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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真实可以是“模糊”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半方 参加讨论

    从“文献资料片”到如今的“大电影”,全世界的纪录片创作正悄悄地发生变化:真人扮演、色彩夸张、画面分割、动画、音乐电视……几乎所有故事片能用的蒙太奇,纪录片都在尝试。“假定原则”和“大胆推论”,是这些蒙太奇之后最引人瞩目的变化,把所有历史碎片粘合在一起的,是导演、演员、甚至编剧的创作——一句台词,一个念头,甚至是一种解释。有人看这样的纪录片,觉得好看过瘾;有人却在追问:真实不再是目的了吗?
    “纪录片没有技巧。开机是第一个技巧,第二个技巧还是开机,第三个技巧就是不要关机,人家让你关机的时候,你也不要关机”。“豆瓣网纪录片组”的签名档里的这段话,是被奉为经典的纪录片创作方法。不过,旁观并非冷漠,对真实的诉求,让纪录片永远带着温度。
    《话说长江》、《话说运河》播放时,全国收视率曾达到30%。1980年代,以文献或者文化专题片为首的纪录片,占据了当时电视台的黄金时段。被纪录片带火的,不仅有至今传唱的《长江之歌》,还有负责解说的老电视人陈铎。哪怕是20多年后拍摄《话说长江·再说长江》时,请来的水利顾问看到陈铎,打招呼的时候都倍感亲切:“你跟我们一样,也总泡在水里。”长江、黄河、运河,几乎所有的大河大江都被陈铎“话说”过了。
    一直延续到1990年代初,人文、民俗纪录片一直是国内荧屏的大户。恢宏如史诗般的纪录片巨作,在一个时代担负着用精英文化引领大众的作用。不过,随着王刚的一句“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走红荧屏,讲小人物的小幸福的故事,在磅礴的纪录大片中冒了出来。
    众多学者将那段历史的起点坐标,贴在了引进的日本影片《望子五岁》之上。这部纪录片时长不过30分钟,日本“艺术家”却花了5年的时间跟踪拍摄,描述了真实生活中的一对盲人夫妇,怎样含辛茹苦的生养、培育他们健康活泼的儿子。望子5岁,跟拍5年。这种蹲点的纪录片制作方式,忽然打动了中国电视人。“没有技巧”的拍摄,成为1990年代初的流行,很多人认为这和主题明确、用解说词串连的纪录片完全不同,它让观众看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有意思的是,那段关于望子的故事,引进时被安排在放映外国故事片的“电视译制片”栏目中播出。而《望子五岁》播出后的效果,用纪录片人自己的话说,就是像“整容”了一样,编导们纷纷扛起摄像机,扎进城市、农村的家庭、街道,跟踪拍摄,开启了“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的时代。
    1991年中日纪录片人将镜头对准了中国长城,合拍大型纪录片《望长城》。“开机-不要关机”的镜头语言,被刻意强化,从一种语言,变成了一种态度。而镜头中,真实的外延被扩展为“追寻真实的过程”。1993年,上海电视台《纪录片编辑室》、中央电视台《生活空间》先后开播,纪实风格忽然成了一种潮流。
    “谁是王向荣?就是那个唱民歌很好的王向荣。”《望长城》中最出彩的一段是寻找王向荣,一个民歌唱的很好的农民。按照之前文献片的做法,采访王向荣,让他说说民歌的意义,是不可或缺的过程。但是在《望长城》中,却用了很大的篇幅来表现寻找他的过程。主持人成了“搜搜”,先是从卖瓜老人那里得知王向荣“唱得好”,然后一路顺着土路田埂,找到王向荣的家。谁知王向荣去了榆林民间艺术团。主持人只能采访他的老母和妻子。随后赶到榆林,找到榆林的剧团,看到男女老少唱陕北小调的热闹场面,问了一圈,却发现谁都不是王向荣。他不巧下乡演出去了。最后,主持人一路下乡,终于找到王向荣。王向荣这才对着镜头唱了一曲《走西口》。
    除了把“追寻真实的过程”也纳入真实之外。《望长城》的实践,让人看到了纪录片的温度——寻找的过程,积累了情绪。没有一句心理描写的画外音,人物心态却外化在镜头之下。纪录片的语言成为一种态度。
    在《望长城》之后的五六年,国内纪录片人的镜头集体对准小人物,也有边缘群体。一时间,拾荒者、残疾人、下岗工人成为纪录片定义的“百姓”。尽管,作为媒体本身,纪录片让电视前所未有地接近观众,却也爆出不少摆拍、做秀、煽情、揭隐的案例,纪录片的“真实”也因为急功近利、矫枉过正的支点位移,变得有些摇摆。
    如今,纪录片圈里人回望那时的作品,有人说那是“一场平民的胜利”,也有人说,那是“所谓大众实际小众”的开始。不能不说,1990年代纪录片带着全民,特别是那时还是学生的“80后”,开始了一场审美变革。一位资深纪录片电视人说,那些在今天看很稚嫩、刻意强调“人化”的片子的意义,往往大于片子本身。但是,纪录片最终还是“小众”的。“大众”当道,“精英”落寞,是纪录片审美价值取向的一个尴尬而无奈的宿命。
    随着探索频道和国家地理频道的节目进入中国。“大片”成为中国纪录片的最大挑战。“娱乐性”纪录片,得到中国观众认同和追捧的时候,“市场第一”却也将纪录片的人文传统挤到了边缘。纪录片编导新锐开始探讨,真实难道就只是展现历史,纪录片为什么不能“秀出”揣在怀里的文化梦想?
    珍·古德为猩猩命名,将观察对象当做家人一样进行动物行为学研究。这种和传统权威格格不入的人文情怀,成为海外纪录片创作的格式规范。请动物学家拍动物,请科学家谈科技,请社会学者拍人。国家地理频道和探索频道的纪录片,很专业也很娱乐。选题目录,有时看了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在全世界,这样的创作模式,也正在流行。打着“快乐阅读”旗号的纪录片越来越多,真实被融化在各种娱乐化的表现手法之中。呼应市场,喧哗一片。
    “20年前,你看《话说长江》的时候,能记得住一个人么?20年后,如果哪集里没有人,那么这集就不能成立。”一位文化学者,曾经这样对比上世纪和新世纪纪录片的区别。有名有姓不仅仅是快乐阅读纪录片的特征,更是其真实的依据。人物-故事-历史的聚沙成塔,让高投资的纪录片有了更多电影的感觉。
    让《外滩佚事》导演周兵成名的,是国产纪录大片《故宫》。4万分钟的素材,最后只剪辑成500多分钟播放。这组数字,在说明眼下人文纪录片制作精良的同时,也说明了80取1的选择中,蕴含了对人文纪录片的深度思考。而在《外滩佚事》中,5位知名历史人物,串起了上海外滩160年的历史。每个角色的几乎每一句话,都有历史资料可以映照。但是剧中人的心理描写,引发了不小的争议。片尾外滩甚至成为有生命的个体,以一位老人的口吻自我讲述。同样,贾樟柯的纪录电影《海上传奇》中,虽然没有直接的心理描写,却用镜头快慢为观众暗示情绪节奏,还用一个虚拟的人物,贯穿历史,游走在现实和过往之间,成为讲述者。
    “每个人都是历史的见证者和亲历者。都是历史的一部分。”周兵说,个体对于一座城市和一段历史来说,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渺小。平凡人眼中的历史,或许有些模糊,却也不失真实。解读本身带有个体的感觉,留有思想的印记。我们无法复原历史的每个片段,却可以在诉说的氛围中,感受一种存在的模糊的真实。
    原载:《文汇报》2010-11-06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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