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返于3号线上,常听见“本次列车终点站:上海南站站;下一站:上海站站”。“站站”?是发嗲吗?你懂的。 路过麦当劳,喇叭播放广告:快来尝尝叭!最后一声不是轻音的“吧”,而像爆竹,特别响亮。路过服装店,店员热情似火:欢迎光拎(ln)! 也有轻音、重音和普通话是反着的。普通话爸爸妈妈哥哥弟弟是重音在前,轻音在后;台湾人说这几个词却是轻音在前重音在后。你可以试试看。说到台湾话,有一点和上海话特别类似,就是没法说全。大部分说闽南话的人,遇到成语、单位名称等,必须用台湾腔国语说;上海话也是这样,不信你用上海话讲讲数学试试,大多数人必须夹杂着普通话。广东话、湖南话、江西话就不必夹杂普通话,用方言讲课读报纸也没问题。 有天下午去曲阳路易买得超市,并非周末,顾客比店员还少。商场广播不断说:“祝您购物快些!”我纳了闷:催什么?顾客匆匆而去,不会降低利润吗?同行的朋友也大惑不解。过会,大约广播员有事去了,换上一位说话不那么“流畅”的,我们才明白那句是“祝您购物愉快,谢谢!” 现如今好些人总喜欢说:“这本书我有读过”“昨天他有来过”。记得好些年前在北大开会,梅祖麟教授解释说,“我读过”和“我没读”不对称,因此在否定形式的类推作用下,变成了对称的“我有读”。有位先生反驳说,不是类推作用导致的,而是以闽南话为基础方言的人在学习普通话过程中产生的“偏误”,因为闽南话本来就是说“我有读”的。不管怎样,这说法可是流行开了。不过,普通话考级可要注意,这样说是要扣分的。 普通话不等于北京话。20年前在北大,因为暖气片不热的缘故,我们五六个人一道去锅炉房交涉。锅炉工操着京片子叽里呱啦说了好几分钟,我们愣是一句没听懂。我可是听着北京话长大的。台湾腔国语把“你和我”读成“你害我”“你焊我”,“和”念成“害”“焊”,就是北京土话。1945年后,国民党政府派了好些老北京去台湾“推广国语”,把这种说法带去了。新中国成立后大陆“推普”有一原则,北京话中过于土俗的,不能进入普通话。于是,“和”就读成了hé。 又如台湾电视剧中常说的“我不甩你”(我不理睬你),“文革”中我在湖南衡阳读中学时候,大家就都这样说。这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到越南旅游时,同团的北京游客发现街角一老妇卖一种黑色的食物,于是兴奋地大叫,快来!我发现越南特产了!我过去一瞧,原来是两广一带常见的“龟苓膏”!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