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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是一部在国内失传二百多年的清代长篇艳情小说。由于该书对社会历史有极强的批判性和大量的性描写内容，书完成后流传并不广泛，清代及后的藏书和禁书目录都无此书的记载，也无刊本传世。它的完整抄本在清末流入俄罗斯，后几经辗转，1997年在台湾排印出版《明清艳情小说丛书》本，1999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在大陆首次出版了标点删节本。文联版删去了性描写内容约17万字，保留了原书的评语，是目前最具学术价值的版本，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兹仅就一些较为明显的讹误示例如下。 一、错字 1、“此非警人当上进，忽蹈下流之婆心耶？”（书前《林钝翁总评》） 按：“忽”当作“勿”，为《总评》“此岂非警人勿……”句式之排比。 2、“勿论贤愚，稍有识者，未尝不为人喷饭，未尝不为之叹惜。”（首卷9页23行） 按：“人”当作“之”。 3、“你说要清君侧之恶，天地间之恶，尚有忍于你以臣而篡君位者耶？”（17页16行。下作17/16，余同） 按：“忍”意难通，当作“恶”。 4、“遂带了数个家人，携了苦干途费，到了南京。”（190/12） 按：“苦”当作“若”。 5、“且说竹思宽那日别了铁化，携着他所赠的那一封银子到铁家来，恰好大门开着。”（203/4） 按：“铁”当作“钱”，即到钱贵家。 6、“夜间成亲，这嬴阴的厥物也还成文，工夫也还支持得住。”（301/9） 按：“阴”当作“阳”，从整部小说及上下文可见。 7、“阳氏嫁来时，以为外貌虽佳，内才未必甚妙，只求及得上那个学生就心满意足了。”（301/9） 按：“阳”当作“阴”，全书及上下文甚明。 8、“燕王大杀靖难诸臣时，钱公有一妾，腹中怀孕。”（322/19） 按：“钱”当作“铁”，铁公即上文提到的“建文时忠臣铁铉”。 9、“叫了两声，不见答应。走进来伸头住客座内一张，不见有人。”（331/8） 按：“住”作“往”句意才明。 10、“又间或得他些资助，替他买东西，又可嫌钱肥家”。（340/27） 按：“嫌”当作“赚”。 11、“时高族有名世勋者，世为狙狯，工于謟笑”。（360/26） 按：“謟”当作“谄”，句意甚明。 12、“那待月偶然一晚多饮了几怀”。（437/18） 按：“怀”当作“杯”。 13、“被我家奶奶看见了，拿担帚把儿好打”。（503/2） 按：“担”当作“扫”。 14、“乱臣贼了”。（546/5） 按：“了”当作“子”。 15、“只说他们去偷睡，遂起身到彼边来。”（643/18） 按：“彼”当作“後”，铁氏唤丫头到茶，但无人答应，便到后面寻看。 16、“熟知天道难欺，刚刚遇了宦萼，他投入法网，送了性命。”（1011/20） 按：“熟”当作“孰”。 17、“次早告诉了阴氏，说他意是女身”。（1219/19） 按：“意”当作“竟”。 二、脱佚之文 1、“过了些时，这桂氏忽又换了心肠。也因姚泽民烝继母，淫父妾，恶贯满盈，人鬼暗中自然成他妻子的淫行，以为报应。”（266/9） 按：与以俄藏完整抄本为底本的台湾《思无邪汇宝》版《姑妄言》相校，“换了心肠”后脱324字。 2、“不防盛旺那砍头的，脱得精光，蹲在那里捉虱子。”（266/16） 按：“捉虱子”后脱21字。 3、“闲话少叙。下段独表宦公子。”（916/15） 按：两句间脱7字。 三、标点之误 1、说道：“起来，我给糖吃，马台听得他说给糖吃。”忙探起身子来……（595/18） 正确应为：说道：“起来，我给糖吃。”马台听得他说给糖吃，忙探起身子来…… 2、杨大笑道：“他两个都才二十多岁，有名的胜，叫驴张三、铁棒棰李四……”（622/9） 按：“胜叫驴”是绰号，不应断。 3、他道：“有个缘故……奶奶就偷不得我么？不但你出出气。”我也出了这口气……（658/17） 正确应为：……不但你出出气，我也出了这口气。” 4、贾文物笑着道：“你认输了不，富氏道：“是我输了，贾文物道：“你求饶，明日可替我递酒赔礼么……（754/25） 正确应为：贾文物笑着道：“你认输了不？”富氏道：“是我输了。”贾文物道：“你求饶，明日可替我递酒赔礼么？” 5、邢氏枕上劝他道，你我二人情同伉俪，虽死亦不忍分拆了。此事若大王回来知道：“性命定然难保……（1109/27） 正确应为：邢氏枕上劝他道：“你我二人情同伉俪，虽死亦不忍分拆了。此事若大王回来知道，性命定然难保。……” 四、正文误作评语 1、“如何瞒得我？”（641/3） 按：此句是童自大的妻子铁氏在问童自大春宫图的来历，应为正文，排印本将之作为评语，误。 2、“还笑着对他说话。他想得你梦魂颠倒，故托我来探你的话。据我想起来，你两个正是郎才女貌。若果然相爱，我替你……”（676/2） 按：这几句是卖花翠的老婆子和于鲁的妻子汪氏的对话，应为正文，排印本将之作为评语，误。 五、删节问题 文联版《前言》说：“编辑人员对《姑妄言》一书的某些不当描写作了必要的删节，使读者能更好地欣赏。”但删节应注意勿破坏情节完整性。 1、粗略统计，文联版删去性描写和评语约17万字，于删处注明所删字数，但所注字数大多与完整抄本不符。如1159页11行有“删节888字”之注，校之完整抄本此处并无删节，不知何据。 2、删节致上下文不衔接，造成理解上的困难。如894页、915页等。 六、其他问题 除上述几方面的问题外，文联版《姑妄言》尚存在其他一些缺憾。古籍的整理出版，尤其是整理像《姑妄言》这样颇具价值的稀见孤本小说，应该对整理时所依据的底本（或版本来源）加以介绍，以促进对作品相关问题的进一步研究。但文联版《姑妄言》对此问题语焉不详，只是在简短的前言中说：“《姑妄言》发现于沪上，沉睡于藏书世家近百年……”。据其语气判断，整理所据版本似来自上海，但事实上上海只有《姑妄言》的几回残本流传。另外，此版本没有对原书中的疑难字词句等文字障碍进行注释，也没有校记之类的说明，这都对阅读和深入研究带来了一些不便。这样的缺憾，无疑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该版本的学术性。 原载：《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7年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