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在旧有的道德风尚的瓦解中,一些应该为人们所共同遵守的人类道德底线,也受到嘲弄与撕裂! 对于文学艺术来说,躯体的表现和描写是个古老的命题了。各种艺术、文学体裁都曾大量地表现、描写过,如图腾、雕塑、舞蹈、民间故事,如英雄史诗、长篇诗歌、悲剧戏剧、长篇小说、短篇小说等。20世纪前的大量著名的文学作品,在对人的描写中,主要涉及他们的外形与内心,他们的思想意识,而性意识、性行为的描写虽然很多,但大体处于从属的地位。在城市需求和市场的影响下,不少流传的作品,在劝善的背后,则开始大量描写性意识、性行为,它们往往包含着相当丰富的文化因素,但由于赤裸裸的性事的过度描写,往往为后世所垢病。 社会进入市场经济时代之后,文学艺术进一步被商品化了;同时高科技的发展,知识的膨胀,图像艺术的流行,使得整个社会风尚、人的生存方式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这里既有新的、公平的竞争的关系、新的道德原则的建设,同时也使原有的价值取向、伦理原则发生了裂变。近十多年来的文学与艺术,在市场与消费、影视与图像、广告与商业文化的影响下,日益注重人体描写,给广大读者增添了更多的审美文化需求,在大众文化产品中尤其如此。而另一部分的有关人体的描写,则极端趋向恶俗。在旧有的道德风尚的瓦解中,一些应该为人们所共同遵守的人类道德底线,也受到嘲弄与撕裂! “我可以在任何地方起舞,每当在我的心里的场地里伸开双臂起舞时,我感觉到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飘荡开来,这种美妙的感觉使我的灵魂得到了最清净的安抚”——杨丽萍 优美的人体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创造。世界上生存着不少体魄优美的物种,其中人体是最美的,最值得欣赏、亲近的。我们在伟大的经典作品中,看到男性人体的健壮之美,力量之美,阳刚之美,女性体态的优雅之美,柔和之美,艳丽之美,清婉之美,乃至柔弱之美。人体是双性的,人体之美的评价,往往是和对于性的关系的理解紧密地联系着的。一位外国作家说:“美就是性”,这恐怕把问题绝对化了。性确实和美的发生、理解有关,但不是美的全部。人们观赏人体艺术雕塑和有关人体的描绘,无疑带着一种性意识的,但是在这里,优美高雅的艺术往往会把性意识提升为一种具有健康的生命之力、生命之美的人生体验,而不是继续停留在性意识自身。那种低劣的两性描写,则总是把性的粗俗的一面尽情展示,流向恶俗。见过“弥罗岛”的维纳斯雕像的观众都被她感动过。一次我在巴黎短暂逗留,曾三进罗浮宫,每次经过“弥罗岛”的维纳斯雕像,久久不忍离去。最后一次我坐在稍远的窗口,稍事休息,观看这座雕像,一时我的眼睛都湿润了。心想,人类在其童年时期竟有如此美丽而伟大的创造,女性体态如此宁静而和谐,高雅与丰满,要是整个世界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这座表现了人体高贵气质的雕像,正像一位著名的俄罗斯画家说的,她“如此平静地照亮了我生命中令人疲惫不堪、郁郁寡欢的章页。每当她的形象在我面前升起时,我就怀着一颗年轻的心,重又相信人类命运幸福的起点”! 舞蹈主要是运用躯体语言表现的艺术。不久前,我看过《云南映象》的片断,读过一些有关介绍。这里既有以人的野性与粗犷的形体语言,表现人的生存的原生态,也有优美的女性形体的造型舞蹈,倔强而独特地表现着人的原始生命力,这是存在于当今云南的原生态舞蹈。据说不少观众看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进行编导并参与演出的著名舞蹈家杨丽萍说:在这里演员“是用灵魂舞蹈,用生命歌唱”的。