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传播的时代,更需要建立“金字塔” 记者:你在多次采访中都强调,写诗是一门“古老的手艺”。但随着诗歌传播方式的多元化,大众对诗和诗人的解读方式也越来越多元。比如昙花一现的“梨花体”、“羊羔体”,还有余秀华、乌青的诗都一度被媒体挖掘成为争议的焦点。当今的中国诗坛,是越来越不“安静”了?这么多质疑的出现,是因为好诗越来越少了吗? 于坚:诗人的“走红”只会在语言里,而不会在语言之外。诗内部的一语中的就是诗的走红。如今,一个安静的诗人一旦被网络注意、被媒体发现,马上变成新秀,喧嚣明星起来,很恐怖。这给读者带来的印象是,诗变成了一种走钢丝作秀的行为艺术,只有抢到眼球才是好诗,走红不就是媚俗的成功吗? 在微博、微信带来诗歌传播“百花齐放”的时候,如何树立和建立诗的“金字塔”非常重要。在如今这个普遍追求“有用”的时代,新诗固然也有着严重的对“无用”的焦虑症,因此急功近利、粗制滥造、泥沙俱下。但在诗的金字塔顶端地带,新诗也是越写越好。新诗已经形成它自己的小传统和金字塔。 记者:从历史的长河来看,像上世纪八十年代朦胧诗所拥有的广泛受众如今不可再现,此后中国诗歌越来越被边缘化了。近年来,不少诗人致力于诗歌艺术的跨界多媒体实验,读诗、唱诗之风也在兴起。但是,重返“黄金时代”看起来遥不可及。你怎么看待中国诗歌的未来道路? 于坚:新诗被冷落是因为它的追求与时代的方向背道而驰,它拒绝“有用”,因此大音希声。最近30年,与时代向着“有”的巨大运动相比,诗人们在写作中对如何接近“无”的探索所导致的读者的疏远微不足道。 今天,新诗彻底孤独。因此诗人们终于有时间和可能性来完成诗所要求的最根本的东西。 这个民族若继续使用汉语,我认为新诗就有希望。我相信,这是新诗出现那种完整的诗人、神的诗人的时代。 于坚简介 “第三代诗歌”的代表人物,1970年开始写作,1984年毕业于云南大学中文系,1985年与韩东等人合办诗刊《他们》,次年发表成名作《尚义街六号》。 曾获台湾《联合报》14届新诗奖、台湾《创世纪》诗杂志四十年诗歌奖、鲁迅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德语版诗选集《零档案》获德国亚非拉文学“感受世界” 亚非拉优秀作品第一名、中华书局、中国诗词学会“2015新诗贡献奖”、法语版诗集《被暗示的玫瑰》入围法国2016年“发现者”诗歌奖。英文版诗集《便条集》入围2011年度美国BTBA最佳图书翻译奖、入围2013年美国北卡罗纳州文学奖。系列摄影作品获2013年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全球摄影大赛中国赛区华夏典藏金框奖。纪录片《碧色车站》入围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银狼奖单元。 现为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