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研讨会对普世价值观作了讨论。会后我写了“普世价值观是中国走向光明未来之必须”,今天为什么还要讨论这个问题呢?普世价值之争表面上是个学术问题,实际上是一场严重的政治斗争。司马南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7月16日、25日他两次对路透社记者发表谈话,说:“普世价值,带有一点拗口的学术色彩,但双方并非止于学术之争。也不是一般的名词概念之争,更不是情绪冲动徒逞口舌之辩。争论的核心问题关乎国家生死”,“您不是问我事件的意义吗?战场上狙击手的作用,或房子着火之后消防员的作用,可能就是意义吧。”既然关系国家存亡,又自认为是“狙击手”、“消防员”,可我邀请他来讨论,上次他说已有安排,这次又不作回应。更奇怪的是,他说:“中国人常说,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司马南先生见了我这个兵,连道理也说不清,怎么担当捍卫国家安危的重任呢?如果人多不方便,我愿意与司马南先生,在他认为的合适时间、合适地点对话,不知意下如何? 司马南说:“普世价值到底有没有呢?可以各抒己见,可以进行深入讨论,作为议题我也没有意见,当然不会反对。”这位先生的态度变幻莫测,就是这个普世价值问题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掀起了共和国的保卫战,而这里他又表现得格外的开明与大度。他确实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他既然不反对,我们就来讨论。 这个问题可以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来论述,比如有没有共同的人性、个别与一般、特殊性与普遍性等等。我想换一个角度,从人们的共识作为起点、从既定的论断作为前提进行推理,看看能得出什么结论? 第一、我们都承认要继承人类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哪什么是优秀文明成果呢?有物质层面的、精神层面的。物质层面要继承没有问题。精神层面要不要继承,就有了分歧。一位传统的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凡是反映一定社会的经济基础、利益结构和社会关系的经济、政治、文学、哲学和道德等社会意识形式的内容主体和本质属性,都具有阶级性、时代性和社会形态的质的规定性”。这样一说,所有精神性文化,都不能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是封建主义的,西方文化是资本主义的,其“内容主体和本质属性”都必须抛弃,可继承的也只能是一些“边角料”。那么,可以继承的“边角料”是什么?他没有回答,也回答不出。这些人都爱说空话、大话,究竟能继承什么,他们不说,也说不出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阶级利益决定价值观念,这是指经济利益关系对上层建筑、意识形态、价值观念的形成起决定性的作用。恩格斯讲过,人首先要解决吃喝穿住这些问题,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这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但,是不是所有的上层建筑、意识形态、价值观念都是由经济利益决定的呢?人就是经济动物吗?人和动物的区别恰恰就在于,人不仅追求物质利益,还有精神性的追求。当然,这种精神性的追求,里面有可能包含了物质利益动机,但是也有脱离物质利益的精神追求。人不是野兽,不是动物。人的本性、本质是追求幸福。为了幸福,人追求物质,这是人获得幸福的基础。人还有情感追求,爱情、亲情、友情、信任、诚信、同情,等等。当然,这里面也可能包含了物质成份。我为什么爱你呀,因为你有钱啊。但是没有物质利益动机的爱有没有呢?不能说人的情感追求全都是物质利益的反映,或者说全都是阶级利益的要求。人还追求精神,有宗教精神、母爱精神、奉献精神、敬业精神、牺牲精神等等。 人的价值观都是由阶级利益决定的,没有超越阶级、时代的共同价值观,这是庸俗唯物主义、机械唯物史观。创造佛学的释迦莫尼是皇太子出身,佛学劝人们不要追求名闻利养,反映了哪个阶级的利益?孔子是所谓没落的封建贵族,他倡导的孝道、仁爱精神,被中国广大民众所接受,这又怎么解释呢?