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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写作要写到实处,也应见到趋势

http://www.newdu.com 2018-01-26 文艺报 穆涛 参加讨论


    2006年2月号《美文》(上半月刊)发表了李育善的《乡镇干部》,同年5月,被《新华文摘》(2006年11期)转载。2011年5月号《美文》(上半月刊)发表了他的《一个村子的选举》,亦被《新华文摘》14期全文转载。《乡镇干部》写的是他任职乡镇时的几个生动细节;《一个村子的选举》是他担任商洛市政府副秘书长期间,记述并剖析一个村子选举的全过程。这两篇散文的突出之处,是对中国农村在当下社会转型阶段真实状况的判断与思考,虽是个例,但具代表价值。
    李育善的散文侧重写实,他是实实在在的写,可以说是工作实录,以工作经历为引线,考察社会节奏及民风之变,着眼点具体,用心沉重。《乡镇干部》和《一个村子的选举》之后,他转任商洛食药监察局长,又集中写出《食与药》《惊蛰之后》《今夜在行动》《暗访》《2015年的第一天》《2016年的第一天》《商洛到北京》,这些文章的核心是食品与药品安全的复杂现状,以及生态保护的责任之重和代价之痛。
    我和他是几十年的兄弟,还是他文章的第一读者和责任编辑,他每写成一篇文章,先要发给我,我也是不客气地说出我的读后感。说实在话,李育善是一位有良心和良知的公务员,但也是一个没趣的人,特没趣的那种,酒喝多了都不会开玩笑。工作之余,惟一的爱好就是写文章。作为基层官员,头绪多,麻烦多,谜团多,但他杞人忧天,执迷不悟,用潜心思考,保持着一颗洞明之心。
    承重与自重
    散文写什么?当然是写人,写社会。这本来不该是问题,不必多谈的,但当下的散文写作似乎真成了一个问题。我打一个比方,如果把散文写作的内容和题材,用一个星期的范畴去观察的话,可以得到这样的认识:从周一到周五是人们的工作时间,姑且称之为社会时间,一个人的基本价值,是在这个时间段内实践并实现的。周六和周日是业余时间,姑且称之为私人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内,亲人聚会,娱情娱趣,旅行或者读书。我们当下的散文作品,写业余时间的占着大多数。当然,散文写作要是没有了情和趣,就少了些味道,但如果以情和趣为主,这味道中又缺了神气和大器。
    散文怎么写?其实散文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没有定数。但无论怎么写,得写出新的认识。传统中国人讲的“三不朽”,是立德、立功、立言。立言的根本是“言得其要,理足可传”,“言立而文明”。我的第二个比方是写作如同跳高,无论怎么跳,背越式、剪式、滚式、俯卧式,跳出高度是最要紧的。跳高比赛中说谁谁谁打破记录,指的都是高度。
    散文写什么,散文怎么写,如果用最简单的话说要知道承重,也要知道自重。
    从这个角度讲,李育善的散文有承重,也有自重。
    哪一滴雨水能代表一场洪灾
    这是一句外国的民谚,我借过来代指一篇散文中细节的内涵和寓意,以及细节之间的关联与纠结。
    我举李育善散文中的几个细节:
    写一位退休后自愿上山种树的老教师:“就这样,一个人,一面坡一面坡地挖山种树。在这里,山呀树呀鸡呀松鼠呀都是他的朋友,实在闲了,就把他们当学生给上课。他说,‘你看这些树长得好,就是我教的好呀’。”(《商洛到北京的水》)
    写丹江上游生态保护:“邻居老刘家,年前儿子娶媳妇,老公公一早就给倒尿盆,还拿到河里洗,被他老婆骂老骚情。老太太边骂边去给管事的交罚款。”(《商洛到北京的水》)
    散文中的细节与小说里的细节不同,小说的细节有因有果,上承下接。开头写了墙上挂着一杆枪,后来这枪不仅要打响,还要引发一系列冲突。散文中的细节彼此烘托,就像一场大雨酿成的洪灾,再大的雨,也是一颗一颗的雨滴构成的,这些雨滴要独立,要鲜活,雨滴与雨滴再密切关联着集结起来,才构成了大的力道。李育善的散文中有不少让人记住的细节,他的下一步是多写出属于自己的细节。
    桑梓的动态以及走向
    李育善的这本散文集,主要写当下的农村,写得真切、鲜活,也写出了社会转型状态下的杂芜。写农村,应警惕一种“失真”,但中国作家“失真”着写农村是有传统的。
    比如“田园诗”。中国的农村自古以来都是超重负荷的。所谓的“农本”,就是国家的核心重量由农村和农民承担,桑梓之苦远重于田园之乐。中国古代的读书人有一句座右铭,“达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得志时候书生报国,意气风发,大袖飘飘走天下。失意了,或者致仕退休了,为修养身心和人格,归隐乡间一隅,田园于是成了古代文人们独善其身的“公共场所”。说白了,田园诗是中国古代的“知识分子写作”,是求身心舒坦,或文化妥协的一种寄托方式,察其动机,不是为了写出真实的乡村中国,更无探究世道民心,乃至民风动向的精神取向。
    田园诗也有一个亮点,给自己放松,不给朝廷涂脂抹粉。精神放松,但人品和文品独立。隐身,但不沦落。田园诗,按照文学史里的惯例,是从东晋的陶渊明说起,实际上还应该往前推,源头是东汉末年的“古诗十九首”。
    中国农业社会几千年,但旧文学史里,竟没有一部直视农村现实和农民苦衷的重量级作品。田园诗中倒有这样的个例,“老农家贫在山住,耕种山田三四亩,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但也仅是个例而已。
    当下的中国农村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大转型,在脱胎换骨般变化着,我们通过具体数字看这种变化,当下有2.6亿“农民工”,这是中国职业中的“新人类”,分布在中国所有的城市,包括县城。这个群体如果不能“软着陆”,将是中国最棘手的大问题,在这个群体的背后,还有几千万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今天的农村问题,已不再是简单的文明和落后、进步与保守,已经关乎中国的社会进程以及未来趋势。
    李育善写农村,可贵之处就在于直视着去写,但他还有待于写得更好,我期待他的下一本书。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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