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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诗》学与民俗文化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刘立志 参加讨论
经学是汉代的主流文化,帝王尊儒选官,士人明经入仕,官吏援经治事,公私之学校教育亦以经学为核心内容。自汉武帝“独尊儒术”,经学渐次移风易俗,蔓延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汉人的衣食住行、婚姻家庭、丧葬祭祀等无一不受到经学之浸染规范。 如汉代盛行之复仇风气即是受到《春秋》学义理之鼓荡,河南南阳出土有东汉画像石《讲经》,图刻大师讲经,弟子七人恭听,有笞者操箠以镇学规,此为当时生活之真实写照。而两汉史籍中传主十岁前即习经通经的记载屡见不鲜,亦可证明经学影响社会民众习尚之深广。《诗经》名列五经,它对于汉代民俗文化产生的影响,也很值得作为专题进行探讨。
    由于朝廷的提倡与利禄的劝诱,汉代普通民众之中流行研读《诗经》的风习,两汉《诗经》学者多有出身贫寒之人,如习齐诗之匡衡家贫,庸作以供资用;习鲁诗之李咸,家贫母老,躬耕稼以奉养;治韩诗之尹勤,《东观汉记》言其“身牧豕,事亲至孝,无有交游,门生荆棘”。足见《诗经》学在下层民众中流传广泛。而通经入仕为显宦,因经发泰而显亲,自然也就成了民众的口碑,史籍之中多次引及关涉经学社会效应之民间谣谚,如“遗子黄金满籝,不如一经”(《汉书·书贤传》)、“说经铿铿扬子行”(《后汉书·杨政传》)、“论难僠僠祁圣元”、“问事不休贾长头”(《后汉书·贾逵传》)、“关西孔子杨伯起”(《后汉书·杨震传》)、“五经纵横周宣光”(《后汉书·周举》)、“解经不穷戴侍中”(《后汉书·戴凭传》)“五经纷纶井大春”(《后汉书·井丹传》)、“殿中无双丁孝公”(《后汉书·丁鸿传》)、“五经无双许叔重”(《后汉书·许慎传》)等,此类谣谚多见于《后汉书·儒林列传》。与《诗》学相关的有如下几则:
    1、无说《诗》,匡鼎来。匡说《诗》,解人颐(《汉书·匡衡传》、《西京杂记》)。
    2、五经复兴鲁叔陵(《后汉书·鲁平传》、《太平御览》卷615引《东观汉记》)。
    3、关东说《诗》陈君期(《太平御览》卷615引《东观汉纪》P204)。
    4、德行恂恂召伯春(《后汉书·召驯传》P2573)。
    这仅是就其《诗》学派别史书有明确记载的《诗经》学者而言,未计入兼通群经而不能详明其《诗》派者,如许慎、周宣光等都是博览书传。第4则民谣是称赞后汉韩诗学者召驯的道德志义的,第2则是赞美鲁诗学者鲁丕的学问,鲁丕字叔陵,兼通五经,以鲁诗、《尚书》教授,居官不废教,门生就学百余人,因故受到关东民众的敬仰。第3则是赞颂后汉韩诗学者陈嚣的。第1则见于《汉书·匡衡传》、《西京杂记》卷二,赞扬匡衡《诗》学精绝。句中“鼎”字,历来有二解,一云方义,应劭、服虔持此说,一以为匡衡小名,《西京杂记》、张晏持是说。《汉书·匡衡传》注释详明,“服虔曰:“鼎犹言当也,若言匡且来也。’应劭曰:‘鼎,方也。’张晏曰:‘匡衡少时字鼎,长乃易字稚圭。世所传衡与贡禹书,上言衡敬报,下言匡鼎白,知是字也。’师古曰:‘服、应二说是也。’”两说并立,材料有限,未知孰是。这些谣谚或出于同行学者之口而流布于民众之间,或是民众口头诵说,家喻户晓,达成了广泛的社会舆论,社会影响十分显著,内中充分反映了民众对儒家经师的敬仰之情,也于不经意中流露出了民众的价值取向。一般说来,民间谣谚对社会现象的反应最为及时而尖锐,能够集中表达民意。汉代民间流传的上述赞语无疑表明了民众对于经学价值的认可,揭示了汉代经学鼎盛的社会基础。
