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墨,又称枯笔、渴笔、竭墨。可以说是最干的浓墨。在中国画众多表现形式中,用干笔蘸浓墨作画的焦墨法,是非常独特的一种画法。早在晋代就已经有画家开始有意无意地运用焦墨技法了。五千年前的彩陶就是焦墨画法,隋唐时期兴盛起来的壁画,也基本上是焦墨。到了北宋,虽有了水墨的浓淡变化,但与后世在生宣纸上那种水墨淋漓的丰富变化相比,也还是以浓墨为主。而把焦墨山水画作为画种来考证,却是从清代程邃为代表而独立发展起来的。程邃喜欢画焦墨,多以枯笔渴墨为主,水墨辅之。他留传下来几件焦墨山水画,如《秋山东寒图》和《千岩竞秀图》,在中国山水画史上可谓独领风骚。作为开一代画风之先的程邃,也因此成焦墨山水画种的师祖。 从程邃开始,焦墨画法一步步发展起来,此后很多艺术大师都曾用焦墨作画。黄宾虹的晚期作品也多有枯笔山水,画风浑厚华滋,笔墨深沉而浓黑,当为焦墨画者之楷模。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艺术家们运用过焦墨枯笔,都是把焦墨枯笔视为一种技法,与水墨渴笔技法一样混合使用,从而失去发扬光大焦墨画的历史机遇。直到张仃、林蘭子等专攻焦墨画法的艺术家涌现出来,才进一步发扬光大了焦墨山水。 张仃发扬光大了程邃的焦墨山水画种,他不但把焦墨色度的组合发挥得淋漓尽致,还成功克服了焦墨自身的滞涩,一改焦墨枯笔线条的传统样式,进一步丰富并发展了焦墨技法,更加鲜明地“保住中国画的笔墨精神”。在历代画家将焦墨山水画之路视为畏途时,张仃勇敢地、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路。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中国传统文化承传、演变和发展的动态过程,给后人留下了超凡脱俗、意象万千的焦墨山水艺术。 继张仃之后,林蘭子是焦墨画法的又一位集大成者,他将焦墨枯笔的表现力提升至一个全新之境——程邃画焦墨山水以水墨辅之;张仃作画传承程邃,丰富发展了焦墨技法,但依然是以单线平涂为之;林蘭子则全部采用焦墨作画,他的“新焦墨山水画”在中国画单线平涂的传统绘画技法中,融入了西方绘画元素,将山川、峻石、云水、草木展现得具有层次感和立体感,清新厚重,进一步拓展了焦墨山水画法的艺术表现力和审美范畴,独树一帜。特别是他的“焦墨人物”和“焦墨动物”,古今从无有画者作为学科探索。焦墨画古朴大气,其特点是渴而能润、干如秋风、润如春雨,以单一的墨色表现物象,见笔不见墨,难度极高;就焦墨山水画而言,随意性强,多一笔少一笔不伤大雅。而画焦墨人物和焦墨动物,每一笔都要慎重为之,稍有不慎出现败笔,则满盘皆输。所以古今画者无人为之,多是闻而怯步。而林蘭子苦心探索研究,反复揣摩实践,历经十余年终于总结出了“四构八涂法”,并以此法创作出了令读者和藏家称道的作品,林蘭子开创了“焦墨人物画”和“焦墨动物画”,填补了历史空白。林蘭子钟爱焦墨,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焦墨更能发挥“笔”的创造力。水墨作画,要着意于把握笔头蘸水量的多少,熟练地掌握运笔的快慢疾徐、轻重强弱,画得好则氤氲洇润,浑厚华滋,弄得不好则散乱糊涂。而焦墨作画则可以放笔直取,不受用水多少的干扰限制,一心一意在虚实刚柔的尽情表现中发挥“用笔”,既可痛快恣肆地表达情绪,又可使笔型笔意得以充分张扬,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主观想象力,而这一切则需要画家有极高的绘画造诣;林蘭子的焦墨用笔铿锵有力,刚健沉着;他在创作时气定神闲,却能力透纸背传情达意,彰显聪慧更富有魅力。尤其是浓重黑涩的线条,敦厚遒劲、凝重老辣,体现出深厚的笔墨功底。 林蘭子早年从事连环画和油画创作,出版发表了大量作品,后攻中国画。他的人物、山水,花鸟草虫、翎毛走兽均有骄人成就,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他集吴道子、任颐、范宽、八大山人等诸家所长于一身,并融入自己的思想理念,从而形成了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他的焦墨画独具风骨,创新而不离传统,既体现出深厚的传统功力,又有时代血肉;在对传统资源的深入挖掘中,他尊古而不泥古,出人意料地表现出了崭新的风格面貌。 林蘭子是一位勤奋的艺术家,几十年来呕心沥血、笔耕不辍,在绘画语言的探索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其笔墨清新不失厚重,用笔严谨却尽显洒脱,渴笔枯墨的线条,苍劲沉厚、且构图奇崛、姿态奇宕,形成了落笔酣畅、点画遒劲、形式优美的艺术风格,以大气而老辣的笔墨尽显独特的艺术风范。他的焦墨山水画气势磅礴,观之如置身其境、亲临瀑水;他的焦墨人物画造型精准、神韵天成,他的焦墨动物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充满自然情趣。林蘭子用凝注艺术的慧眼,热爱生活的心灵,在自然中参悟艺术,在绘画中升华人生,做到了“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