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除了空想社会主义以外,其它都不是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领导人大都出身于地主、富农、资本家,他们却投身于革命。阶级论能解释吗?这种唯成份论、唯阶级论,发展到文革,就成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老子英雄儿好汉”、“地富反坏狗崽子”、“亲不亲,阶级分”,何等的荒唐、荒谬! 人不只是追求物质利益,还追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追求超越生命局限的永恒,这种追求反映了人性的共同需要,就成为普世价值观。虽然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但其中有共同的东西,才有植物学。虽然没有两个相同的狗,但其中有共同的东西,才有动物学。虽然没有两个相同的人,但其中有共同的东西,那就是人学,这是有待于创造的一门新学科。所谓没有超越阶级的、时代的共同价值观,就是用特殊、个性、差异来否认共性、普遍、一般。阶级不同也好,时代不同也好,人的共同本性都是追求幸福。尽管不同阶级、不同时代,对幸福有不同理解,焦大与林妹妹对幸福的感受不一样,但焦大与林妹妹都有追求幸福的愿望、要求、动机、目的,都要追求物质、情感、精神。这里就有共同的、普世的东西,比如幸福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至少饿肚子都不幸福。又比如人与人真诚的爱可带来幸福,这不能曲解为一定要焦大爱林妹妹。又比如,超越生命局限的永恒追求能带来幸福,基督徒追求天堂、佛教徒追求来世、儒家追求立德立功立言就是如此。无论哪个时代、哪个阶级都有共同的东西可继承,这就是优秀文化。否认这一点,人类还有什么可继承的文化,人类还有什么文化?用个别差异反对共同一般,就是反科学、反文明、反人类。所以,我在上次发言中说,司马南反对普世价值观就是反人类、反文明、反道德。他只回应了一句,“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你写文章、作演讲、又答记者问,说了那么多,怎么就说不清理呢?既然连理都说不清,你说的又是什么呢? 第二,我们都承认每个民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核心价值观。所谓的核心价值观是怎么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是空地上长出来的吗?不是。核心价值观,一是继承历史的优秀文化,二是借鉴国外的优秀成果,三是根据现实的国情进行新的创造,从而形成为核心价值观。那么,一个民族的核心价值观是先进还是落后,是野蛮还是文明?有没有标准,什么标准?那就看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核心价值观究竟拥有多少普世的成份,或者说能不能对人类作出普世性的贡献。为什么说中国文化伟大?中国有四大发明普及了全世界。为什么孔子伟大?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成为世界的道德金律。凡是与世隔绝,既不继承传统,也不学习国外,拒绝普世价值,而又对普世价值不能作出贡献的,那就是落后文化、野蛮文化。 我们要树立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要和传统割断联系,和西方划清界限?就是关起门来、闭门造车?这不是没有历史教训。文化大革命就是如此,批封资修,打倒四旧,结果是什么文化?无法无天、打砸抢的野蛮文化。据说亚马逊原始森林里还有吃人的部落,吃人是这个部落的核心价值观。一旦这个部落和世界联通以后,要不要改革吃人的习俗?也许会爆发一场普世价值之争。不吃人是世界文明的规则,是普世价值观,所以不能吃人。但反改革派认为,世界上没有普世价值,凭什么不能吃人呢?我们吃的是坏人、没用的人、打败的人,符合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国际社会有什么理由干涉我们的主权、内政呢?你们不是也在杀人吗,说是抢毙坏人,这与我们把坏人吃掉不是一样吗?你们主张不吃人完全是伪善、假文明。这才真是“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这个理怎么评判?