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点 “看”得懂的方言小说更受青睐 为了使方言写作在“好看”和“好懂”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一种原生态的语言要成为文学语言还需要创作主体的创造性改造,有所取舍。杨辉表示,《繁花》初稿完成后,金宇澄把小说交给了《收获》。主编程永新看过稿子后提出的建议是,对方言的使用一定要让北方的读者也能看得懂。《收获》给出的建议金宇澄很认可并作出修改。例如,语言的修饰,尽量少用方言字。上海人经常用“侬”,就是“你”,我不用;因此《繁花》基本没有“你”字,除非注明是:‘北方人讲北方话’,大多时候是直呼其名,上海人习惯直呼其名,叫你就叫名字。这是一种语言的转换,方言用字是标签,容易给非上海读者制造障碍,因此删去很多非常生活的上海市民本地话。 衡阳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孙叶林分析,比如韩少功《马桥词典》中民间方言世界的挖掘,借助的就是普通话讲述的方式。类似的情况在其他南方籍作家身上也存在,比如江苏作家余华,他的小说前期是用普通话来创作的,后期他的创作在语言方面发生了普通话与家乡的方言之间的冲突,余华解决的方法是利用留在记忆中家乡的地方戏腔调来改造普通话,实现自己的语言审美传达。这在《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作品中有鲜明的表现。 作家周立波曾经总结:“使用方言土语时,为了使读者能懂,我采用了三种办法:一是减少使用过于冷僻的字眼;二是必须使用估计读者不懂的字眼时,就加注解;三是反复运用,使得读者一回生,二回熟,见面几次,就理解了。方言土语是广泛流传于群众口头的语言,如果完全摒弃它不用,会使表现生活的文学作品受到蛮大的损失。” 文学作品是给读者看的,其核心价值在文学,而不在方言。是为了创作的需要而使用方言,而不是为了方言的需要而进行文学创作。现在,有些地方确实出现了“为了方言而创作”的倾向。在这种意识的支配下,就会出现故意使用方言中的“特殊”成分,故意让“非方言区”的人看不懂,这样的创作也不会产生“保护方言”的作用,因为别人都看不懂,怎么“保护”?这如同关着门在自家院子里做游戏,没有多大意义。现在甚至还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一些人抛开了方言书写“考本字”的传统,另为方言创造一套纯记音的“文字符号”,如把上海的“世纪公园”写成“死几工与”等,结果写出来话连自家长辈也看不懂,这更是没有必要。如果用这种方法进行文学创作,既伤害了文学,也伤害了方言,更没有必要。 作家桑格格认为,作者采用何种创作形式、表达方式,是由内容而非外在决定的。至于方言写作可能会给读者带来阅读障碍,如果心存为了谁而写,就有了夹杂媚俗或者取悦的心态。“我写作不是为了读者,更不是为了自己,是因为想表达,有了表达的欲望才去写。”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