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刘妍当了十几年新闻记者之后转为文学编辑,文学追求经久不怠,业余潜心创作,青春的脚步后边留下了一篇篇优美的散文。 翻开这部《花城印记》散文集,一股浓郁的鲜活的生活气息扑面一来,这是青春的气息,这是从人间和泥土中吹过来的春风。它不是南宋诗人僧志南的“沾衣不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诗句中那种不温不冷或乍暖还寒的杨柳风,更不是搅动李清照们珠帘的西风,而是新时代的薰风。 可以说作者是在这个被称作花城的广州成长起来的,是同这个迅猛发展的城市一起成长的。她的散文不是鸡汤,不是无病呻吟、顾影自怜的消遣文字。她书写的是生活、是经历、是记忆、是真实感受。因而从某一侧面来说,它记录了历史,即使是从一个很小很小的侧面著笔。 在这些文章里,我看到了作者的影子。《玫瑰姑娘》里的一群一年级女大学生上街卖花的故事生动而令人感奋。她们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芳村花地,一人批发一大捆玫瑰,再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来到她们的目的地——天河体育中心。她们并非是缴不起学费而来当“倒爷“,这是她们的“社会实践”,但第一次做“倒爷”也非易事。开始她们不会观察对象,将营销对象对着男士,要男士给身边的女士买支花,往往对方装作没有听见,不予理会。于是她们转变营销对象,走近女士轻声说,“姐姐今天真漂亮!”“姐姐长得这么俊,让哥哥给你买支玫瑰吧!”结果收获甚丰,作为这群一年级女大学中生的一员,作者的总营业额还超过了其他舍友。只几笔,一个活泼、纯真而智慧的女孩,跃然纸上。二十年前我就住在天河,玫瑰姑娘卖花的场面我多次看到过,有时还将其当作一道风景,站在一旁默默欣赏,读这篇散文感觉特别亲切。作者搏击着生活的浪花奋勇前行的身影,在她的文章中时时出现,有的文字还带有一种苦涩的幽默。《一桶油漆》说的是她为了成为这个城市的永久居民,奋斗数年终于买了一个大单间。为了装修这间只有39平方的毛坯房。她一个女孩子家,四处采购,从水泥沙石到厨柜马桶,都是她亲自买回来的。装修风格,室内电线分区分片布线,将她和朋友圈的“群众智慧”消耗殆尽,将要完美收工时,让一位消防工程师看过线路布线和电箱设置,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但在最后也是最简单的一道工序——刷墙上,却出了问题。本来买够了刷三遍的油漆,年青的油漆工只刷一遍就将油漆倒了,真弄得她哭笑不得。这个女孩子在熟悉和融入一个城市的过程所经受的酸甜苦辣,可能也是许多女孩子所经受过的,所以文中这个女孩的历史,也许就是许多女孩的历史,作者对这个女孩的描述具有一定的普遍意义。 作者的文笔常常触动内心深处的亲情和乡情,并善于捕捉细节来表现人物。她并不多写她与亲友之间的交往,而是通过几件事几个动作来表现她与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和真挚情感。如写父亲:“昨晚,小马哥来了,站在锅灶边,先将锅烧热,然后将花生油沿着锅上方均匀地走一圈,跳动的热油发出”噼啪“声,小马哥麻利地用掌心,从大碗中承起一块豆腐,右手用刀快速切块,刀一侧,白花花的豆腐坐在刀刃滑梯上,滑到了锅心。……”这是小马哥在做香煎豆腐时的几个快速动作。只有这样独到的动作,才能做出令亲友惊叹令作者难忘的小马哥豆腐。小马哥者父亲也。父亲属马,性格开朗乐观,不知疲倦,永远是马不停蹄,故被亲友亲切称为“小马哥”。如今父亲已远去,作者只能在梦中去找小马哥,泪湿枕巾了。还有《潮汕姿娘》、《海石之花》等篇,充分抒发了对乡邻和乡间美食的赞美与思念,文笔生动,感情真切 ,富有较强的感深力,确值得细细品味。 作者身处花城,耳濡目染,日熏月陶,自然对似锦繁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热爱与眷恋,于是写怒放的木棉,写淡淡的素馨,也写千里之外的格桑花。2010年4月14日下午七时许,作者作为一名广东省首批赴青海玉树抗震救灾的新闻记者抵达震央——结古镇。在艰苦的救灾中,她不仅结识了不屈不挠,积极乐观的汉藏抗灾群众,也结识了色呈五色、状若蝴蝶,朵分八瓣的格桑花。“格桑”是藏语“幸福”之意,所以此花又称幸福花。它生长在高海拔地带,虽花小杆细,却不怕风雪,生命力极强。我感到作者在赞颂花城百花当中,对这种异地之花格桑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愿作者将格桑花的精神带到南海之滨,带到文学的百花园里。 范若丁,原名范汉生。著名作家、花城出版社原社长兼总编辑、《花城》杂志原主编。 刘妍,资深媒体人,现为文学编辑。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协会员。多次荣获国家、省、市新闻奖,文学作品散见报纸文学期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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