真如她自己一样:“我可以在任何地方起舞,每当在我的心里的场地里伸开双臂起舞时,我感觉到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飘荡开来,这种美妙的感觉使我的灵魂得到了最清净的安抚”。真的,这是我国的舞之魂,舞之精灵!“在舞蹈中我参与到他人存在里,同时最大限度地在存在中展现形态。在我身上翩翩起舞的是我的实体(从外部给以肯定的价值),是他人眼中所见之我,是我身上的他人之舞!”(巴赫金)然而,我知道,对于这样的舞蹈中的瑰宝,私人投资者由于看到舞蹈太显土气,农村演员形体缺乏有钱人欣赏的裸露与曲线,也没有外国的男女对舞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万种风情的感性放纵,所以就中途撤资了;而那些整天喊着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部门,又何曾给以一丝关怀?可是我知道,不久之后,这件瑰宝就会被它们列为自己的“形象工程”了呢!这就是当今消费主义的无情规律?在极度困难之中,杨丽萍变卖自己家产,和来自穷乡僻壤的民间演员同甘共苦,维护和抢救民间艺术,追求艺术生命的传承,这种崇高的艺术胸怀,真令人感佩不已! 当今一种消费主义正在文化市场流行开来,加上媒体与某些文化批评的炒作,好像消费主义成了我们社会生活、文化的主潮,竟和西方发达国家同步了。满足广大人群的正常的消费,自然是极端必要的,但是我要不无遗憾地说,消费一旦变为主义,它的消极一面也就不可避免,而且有如出鞘的剑,残害生灵的美。 今天在市场经济的强化下,文学中的躯体描写,获得了更多的自由,甚至躯体自身也获得了更多的解放。特别是女性形体的再塑造,成为媒体、电视、广告不断在宣传的话题,色彩斑斓的女性群体,有如满山满坡、姹紫嫣红的春花竞放,这自应使得文学本身获得丰满与滋润。文学作品中的躯体描写,在有的作品里,确实包含了文化因素在内的,比如80年代初出现的有的小说,它们抵制、控诉着旧有的道德律令和政治体制对人的肉体的摧残、人的本性的戕害,以致使得人的性本能都萎缩了、变态了,而着实令人心惊!性的描写,揭示、映照了历史和现实中的多种多样的文化因素,而使其叙述的内容变得厚重。两性的爱慕,恋爱与结合,实际上较之男性与男性、女性与女性的关系,更具人的生命之美与力度。男女性力的吸引与外射,相互结合而引起的肉体的快感,是人的本能欲望的自然需求,自由的欢愉,使人的生命获得活力与光辉,从而外化而为美的感受的一个方面、一个层次。但其本身的过程,又包含很多粗俗因素,进入文明社会后,这些因素是受到不同的、又是普遍的伦理关系的制约的。玩赏这种合乎伦理关系的两性激情中的粗俗,大约是一种普遍的欢愉行为。但悖论在于,这种普遍行为,一般只好在正常的伦理关系中隐蔽的私人场合进行,或是进行艺术化的表现与处理。如果直接把它们移入公共领域,则会招来人类普遍认同的伦理准则与舆论的非议。于是人的性行为在其生存中表现了必要的两面性,这大概是文明社会的一种普遍性的伦理默契吧。 当今一种消费主义正在文化市场流行开来,加上媒体与文化批评的炒作,好像消费主义成了我们社会生活、文化的主潮,竟和西方发达国家同步了。满足广大人群的正常的消费,自然是极端必要的,但是我要不无遗憾地说,消费一旦变为主义,它的消极一面也就不可避免,而且有如出鞘的剑,残害生灵的美。某些所谓图像艺术的恶俗形象展览,以所谓当今中国青年生活时尚为标榜的嫖妓卖淫的招贴广告的示范,和文学中的人体下部描写,渐渐变成了人们获得肉体快感的消费方式的追求;身体的肉欲的需求与由此而引起的快感,要求在文学写作中获得进一步满足,于是人体本身也早就变成了一种商品消费了。