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民族和人民在20世纪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国家也产生过多次的巨变,这一切都影响了波兰人民命运的走向,也充分反映在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中。波兰现代文学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由于复杂社会原因和西方文学的影响,波兰诗歌也出现众多艺术流派:从19世纪末产生的象征主义和表现主义诗歌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出现的斯卡曼德尔、未来派和先锋派,从五六十年代末的当代派和新浪潮派到本世纪初出现的“地铁里的诗”,绘制了一道绚丽多姿的诗的彩虹。而上世纪30年代出现的无产阶级革命诗歌和反法西斯诗歌,在波兰国内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波兰现代诗歌选》中收录了78位波兰诗人的340多首诗,都是波兰各流派代表诗人的优秀作品,包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维斯瓦娃·希姆博尔斯卡和切斯瓦夫·米沃什等早已享有盛名的诗人,以及波兰20世纪无产阶级革命诗歌流派的代表弗瓦迪斯瓦夫·布罗涅夫斯基等。这些诗人虽然代表不同的流派,但都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就是爱国主义和民主主义,诗歌形式和内容都十分丰富,不仅表现了作者们的思想境界,而且也反映了他们对艺术创新的追求。 维斯瓦娃·希姆博尔斯卡在《爱祖国的话中》曾经深情表白:“祖国的土地呵!光明的土地呵!我不是被拔倒的树,也不是被拉断的线,我已经牢牢扎根在你的土地上,这里每天都有我的骄傲和愤怒,有我的欢乐和忧愁。”扬·布热赫瓦在《祖国的土地》一诗中也说:“我吸吮着你的乳汁,你的乳汁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我吸吮着你赖以活命的乳汁,祖国的土地啊!是你给了我生命。”切斯瓦夫·米沃什见到波兰美丽的自然景色,也曾表示由衷的赞美:“翠绿的群山向大河奔去,只有牧童在这里欢乐歌舞。玫瑰花儿绽开了金色的花瓣,给这颗童心带来了欢娱。” 但是人世间并不都充满阳光,在沙俄占领者和贵族资产阶级统治下的波兰,穷苦人无家可归,到处流浪,莱奥波尔德·斯塔夫在《秋雨》中写道:“这里还有一群流浪者,背负着无穷的哀怨,在秋雨中踏上了无尽的征途,缓缓前行,他们的眼里满含泪水,这是身陷绝境的泪水。”上世纪20年代,波兰虽然获得了民族独立,但波兰国内的阶级压迫依然十分严重,尤利扬·杜维姆在《贫困》中也反映了百姓的无尽苦难:“地窖里有人叫苦连天,黑皮肤的人,瘦弱的人和他们的妻子,他们瘦小的家犬也叫苦连天,这些人出来就是一大群。/这就是,就是我们的贫困,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波兰被德国法西斯占领后,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巨大灾难。安东尼·斯沃尼姆斯基在《警报》一诗中写道:“我宣布,华沙放警报啦……我听到那里有空袭,城市上空盘旋的是飞机,是被毁的教堂。花园变成了坟地,变成了瓦砾和废墟。”华沙的肖邦铜像被毁表现了法西斯匪徒要毁灭的不仅是波兰,还有全人类的文化遗产,但埃乌格纽什·日托米尔斯基在《肖邦》中坚定地表示:“你倒下了,但你没有死去,/这一切都是徒劳,都是幻想。大炮不能把你吞噬,在帕维亚克,在奥斯维辛,你的名字像洪钟一样的响亮……”弗瓦迪斯瓦夫·布罗涅夫斯基《在圣十字街上处决》一诗中,写一些波兰的爱国者被法西斯残酷地杀害,充满了义愤和悲凉:“囚车呜呜地行驶,送来了五花大绑的罪人,他们的嘴里塞着石膏,不能说话,不能表达对祖国的爱,不能把唾沫吐在刽子手的脸上。”诗人卡齐米日·帕什科夫斯基战时曾被关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他在写给母亲的一封信中哭诉道:“我给你,妈妈!写这封信,在奥斯维辛牢房的墙上……我不能写我所要写的,因为这会使你泪流满面。我知道你看得见我,你看见我在遭受折磨……”后来诗人死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他这封诗体信因为写在奥斯维辛牢房的墙上而被保存下来。 无论法西斯多么猖獗,波兰人民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法西斯战斗。诗人亚当·瓦日克曾明确地表示:“牺牲者面对着鲜血染红的华沙的城墙,问道:您将怎么为我报仇?我们的回答是:以血还血。/当敌人来侵犯我们的国土时,当敌人侮辱妇女和杀害儿童时,您将采取什么行动?我们的回答是:以剑还剑。”艾米尔·捷奇茨的《游击队员之歌》展示出波兰反法西斯斗争的全民性:“广阔的国土是我们的家乡,钢铁的机关枪是我们的母亲,兄弟,让我们站在一起,目标对准法西斯强盗的心脏!”弗瓦迪斯瓦夫·布罗涅夫斯基在二战期间曾旅居国外,参加过反法西斯战斗,他在1943年写的《我在那里有什么牵挂》一诗中,也表现了誓为祖国的解放战斗到底的精神:“……我要拯救我儿时就深爱着的这片土地,/我们要向世界宣布,只有波兰值得我为之付出,只要我有一双坚实的草鞋,只要我有一挺机枪。”扬·什恰维耶伊即使在法西斯统治的黑暗和残酷的岁月里,也相信正义一定会取得胜利,他充满乐观主义情调地写道:“我们的世界是一个自由的世界,一个辽阔、美丽、富饶的世界,我们的生活充满了伟大的创造精神,展示了引以自豪的宏愿。”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重读这些真实揭露了法西斯罪恶,又表现了不畏强暴、维护正义、追求自由和解放的波兰诗篇,仍然令人震撼。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