究竟是谁文明、谁野蛮,谁先进,谁落后?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它的特殊性、它的个性、它的文化,就像每个人都有爱好、习惯、追求。但是看一个人有没有教养,看一个民族有没有文化,就是看在多大程度上符合不符合普世价值标准? 清华大学的两个毕业生裸奔,我是张扬个性啊,我是从哈佛大学学来的呀!西方人中确实有裸跑、裸泳、裸浴的,这符合不符合普世价值标准呢?野蛮人是裸体,后来有了羞耻感,才挡上了树叶,这就是文化。公众场合不能裸体,要穿衣服,这是普世价值观。西方人正在不断挑战这项普世价值标准,发展到成百上千人裸奔。清华大学的这两个毕业生,别的不学,为什么非要学这个呢?那你还上什么清华园,到动物园去好了! 普世价值观是人类长期追求文明的结果,是人类优秀文化的积淀。孔子的孝道仁爱精神,是中国人几千年来所奉行的,它反映了人和人之间的真情,即对父母的感恩之情,对他人的仁爱之心,这就具有普世价值。西方对人的自由、人的尊严、人的权利的追求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从最早文艺复兴到后来启蒙运动提出,后来形成法律、宪法、公约,比如1776年的《美国独立宣言》,1789年的法国《人权和公民权宣言》,1948年的《世界人权宣言》,1966年《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等等,都是西方人长期的追求,最后成为国际公约,为大多数国家所签字、承认。罗斯福讲的言论、信仰自由,免于恐惧与匮乏的自由,写入了《世界人权宣言》,也就成为了普世价值观。潘维与司马南都有一种观点,认为道德观有普世性,政治观没有普世性,难道这四大自由不是人人所要求的吗?难道,你们就不要言论自由、信仰自由,需要恐惧与匮乏吗?司马南又出了一个妙论,他说:“那个《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中国人大尚未批准”,可是保障人权,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自由都写入了宪法。这还不算数吗,不就是普世价值吗?他还说了一个理由,“美国根本没拿《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当回事,不屑加入之。”这回又倒过来了。他过去说,不能照别有用心的美国去做,现在又以美国的“不屑加入”为据而反对。你还有没有准头啊? 现在还有人宣称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专政符合广大人民的利益,是广大人民的真民主,比资产阶级假民主不知好到那里去了!既然如此之好,为什么不到联合国去宣讲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呢?为什么不把无产阶级专政写到联合国公约呢?世界上又有几个国家承认这个价值观呢?我们实际上也放弃了专政理论,而讲民主、讲法治。可司马南就是要逆历史潮流而动,关起门来称王称霸,左派们都是这样,也不看看你的主张在哪里实行,哪个国家接受,有没有普世性?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该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文化,正因为如此,就应该继承人类历史上的一切先进文化。这就要承传中国的传统文化,学习西方的文明成果,同时要有所创造,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全世界所承认、追求,成为新的普世价值观,那才真正代表先进文化。关起门来自己吹的,到世界上不敢说的,自己心里就发虚的,追问几句就答不上的,有理也说不清的,决不是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第三,如何继承人类的优秀文明成果?司马南认为中国传统文化是可以继承的,并且他非常推崇传统文化,推崇到违反政治常识的地步。他说:“对中国文化的偏见太深,习惯于用‘专制’加以概括。认为中国历史是黑暗专制的,今天是集权专制的。可是在中国呆久了,你就会发现,人们习惯说的所谓封建专制,未必真实。所谓专制,不仅在今天不是事实,在历史上,也未必是事实。”中国不存在封建专制,对几千年中国历史作这样一个大判断,总该作一番论证,可司马南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就可以不顾事实、不讲逻辑、不作论证、不下定义地信口开河。