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号,我有幸参加了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座谈会“,聆听了习近平总书记充满感情的重要讲话,他说:“周恩来,这是一个光荣的名字、不朽的名字。每当我们提起这个名字就感到很温暖、很自豪。” 我演了23年周恩来总理的形象,越演越觉得温暖、越演越感到难演,这是我的心里话。屈指算来,从1995年开始扮演周恩来的艺术形象至史诗电视剧《换了人间》为止,在23年的60多部影视作品中,我出演过周恩来总理各个时期的形象,是塑造周恩来形象最多的演员。我爱这个人物,通过饰演伟人,学习周恩来,研究周恩来,阅读周恩来,在学习中使自身不断升华,自己的心灵得到净化、提升。在我看来,演好周恩来,最根本的是要像周恩来那样处世做人,做一个具有伟大信仰的革命者。 我深知,不能只是外形上相像,更应熟知周总理的生活习惯、行为方式和情感表达等等,我一直在尝试研究如何把周恩来同志的内心世界呈现出来,让观众感知总理丰富细腻、厚德载物的高尚心灵。为此,我做了很多功课,研读周总理的回忆录以及其他相关史料。平时多看周总理的画册,学习有关周总理的音频和视频资料,尽力去深入挖掘人物内心的东西,为此设计了很多细节。在人物设计上想方设法令其真实、鲜活。周恩来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我们的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长期浸润在周总理的精神境界里,渐渐地我开始能够感知和触摸人民总理儒雅的风度、待人的温度以及他处世的宽度,慢慢地走进他广袤丰盈的内心世界。 我从内心深处特别感恩和感谢编剧王朝柱同志。王老师对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创作的突出贡献是创造了毛泽东和周恩来这两位历史伟人及其他党的领袖人物的艺术形象,他们都是中华民族英雄的丰碑。王老师在总结电视剧《长征》创作时强调:“如何写出自强不息的毛泽东与厚德载物的周恩来两种不同的文化性格的冲撞融合,进而写出他们二人从相识到相知,不仅关系到两个领袖人物的塑造,而且也关系到全剧的文化品位。”毛泽东和周恩来“文化性格”的艺术形象的创造,几乎贯穿在王老师的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创作之中,成为一种生命现象。好剧本是参天大树,如果没有王老师笔下创造的一个个形神兼备的不同革命时期的周总理形象,就没有今天的我,就没有我在《长征》《延安颂》《周恩来在重庆》《解放》《寻路》《换了人间》等剧中饰演的周恩来在荧屏上与广大观众的“面对面”。 作为一名塑造领袖人物形象的演员,你需要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立体化地塑造活生生的周恩来。在《换了人间》的创作中,面对人民共和国百废待兴初创时期的艰难,面对负隅顽抗的蒋介石国民党的肆意破坏与捣乱,面对苏联“老大哥”的冷脸刁难,周总理曾无数次动怒,但是剧本没有告诉你总理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发火?他应该怎么去动感情?是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还是隐忍不发默默吞下?剧本或有提示,但在拍摄现场,这个感情的“度”的掌控全靠你自己依据周总理的秉性和文化性格去揣摩去表现,为此我想了很多的招法。例如,我走访过总理身边的秘书,据他回忆,总理在晚年的时候,有一次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突然总理冲他发脾气,而且火发得很大。他说:“我就很自责,总理本来身体就不好,那么辛苦,工作量那么大,我怎么会惹总理生这么大的气?这样对他身体不好,是我工作没做好。”他就特别内疚,一宿没睡。这件事让他苦恼了好几天。他说:“有一天总理跟我在一起,突然跟我说我要给你赔礼道歉。那一天在人民大会堂开会,我跟你发火了,那不是冲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们是我身边的人,你们最了解我,我这是迁怒啊!”这段回忆使我受益匪浅,似乎找到了一把开启领袖人物内心深处的钥匙,周总理的内心世界是极其复杂厚重的,只是用强大的党性意识“深埋”在自己心里头了,但他毕竟是血肉之身,实在压抑不住了便会通过这种外化的方式,将内心的压抑给宣泄释放出来算。 记得在拍《长征》的时候有一场戏,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共产国际顾问李德无故撤销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同志的职务,周恩来同志作为红军总政委必须执行,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如何的?当叶剑英同志跑来报告说:“周副主席,陈毅同志在前线负重伤。”其中一个过场戏,剧本上周恩来一回身说:“一定要把陈毅同志接回瑞金来治疗。”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啊,所以我就没那么处理,而是背着身站立窗前,叶剑英一报告,我压着心里所有的情绪一回身冲着叶剑英就吼道:“一定要把陈毅同志接回瑞金来治疗!”这一吼吼出了周恩来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和态度,像这种戏里周总理情感外化的东西慢慢就找到了,这是周恩来的一种释放,最准确的表现他内在情感和细节的一种方式。因为情感的东西是最能够打动人的,它也最能够和观众交流。 我演了23年周总理了,潜移默化中,总理的情怀、精神、品德都在不断地影响着我、温暖着我。我再现他,他塑造我,虽然我们之间在历史的长河里相距遥远,但是通过艺术塑造的方式把我们连接到一起,渐渐地发现总理已经驻进我的心里,我感觉我们走得越来越近,近在咫尺,这种感觉真的好美妙。我特别感谢23年一直饰演周总理,不是因为演了周总理以后我得到了荣誉和地位,而是他让我的心灵达到另一种境界。所以我不光是要演好他,还要把总理的精神传递下去。这也许是历史的使命,这也是一种缘分落在我身上了,我要用一辈子演好一个角色,就是把总理的形象塑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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