    汉人重《诗》,崇敬《诗经》学者,一时成为共识。《急就篇》中言及儒家经典,想到“宦学讽诗孝经论,春秋尚书律令文,治礼掌故砥砺身,智能通达多见闻”,颜师古注首句云:“宦,仕也。言欲仕学者,必当先讽读《诗》及《孝经》、《论语》也。” 文中之“诗”字专指《诗经》一书。《急就篇》是西汉元帝时史游所作,为教育儿童识字写字之教材,自汉至唐流传极广。书中所记儿童之教育可与东汉崔寔《四民月令》相参照。崔氏模仿《礼记》之《月令》,论述士、农、工、商四民一年之节日仪式而成《四民月令》一书,其中“正月”下云,“农事未起,命成童以上入大学,学五经;师法求备,勿读书传。研冻释,命幼童入小学,学书篇章。”后人辑佚所得原有注文,不知出于何人之手,“学书篇章”下有注,云“谓六甲、九九、《急就》、《三苍》之属” ,崔氏所言与《汉书·食货志》“八岁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一致。崔氏另于“七月”下之七日言“曝经书及衣裳” ,于“十一月”下云“研冰冻,命幼童读《孝经》、《论语》、《篇章》、《小学》” 。足见经书已融入民众之日常生活,而幼童习《急就篇》必然会连锁重视《诗经》,从而提升《诗经》之社会地位。《急就篇》之性质虽为启蒙读物,但其读者群不仅限于幼童,是书之残简于历史考古中时有发现,居延汉简有其简8支,流沙坠简有其简6支,疏勒河流域出土汉简、汉晋西陲木简亦存其文,而边地所存《急就篇》简牍乃是戍边士卒习字所书,足见其书应用之普遍,对于《诗》学的发展亦应会产生相当之影响。
    正因启蒙教育即重视经学,社会上才会相应出现为数不菲的年齿尚幼便以通经显名的童子郎,如《后汉书·左周黄列传》言及“汝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左)雄并奏拜童子郎”,而像后汉范升九岁即通《论语》、《孝经》的早慧者史籍中也数见不鲜。一般说来,学童习字之后,即授读一般经书,主要是学习《孝经》、《论语》,有的还学习《尚书》或《春秋》,而《诗经》尽管其道德教育功能相对较弱,但作为韵文,三百篇琅琅上口,易于成诵,从而也受到启蒙教育的青睐。东方朔上书自述”十六学《诗》《书》”,后汉马严之子马续“七岁能通《论语》,十三明《尚书》,十六治《诗》”,邓禹更早,“年十三,能诵《诗》”。周燮年十岁即通《诗》《易》《论语》,冯衍则更是九岁即能诵《诗》。据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山东发现的一座汉灵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古墓中铭文对早夭男童逢盛的哀悼,碑铭言”至于垂髦,智惠聪哲。过庭受试,退诵《诗》《礼》”,着意指出男童精熟《诗经》及礼仪准则,继又言“才亚后橐,当为师楷”,极力赞誉其博学聪智。 而孟孝琚“十二随官,受韩诗,兼通《孝经》二卷”,亦见诸其碑铭。幼童、少年接受的教育是当时社会价值取向的晴雨表,他们遵从成人的设计,被教导、被塑造,成人社会之尊尚于中自然不难考见。职是之故,出土汉代碑文中才屡屡以“敦《诗》《悦》礼”称誉墓主,几成套语,如东汉《赵宽碑》言赵宽“既敦《诗》、《书》,说志《礼》、《乐》”,《耿勋碑》记耿氏“敦诗说礼”,《西狭颂》云李翕“敦《诗》悦《礼》”,耿、李二人位居太守,赵氏则为三老,居官品位有高下而赞语类似,足见此语使用范围之广泛,尤其是赵宽任三老,三老乃秦汉间所置之乡官,掌教化,乃举民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者除之,对其文化素养并未提出要求,碑文言其“敦《诗》《书》”,显然反映了在朝廷政治影响下民众所形成并普遍认可的人才观念。  