所谓专制,就是不受公众制约和授权的公共权力,或者是由少数寡头垄断的公共权力。“朕即国家”,“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中国数千年来怎么不是专制呢?司马南却说:“皇上至尊,但权力有限,政府由士人组成,‘皇权’‘相权’是相互制约的,皇上行使权力的时候,一定要通过宰相。比方皇帝颁诏,首先由‘中书省’起草,然后由‘门下省’核实,皇上批准之后,交由‘尚书省’执行。”在司马南看来,“皇权”受“相权”的制约就不是专制,皇帝征得宰相的同意就算开明,与民众能否议政、参政无关。他所理解的专制,就是一个人说了算,只要找2个人以上商量就不是专制。这样来定义专制,我看人类历史上没有专制了,与老婆一商量不就可以搞定一切了!这就是司马南的政治知识和价值判断,还需要什么民主呢,怪不得他对民主这么反感,那不就是添乱?我更要郑重地提醒一下司马南先生,你这个共和国的卫士看一下我国宪法序言:“1911年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废除了封建帝制”。“1949年,以毛泽东主席为领袖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各族人民……终于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如果中国历史上不存在黑暗专制的封建帝制,像司马南描绘的一片光明,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毛泽东领导的民主革命就是历史的反动。 是不是应该按司马南先生的意见修改宪法呢?这个一直标榜维护现体制的卫士连宪法都敢反对,他要捍卫的是什么体制呢?我看就是复辟他所赞美的封建帝制! 他赞成借鉴国外的经验,说:“我去日本考察过,日本社会有相多当的优点值得我们学习,日本国民的危机意识,敬业精神,公德之心,文明礼貌,环保观念都值得我们敬重。我们应当很好的、虚心的向包括日本在内的邻居学习。”看,他既赞成继承传统文化,又主张学习日本,那就不应该反对普世价值观。可是,他又说:“‘三维跨度’难以逾越。这第一,时间维度,古今之人价值统其难也?这第二,空间维度,东西南北价值重合岂非臆想?第三,文化维度,古希腊、地中海、印度恒河、尼格罗,不同的地域孕育不同的文明,提取 ‘文化公因式’并非想象那般简单。”前面说“三维跨度”难以逾越,是否定存在普世价值观,后面又说并非想象那般简单,是肯定存在普世价值观,只是学起来不容易而已。而讲起传统文化来,又大加赞赏,根本不是继承,而是复辟。对日本也是推崇备之,什么“时间维度”、“空间维度”都不存在了!司马南的逻辑混乱是惊人的,我真的想象不出他是怎么当“科学卫士”的。遵守形式逻辑,保持推理自恰是科学思维的起码要求。可他在这么一个“关乎国家生死”的问题上,就是前言不搭后语。 他说:“我们应当很好的、虚心的向包括日本在内的邻居学习。”这很好啊!日本就是善于学习的民族,既重视自己的东方文化,又借鉴、引进西方文明,不反对普世价值,所以能迅速崛起。司马南的逻辑是日本可以学习,美国不能学习。什么理由呢?美国老用自由、民主、人权的普世价值来敲打我们,那是别有用心。司马南列数美国的种种罪恶,大多数也都是事实。美国确实奉行国家利益第一,它高唱自由、民主、人权确实有它的用心,但这与是否是普世价值无关。当年美国占领军是把自由、民主、人权强加给日本的,但日本并不因为美国是敌国而反对。自由、民主、人权是处理公共权力与国民的关系,是政府怎么对待自己的民众,这与美国赞成与反对没有关系。言论、信仰自由,免于恐惧与匮乏的自由,因为是美国总统罗斯福提出的,我们就应该反对吗?难道就应该管制言论、信仰,让民众恐惧与饥饿吗?写入了《世界人权宣言》的罗斯福的四大自由,他不引用,却专门找出了这么一段话。他说:“二战时罗斯福总统原话:‘美国必须成为民主的伟大军火库’。听见了吧,民主是军火库,要的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这就成为了他反民主的一个论据。我劝这位“狙击手”、“消防员”好好看看胡锦涛的十七大报告:“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你却大讲反民主,你要狙击谁?灭谁的火? 第四、中国要不要民主?