早就在文学里经历了一个自上而下的运动,由原来的形而上的期盼,变为形而下的身体性感的需求,由思想的向往,而变成肉欲的追求,由主要描写的头部,滑向人体下身的描写,而下身描写,主要是对男女生殖器官的描写与爱抚,性交的欣赏,进而是性滥交的快感的弥散。灵魂出窍,肉欲无限膨胀,显示了物质不断的丰富而精神不断地走向萎靡、匮乏的时代征兆。于是在媒体上就有了“美女写作”的说法,接着是“下身写作”的说法,为了使这些说法显得文雅一些,具有文化意味一些,于是就炒作成了“身体写作”。我不知道90年代以来这个使用频率极高的“身体写作”的来龙去脉是否就是如此?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身体写作”这个说法实际上是被媒体炒作出来的,是被赋予了贬义的。这些现象,甚至也受到一些有着血性和良知的作家的指责。在这里,我觉得不如使用身体或躯体描写更为中性一些,可以使讨论的话题更为宽阔一些。 80年代后期、90年代初,当文学界大写下身的时候,就有一些批评家说,其中有文化的深意在焉!的确,被压抑的性的解放,自然具有文化意味,但性的彻底解放,百事可为,恐怕是另一种负面的文化意味了。有的人说,这种文化的意味,就意味着对国家体制道德禁忌的反抗,含有政治深意,这是言过其实了。满足了自己的无遮拦的性的彻底解放,却说是一种对于官僚政治体制的反抗,这岂不是有点故作深沉?其实一些官僚也在这么干着呢,他们在反抗什么体制?在生活中,不少有权的人早已不知廉耻为何物,而一些人则早已失去羞耻之心,哪有什么真正的反抗!难道这就是文化深意的所在了? 当今不少涉及性描写的一些小说,不过是一种满足低俗趣味的时尚,一种散发着霉烂气味的而被欣赏的时尚,一种掺和着令人作呕的毒品气味、但被奉为当今青年时尚的时尚,一种有如弗洛伊德说的力比度的过量释放、随时随地发泄性欲狂的兴奋叙事的时尚,一种在公共场所、厕所随时交接射精、阴液流淌,由于性快感而发出刺耳尖叫的欣赏的时尚!也许我们从这类作品中,可以了解到当今社会的伦理不断被撕裂,道德败落到何等程度,但是它们本身则是恶俗不堪的东西。一位颇有一点名气的社会学学者,看到一位女写手自述有性滥交的爱好时说,这显示了中国社会进入了发展的第三阶段,不仅男性可以享受性自由,就是女性也可以享受和男性同样的性自由的权利了!可能这就是“文化深意”了?性滥交现象就是社会的更高阶段的自由?男女就此平权了?这真的就是中国社会的进步了?并且,现在连小说取名都要进行快感地叫喊了,它巧妙地利用小说联想的功能与噱头,掩饰小说平平的质量。小说印刷量加大了,卖得了好价钱。而读者大多是冲着联想中的那种性快感的叫喊才购买的,抱回家去的不过是一个随时会听到由于快感而尖叫起来的一种时尚的叫喊!看来人们的自由的力度加大了,文化的意味加深了,又一次显示了我们社会的进步!或者说小说与读者的这种性联想毫无关系,读者不该如此联想,这不过是一个在越战时期的美国大兵的名言的引用。那么这快感的叫喊,也可能未尝不是美国大兵在战场上杀死越南人的快感的叫喊的体验? 实际上人们很快就发现,鞭挞一种旧道德,有的人是为了建立新的正常的道德关系,有的却是为了确立道德上的百事可为的不道德,和那种所谓不受任何约束的纯粹的身体快感审美主义。 在文学评论中,每当有人对作品中性滥交的详情的欣赏性描写表示异议,总有另一些评论家对前者发出断喝:你这是“假道学”,“叶公好龙”,可憎的“道德伦理说教”,“简单化”,你妨碍、干涉了人们的趣味和爱好时尚的自由,你不知文明为何物,你反对社会进步!不,朋友,你我都有七情六欲,都有欲望,食色本性,一般正常的人都不例外。同时我知道人的欲望向往着价值,创造着价值,创造着财富,甚至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目的,在这种意义上说,我非常同意中国当今的崛起,大概依靠的正是这种欲望的说法。