一个属于佛、属于僧、属于中国文化的佛印。涉及其人生轨迹、故事的历史背景、社会生活的描摹展示,尽可能皆有所据;涉及的诗词文赋亦是尊重史实,多有所本。当然,小说又毕竟是文学,不可能抛开文学的规范与特质。我笔下的轨迹是:以历史为筋骨,以文学为血肉。
    创作与修禅有相通之处,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思,思而后能悟,悟而后能妙。文艺创作不会是镜子般地还原生活图景,会有作者对生活的主观体悟,对真善美和假恶丑的独特评判。小说的创作过程,也是作者体悟的过程,是对书写的题材、描绘的人物以及作品主题不断思索的过程。我努力去体悟佛的真谛、禅的精义,并试着渗透到小说的人物之中。其中有一个重要体悟是:奉佛修禅最重要的不是“求”(如求福求寿、求子求财),也不是“舍”(如扶危济困、救苦救难),而是“觉”和“悟”,洞察世界,参悟人生,觉悟自身,用一句禅师的话说便是:“禅修的最高境界是求得内心的清净。除此以外,别无所求。”当然,体悟不止此一端,更多的体悟已融注在作品之中,至于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不用赘述,高明的读者自有判断。
    回首方知山势险。写佛写禅实在是一个极不易做好的功课。书成初稿之后,得到了中国佛教协会有关同志和几位名寺住持的指点,责编宋辰辰女士为此书倾注了无数心血。这些亦是此书能够送到读者面前的种种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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