司马南反对普世价值观的核心就是反民主,他与潘维的观点一样,批判对民主的迷信、对选举的迷信,其中指出的西方民主中存在的种种问题,推行民主的国家造成的种种混乱,强调法治的重要性,等等,我认为是有道理的,但所有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反对民主的理由。中国要不要民主与如何实行民主是两类问题,与司马南、潘维的分歧是前者,他们根本反对民主,认为民主是毒药。如果他们只是反对激进式民主,反对照搬西方民主,我是赞成的。中国也确实有激进改革派,一说民主,很简单就是“取消党禁、取消报禁”。中国搞了数千年的专制制,怎么可能一下子过渡到民主制呢?如何选择民主模式,尤其怎么过渡到民主制,是一个世纪大课题。中国的政治改革必须借鉴经济改革的经验走双轨制渐进改革的道路。协商民主与竞选民主,以协商民主为主。协商民主可从法治化、建制化的网络民主起步。竞选民主可以先实行基层民主、党内民主、差额选举。而当前最紧要、最迫切的是经济民主、财政公开,管好全国人民的钱袋子。吵民主,闹法治,各级财政的钱是怎么花的,花到哪里去,一笔糊涂帐。这样,已经延续六十年了,还不改革?所以怎么民主化,是值得讨论和研究的。但司马南却是大反民主,并且把主张民主的,都说成是美国的反华帮凶和内应。这确实是个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确实是关系国家存亡的大问题。 司马南难得讲了这么一段很有逻辑的话:“应该怎样看待30年中国走过的道路?怎样看待现实的中国?中国未来到底走什么路?”确实我们对中国的过去、现在、将来得有一个判断。中国是什么样的过去呢?我们是从无产阶级全面专政的时代走过来的。什么叫专政?列宁的定义是,“专政是直接凭借暴力的政权”,斯大林的定义是“不受法律制约的暴力”。当年中国对经济、政治、文化、思想、生活实行全面专政,包括剃什么头、穿什么衣服也实行管制。这比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还专制!改革开放30年,初步实行了经济民主,民众获得了人身自由,相应的社会、政治、文化都有了很大进步。但是极权式的社会、政治、文化制度没有来得及改革。这是邓小平同志的未尽遗愿。但司马南对是否是极权体制也否认。小平同志在《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一文讲,在党的一元化领导下,权力过分集中,特别是集中于第一书记,什么事都要第一书记挂帅、拍板,多数办事的人无权决定。请司马南说说,是邓小平判断得对,还是你正确?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这个制度要不要改?司马南又说,不用改,不能改,谁要改就是反政府、反体制、就是反华。这个司马南,连中国的基本政治知识都没有,又不好好读书看报,就在那里大胆胡说。我引一段十七报告中胡锦涛的讲话:“政治体制改革作为我国全面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深化”,“要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拓宽民主渠道,依法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保障人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司马南,你这是给谁扣帽子?好好惦量惦量! 他对现实的中国怎么看呢?他说:“中国毫无疑问发展速度很快,30年持续接近两位数的增长,这在过去是难以相象的,在世界上也是让一些人又敬又怕的奇迹。但是尽管有这样的速度奇迹,我们还是面临着大量的棘手的问题。今天我看报道说瓮安一下子抓起来好几十人,此前官府和黑社会势力勾结,老百姓受到严重压制,很多正当的利益诉求没有办法实现,这太过分了。”与别的左派不一样,他对30年的改革是肯定的,也指出了问题,这不是讲得很好啊?“老百姓受到严重压制,很多正当的利益诉求没有办法实现”。这怎么办呢?那就需要政治改革,保障人权、实行法治、推进民主啊!而他却说:“贵州省委书记石宗源判断准确解决迅速,贪赃渎职的县官、捕头、衙役、黑老大一一过堂开审,老百姓心气一下子就顺了,事情就应该这样解决。这样一个棘手的事迅速解决,或可视为中国的进步?”这么看来,靠省委书记的英明就能解决一切?而南报就喜欢找制度原因,鼓吹改革。这一下他的立场就来了一个180度,说“政府事实上变成了一个受气包”,大为政府叫屈。前面说“老百姓受到严重压制”,后面又讲“政府事实上变成了一个受气包”,司马南又语无论次了。许多人说,司马南是一个无聊文人,不要理他。