但我还知道,人还有别的欲望,人与人相处,还要维系人与人的感情间的正常关系,维护人的伦理的道德的底线,给以社会规范,而不致使人性沦丧。比如,人的血性与良知,起码的羞耻感,比如真诚的人性感情。因此如果在维护人与人之间的正常的道德伦理关系,那何“假道学”之有?对于那些女写手津津有味描写的、为评论家所欣赏的性发作场面,总不能不让不欣赏这种场面的人说些不同的看法吧!总不能要我们欣赏那些写手自己身上的里比度过量,当着朋友的面,就和朋友的朋友当场释放起来的行为吧!总不好说,在风景优美、人迹罕至、戒备森严的山区高级度假村里,那些大款、高级白领们,以相互交换配偶为新鲜和时尚,过后兴奋地畅谈新的性体验;或是男大款拣选应召女名模、女大款专挑体育学院孔武有力、帅气十足的运动员,在豪华的密室里,将性本能发泄得淋漓尽致,并声言走漏此中消息,当心小命,就算是人性的真正解放,就算是美在高级度假村吧!总不能因为有人欣赏、羡慕,或已有同类体验和经历,指责不赞成这种颓风流行的人,是什么“假道学”、“旧道德”的卫道士的吧!总不好说,这种种扭曲人性的恶俗现象,就是中国社会文化价值的创造动力、就是中国社会由此得到发展的“现代性”的体现吧!一些知识分子忧虑的是人的自由进取的个性、人的创造性的潜能能否充分获得解放,揪心的是在实现的过程中种种条件的人为限制与欠缺,和人的本能欲望获得必要的满足的同时,所出现的人的性本能的无度挥霍、肆意的“自由的解放”,酿成精神的堕落与沦丧。这和“简单化”、“叶公好龙”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至于可憎的“道德伦理主义”,一些朋友早在80年代就对之进行了口诛笔伐过了,他们宣称文学与道德无关,审美与道德无关。自然,这在破坏那种扼杀人性的旧有的道德体制时,这一偏激的说法还不失有些积极意义。但是,我们也明白,你说文学与道德无关,正是为了在文学中确立另一种道德的关系。实际上人们很快就发现,鞭挞一种旧道德,有的人是为了建立新的正常的道德关系,有的却是为了确立道德上的百事可为的不道德,和那种所谓不受任何约束的纯粹的身体快感审美主义。于是引用王尔德的话说,“书无所谓道德的或不道德的。书有写得好的或写得糟的。仅此而已”。“艺术家没有伦理上的好恶。艺术家如在伦理上有所臧否,那是不可原谅的矫揉造作”。又说,“一个艺术家是毫无道德同情的。善恶对于他来说,完全就像调色板上颜料一样,无所谓轻重主次之分”的,等等。自然,对于王尔德的作品,那是需要另作讨论的,他所主张的唯美主义与后来消费主义的关系,在这里我们也无法详加讨论。但是我们在上面引述的王尔德的这种思想,在我们的评论中早就十分行市。王尔德这样说,也身体力行。于是,最后由于他追求不顾道德底线的审美主义,由于他为了充分满足官能享乐,做出了有违人伦的不道德的行为,而被投入牢狱。当出狱后,他说,“现在我的心完全破碎了,现在是同情充满了我的心胸;现在,我知道同情是世界上最伟大和最美丽的东西”。曾几何时,还在大力鼓吹艺术家与道德同情是格格不入的,作家写的书是无所谓道德不道德的,只有写得好、坏之别。可是当他在经历了牢狱之灾之后,却认为同情是最伟大、最美丽的东西了。但是同情不就是一个艺术家在伦理上的臧否和最具人性色彩的人的道德的底线么! 至于在文学理论中,搬用带有某些极端性的消费主义社会的文化理论,来给我们的文化文学艺术、文学理论树立新的标准,恐怕也要分析对待、谨慎而行的。 躯体的表现和描写,无疑受到当今社会消费、时尚消费以及消费主义的多种影响而变得复杂起来。但是,社会消费和充分的社会消费以及消费社会的消费主义是否就是一回事,我还有很多怀疑。比如,能否搬用西方的消费主义社会标准来给我们现在的社会定位?在我们13亿的人口大国,是推行、鼓励、扩大正常的社会消费,引导欲望,还是去追求外国式的消费主义?