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招》是对县域小人物的聚焦与特写。作者在文本中呈现出了县域生活中非常有中国生存模式特征的一系列故事。作者笔下的人物带着非常鲜明的县域生活特征,他们既是县城或乡镇生活中的重要人物,也是文学世界中的小人物。正是这样一批人物的存在,让少一的小说有了非常强劲的叙事动力,比如《假发》中的皮志远、阴局长等人物,围绕皮志远的编制问题,众多人物的一言一行都带着值得玩味的计划性和行动性,原本寻常的算计和心机在文本中被凸显和放大,小人物的存在感也跃然纸上。《耳光响亮》中的皮一修、满政委、曾乡长,在文本中的行径显示出自以为是的心虚和可笑,而皮一修最后的退让和妥协愈加显示出这些人物内心的孱弱。小说文本呈现出这些小人物的卑微、妥协与退让,在貌似和解的生存方式中透露出人性的阴郁与不堪。因为人与命运的真正和解在于内心的宁静与淡然,而非妥协中的苟且。 小说集中的作品对社会转型期县城和乡镇生活的现实场景进行了深度还原,聚焦社会人生百态,通过一个个精心编织的故事来呈现世道人心。比如《绝密》中一连串的权谋斗争,表现人们在现实和利益面前的斤斤计较和苦心算计。郭梦正、钱副局长、华乡长等人物,被裹挟在县域生活巨大的网中,每一个人都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在网中谋取着各自的利益。《神算》中的各色人物也具有这样的色彩,每个人都试图在辩解,都有一套自欺欺人的说辞。《假币》通过一些人对待假币态度的叙述,讽刺了一种对于基本道德和法律的无知与无视,揭示了人性的贪婪与丑陋。 总之,少一的小说文本呈现出县域生活的现实图景,然而充满烟火气的叙事在接地气的同时,形成一定程度上对于现实生活场景单向度的认知,从而使得小说的叙事视角不够开阔,文本的情感和精神向度的开拓不够。县域生存模式新旧杂糅,传统与现代认知兼容并蓄。小人物有时候会自欺欺人、自以为是,但是也有民间智慧的自省,以及民间伦理对于欲望和利益的洗濯功能。这些都可以表达得更为深刻、复杂一些。同时,叙事节奏的疏密、叙事内容的虚实和叙事文本的留白等方面,依然还有可以商榷的空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