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满族说部研究逐渐成为学界研究热点。在满族说部的传承与文化传统、满族说部的叙事学研究、满族说部的神话研究、满族说部的史诗研究等领域,均已有多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立项。 伴随着三批共54册、2200余万字的“满族口头遗产传统说部丛书”的出版,满族说部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当前,学者们正在探索说部神话的文化基因研究、满族说部与东北民族记忆文化研究等新的学术增长点。 厘清概念范畴 作为新兴的文类,满族说部的概念虽经学者反复讨论,但至今尚未达成共识。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高荷红认为,就已出版的三批说部文本来看,大多数满族说部有讲述者、传承脉络及民间叙事传统,还应属于民间文学范畴。 “具有独立情节、自成完整结构体系、内容浑宏”等特点是满族说部所需具备的基本要素。高荷红认为,判断满族说部的标准应该包括:满族说部可长可短,但绝大多数是长篇的;满族说部文本应以口头传承为主,或在搜集整理之后以书写的形式传承下来;满族说部文本应为满族祖先或英雄的故事,讲述语言不限于满语、汉语,也可以满汉兼有;满族说部文本可以是关于某一家族或地域的系列故事;满族说部颇具神圣性,绝大多数文本在重大场合讲述;讲述者、传承者超越了家庭血缘的传承,不限于家庭内部的传承,传承者的族属也可不限于满族;满族说部最重要的要素是核心主人公。 拓展传承路径 口头讲述既是满族说部的主要表现形式,又是说部的传播方式和传承途径。“满族口头遗产传统说部丛书”编委会副主编荆文礼表示,相对书写历史而言,口述历史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巨变而被遗忘。而以讲述祖先历史、教育后人为宗旨的乌勒本,没有因社会的风云变化而消亡,其原因就在于满族是个重视求本寻根的民族,他们自古以来就有讲古的习俗,延续着严格的传承规律。这种讲古习俗,把满族的敬祖、颂祖活动推至崇高地位,使各氏族的子孙都把记忆和传讲族史视为己任,从而让氏族形成了传承说部的集体意识。此外,满族各氏族都拥有热心于传讲祖先故事而且具有很高文化素养的传承人,他们精心呵护先辈传承下来的文化血脉,让乌勒本得以世代传承。 寻找新的学术增长点 满族说部是一种整体性、统一体的存在。吉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丽红认为,这种整体性、统一体首先表现在其讲述模式的构成上,即从神话到传奇悲剧再到民间故事。满族说部的这种讲述模式体现出其他文学史叙述模式的演进规律。同时,满族说部的整体性还表现在贯穿始终的女神崇拜思想。此外,这种整体性也隐约地表现了从女性文化到男性文化的变迁轨迹。 “以女性主义神话学的视角审视满族说部,会发现满族说部呈现出鲜明的女神文化特色。在传统说部中,既讲述了萨满女神、女萨满、女英雄的神圣业绩,也讲述了满族先民由母系氏族向男权文化转换的社会历史变迁,同时还讲述了女性在社会生产中的许多发明创造。”张丽红表示,满族说部的女神神话体系的传承,在当下文化背景下具有特殊的研究意义。满族说部从原始神话一直延续演变至晚近民间故事,但从最本质的意义上看,都是对女神文明的眷恋、回忆与想象。 谈及未来的研究方向,张丽红认为,在满族说部与西辽河红山文化的关系、说部神话的文化基因研究、满族说部的女性主义研究等诸多方面,学者还可以寻找新的学术增长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