自然,要不要消费主义,可能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据有关方面统计,目前属于中产阶层的人,在全国有2千万人,就算他们都是领导消费潮流的消费主义者,恐怕在全国也只有一小部分吧。其实,在很长时间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享受到丰富、饱和的消费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充分的物质产品,好让13亿人敞开享用。实际上我国绝大多数人能够做到正常的生存消费,已经是不错的了。在冬天,出了北京城,坐上火车沿着铁路两边看看,在苍黄的原野里,散落着无数成堆破旧的土房,就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至于在乡霸、镇霸横行的乡里以及不少不发达地区,说来难以想象,相当广大的人群还过着极端贫困的生活。我国人要像美国人那样挥霍无度,还要有三个地球的资源才行!生活在京城里、大城市里,真是天之骄子了呢! 资本从来是不断地集中并不断轮换集中到少数人手里的,几百年来就是这么一个过程,现在不过是集中在一些新的人的手里。而我们的现实的情况是,不如此又是不行的,这就是我们的难处所在吧。资本建立着公平、竞争的新的道德机制,它驾着新科技的长风,创造着惊人的价值与财富,把当今的北京与上海油刷得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同时它又要无度的压榨他人,挥霍并攫取肉欲的极度满足。于是凭着粗俗的强暴的力量,在文化与文学中,裹胁着一股一股的污浊,浸淫着人的心灵与精神。一些知识分子不安的不是资本的价值创造,而是它的污浊的权力的横行无忌,是想抵制与减弱它所带来的这股腥臭与浊流,虽然他们明明知道,价值的创造与污浊是与生俱来的。但不甘心像一些人,把价值创造过程中的任何恶浊的东西都说成是必要的、可予接受和欣赏的,得意洋洋地如蝇逐臭,投身其中,为它辩护,逍遥于污浊之中。因此我想,引进西方的消费主义理论,是应该经过过滤和分析的,特别是对于消费主义所形成的消极方面,是应予拒斥和批判的!至于在文学理论中,搬用带有某些极端性的消费主义社会的文化理论,来给我们的文化文学艺术、文学理论树立新的标准,恐怕也要分析对待、谨慎而行的。对于外国的文化、文学现象、理论现象,自然必须及时地介绍和了解,对于文化批评倡导者之一的萨伊德在后期对于文化批评所做的深刻反思,也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对于我们自己文化、文学中的新现象,自然需要敏锐地给以关怀与研究,不断改造我们的理论形态,使之进一步适应现实的需要。但在这里,不宜实行西方所竭力推行的普世主义,完全认同于西方的文化价值取向。 对于各种社会现象,我们自然要看到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一面,进行阐述,因为任何事物的出现,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但是除此而外,我们还得承认,还有另一个命题,即凡是存在的并不都是合理的。对于后者,我们恐怕不好只限于中性的描述,而应进行反思、分析与批判。正是在反思、分析与批判中,显示着人文知识分子对事物的价值判断,显示着人文学科对于人的人文的关怀。我们总得关怀人的精神的健康发展,关怀人的精神家园的建设,尽管我们深深地感到,在资本、世俗的权力面前我们自己是多么渺小和实在渺小! 原载:《社会科学报》(沪)2004年第610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