如果这么说,又小看了司马南,他可一点不无聊,他不像大多数左派骂一通了事,有非常明确的政治动机,有非常明确的攻击目标。 第五,司马南究竟是个什么人?我与他在《论坛》开会时见过一面,我问他在哪里工作?他说:没有单位。后来看到他批普世价值,我不知此司马南,就是彼司马南。后来才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科学卫士”。从他的自我介绍中,知道他曾是一个报人,应该算是一个文人。看了他的文章、谈话,尽管也谈古论今、纵论中外,但感觉不像是一个文人。作为一个文人,应该有起码的品德,正视弊端、推动进步;应该有起码的素养,概念明确,逻辑自恰。而司马南却是一个典型的“马屁精”、“擦鞋郎”,他居然爱一切统治者,歌颂皇帝开明,毛泽东英明,邓小平伟大,现政府是受气包。他说:“我是一个中国人,一个中国男人,应当有凯恩斯这样的责任感、使命感。爱国不是一个丢人的事,效忠于自己的祖国是国民的职责和光荣之所在。一个人由衷地热爱自己的国家,敢于勇于捍卫自己国家的利益,是美德与良知之所在。”请司马南搞清楚,爱国不等于爱政府,批评政府、监督权力、指出弊端、维护民众才是真正爱国,那是需要良知与勇气的,那才是真男人。谁当权,就给谁擦鞋,可不是美德,也没有良知,不是一个有正义感的男人! 说司马南仅仅是个“擦鞋郎”,并不确切。他不光是讨权力的喜欢,而是借权力“杀人”,是一个政治杀手、政治投机分子。他对南报一些言论不满,提出批评,尤其是中国怎么改革的问题上发生争论,这很正常。但他的动机不是,而是挑唆权力部门扼杀南报,从这里作为突破口,封杀改革舆论,达到反改革的目的。所以,他的用词很险恶。他把南报说成是反政府、反体制的,是煽动民众不满、唯恐天下不乱的祸患,是配合美国反华、消解民族意识的帮凶,然后说:“今天的中国政治生态环境下,两报聪明地利用了政府的开明与宽容。”“如果主管部门不允许的话,报纸是没法办下去的,对吗?现在的情况,说明主管部门能够容忍,对吧?我们不知道,主管部门的底线在哪儿。”“南报有人私下声言,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把他们怎么样了。言外之意,他们已经成了气候。”真是司马南之心,路人皆知,他想干什么?谈起政治、历史、理念来,是颠三倒四,唯有要扼杀南报,用意十分明确。 他对南报的某些批评,不是没有道理,究竟怎么说是可以讨论的。一张报纸,不可能挑不出毛病,尤其是理念与主张更可以争呜。但作为媒体的主要职责是,反映民意、监督权力、批评现实、推动进步。当今中国有多少媒体扮演这种角色?写写应时文章,说说时髦空话,抢登花边新闻,迎合低级趣味,广告赚钱为本,民意敏感不碰。有点良知的、有点责任的,只能向现实低头,说违心话,干违心事。有问题不能报道,有民意不敢反映。凡涉及权力部门,或者有这样、那样关系,或者广告客户群体,都不能碰,剩下还能说什么?我见过很多媒体工作者几乎都是这种心态。中国也只有几张报纸,能反映一下民意,批评一下事弊,分析一下原因,表示一下见解。南报就是做了这样一些事。在中国的政治环境中,它们应该把握什么分寸,掌握什么度,是可以讨论和批评的。但是南报的办报宗旨和方向是正确的,符合党中央坚持改革方向、坚持法治民主的精神。就拿司马南说的杨佳袭警杀人案为例,有责任感的媒体不应该仅仅作为一个新闻来报道,应该分析、解剖一下背后的原因,以免类似的不幸事件的发生。南报就是这么做的,而司马南却大做文章,说:“把一个刑事案件简单地归结为政府政策有问题,中国的制度有问题,是中国制度造就了杨佳极端案例。这种做法称得上是客观公正负责任吗?媒体借此机会煽动对政府的不满,这不是帮忙,这叫裹乱……”警方以扬佳自行车涉嫌而大打出手,认致性功能丧失:就赔偿向题发生争执,又以权力自傲而蔑视弱势,致使扬佳丧失理性而报复杀人。这确实是值得深思的。不重视民众的感受,对民众的不满置之不理,而民众又没有申诉的渠道,中国的媒体又不许报道,结果就酿成恶性事件。媒体及时报道,使问题尽早曝光,是社会的安全阀,但按司马南之见,认为是裹乱,是煽动。他说,袭警事件多了,美国也有、其它国家都有,有什么好分析的。依他之见,袭就袭呗,这就是他的责任感、使命感、爱国心! 我相信司马南的用心是不会得逞的。中国毕竟在进步中,政治改革是大势所趋。监督权力、批评政府、反映民意,这是政治民主化进程中的应有之义。在当今中国的媒体中,能这样做的还是凤毛麟角。如若听了司马南的谗言,有关部门真的封杀南报,那就会在国际社会造成风波,为反华势力提供炮弹。无论结果如何,逆历史潮流而动、以政治投机为生涯的司马南只能落个声名浪藉的下场。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