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什么? 伊格尔顿告诉我们可以读《哈利·波特》,布鲁姆认为我们不该读《哈利·波特》而应当去读《哈姆雷特》。两种观点在当今时代的读者支持率很明显,只要去调查一下两本书如今的销售数据即可。然而吊诡的是,阅读《哈利·波特》的读者,接下去读的大约是斯蒂芬·金或《冰与火之歌》,而绝不会是伊格尔顿的《审美意识形态》。但阅读莎士比亚的读者,肯定会愿意读一读布鲁姆对莎士比亚的剖析。有讨好读者之嫌的行为,并不能留住忠诚的信徒。尽管每一代人开列的经典书单并不相同,但经典阅读的原则就像法律一样不容置疑。什么书是经典,什么不是,也许比如何读、为什么读更需要专业的加持。但这也是最容易引起争论的问题,当年梁启超、胡适都曾为此开撕。法国《读书》杂志的专家就曾出来做过替读者选书的“好事”,编出了一本《理想藏书》,分49个专题2401篇书目。举凡世界各大语种文学,或历险小说、历史小说、侦探小说、科幻小说、游记、日记、书信、自传等体裁,或音乐、艺术、历史、哲学、政治、宗教、风俗、美食等专题,都给来了个“梁山泊英雄排座次”。从来没有这样一本书,让中国的读者突然发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多自己未曾读过的“经典”。不过正如这本书书名所昭示的:第一,所谓“理想”即,它不现实;第二,它只需要“藏”在图书馆里就好了。 《理想藏书》[法]皮埃尔·蓬塞纳主编,余中先、余宁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我们需要的当然不只是书架上吸灰的“藏书”,真诚的读者期待的是一份“一生的读书计划”。然而这个问题同样无法解决,除了每个读者自家的豆瓣条目,没有一份读书计划是能让自己完全满意的。例如克里夫顿·费迪曼和约翰·S.梅杰按照时间顺序笨拙开列的《一生的读书计划》,理所当然会招致口味不同的读者嗤之以鼻。平心而论,费迪曼和梅杰开列的书单并不算坏,但我相信,真没几个人会照着这个方子抓药一样吃下去。所有的必读书目,都可能是另一些人的“不必读书目”。 《一生的读书计划》[美]克里夫顿·费迪曼、约翰·S.梅杰著,马骏娥译,译林出版社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书要教我们如何阅读?张岱曾经讲过一个故事,或可移用于此。昔日张凤翼刻《文选纂注》, 有个迂腐的读书人追问,既是文选,为何有诗?张凤翼答,这是昭明太子所辑,干我什么事。那读书人不依不饶: “昭明太子现在哪里?” 张答:“已经死了。” 读书人说:“既然死了,那就不追究了。” 张答:“即便不死,你也没办法追究。” “为什么?” “他读的书多。”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