汉世宫观取名有出于《诗经》的,《三辅黄图》云未央宫有凌室,“藏冰之所也”,其名源于《诗经·豳风·七月》“纳于凌阴”一语;《西京杂记》卷一有“鱼藻宫”,乃汉高祖宠姬戚夫人为其子赵王如意之居室所起的名字,“鱼藻”乃《诗经·小雅》之篇名。戚姬以此名室乃有诫子之意。《太平御览》卷一百三十五“皇亲部”记载云:“应劭《汉官》曰:皇后称椒房,《诗》云‘椒聊之实,蔓衍盈升’,美其繁兴,以椒涂室,亦取温暖,除恶气也,犹天子赤泥殿上曰丹墀。”民间宗族祠堂四壁布列先贤懿行事迹图画,亦有与《诗经》相关涉者,仅见一例,东汉建和元年(147)建成之武氏祠堂绘列画像近二百幅,其中右石室有画像题字为:“颜淑独处,飘风暴雨,妇人乞宿,升堂入户,燃蒸自烛,惧见意疑,未明蒸尽,摍苲续之。颜淑握火,乞宿归。”颜淑独处事传世汉代典籍中唯《诗经·小雅·巷伯》毛传载录,于中可见汉世社会风俗之一斑。
    民间建筑,史所罕载。但与之相类,汉世民众多有取名于《诗》者。姓名承载着时代文化的信息,隐寓着民众现世的追求与期望,秦进才先生曾对两汉姓名现象进行探研,论及汉人姓名与政治变迁、改朝换代、时代思潮、地名等之关联,从中窥见到汉人取名的历史文化意味。 自汉武尊儒,习经渐成风习,孔孟流布人口,汉人取名源出儒家经典者颇多,如赵典,字仲经,乃以经典相应;谅辅字汉儒,名、字相合意谓任儒辅政;后汉会稽学者韩说,字叔儒,“说”通“悦”,“叔”为排行字,也从正面肯定了儒家的社会价值;而孔霸,字次儒,取于《孟子·梁惠王上》,则是标意尊儒,赞和儒家鼓吹之仁义王道,鄙视霸道,列霸业为儒道之下;而考古发现之东汉墓葬另有墓主名姚孝经者。 汉人因《诗》得名的亦不在少数,名字中带“诗”字的即有姜诗、杜诗、任诗、文诗、虞诗、张诗、冯诗。冯诗曾任越骑校尉,仅见于《后汉书·宦者列传》;张诗见于东汉《开母庙石阙铭》,其职为“户曹史”,铭文未记其字;虞诗为汉冲帝母虞美人之父,其字亦无传;任诗见于东汉《武都太守李翕西狭颂》文末题名,云“下辨道长广汉汁邡任诗字幼起”,名字意谓兴起于《诗》;文诗见于东汉《都乡孝子严举碑》之碑阴题名,云”弟子文诗字宪伯”,名字相连意为以《诗》为宪,表明《诗》的社会影响之巨大、地位之崇高;姜诗,《华阳国志》卷十中载其字为“士游”,名、字相合,典出《论语·述而》“游于艺”一语,只是将六艺具体限定在《诗》之一艺上。而杜诗字君公,则意指习《诗》明经可位列公卿,正好反映了汉时选官制度的内容。两汉民众从《诗经》具体篇章中选字为名的更是所在多有。
    李南,字孝山,名字相合为“南山”,显系得名《诗经》屡言之“南山”一语;
    王允,字子师,取于《诗·周颂·酌》“载用场有嗣,实维尔公允师”;
    羊陟,字嗣祖,取于《诗·周颂·闵予小子》“念兹皇祖,陟降庭止”;
    张温,字伯慎,取于《诗·邶风·燕燕》“终温且惠,淑慎其人”;
    挚恂,字季直,取于《诗·郑风·羔裘》“羔裘如濡,洵直且侯”一语,洵、恂二字相通,《韩诗外传》卷二引《诗》即作“恂直且侯”。
    东汉《孟孝琚碑》记载墓主随父赴任武阳,从师受《诗》,后改名为琼,字孝琚,琼与琚同义,取名源自《诗经·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孝为饰字。而《尹宙碑》言尹宙字周南,亦与《诗经》相关联。
    包括《诗经》在内的经学在汉代民间风行既如是,汉代民间文学也必不可免地受到熏染,行文中不时掺杂相关词句与诗旨,曹魏时期邯郸淳所撰《笑林》收录了许多笑话,多源于民间,为下层民众之集体创作。《太平御览》卷二百六十引有一则,文云:
    某人谒见邑宰,问左右曰:“令何所好?”或语曰:“好《公羊传》。”后入见,令问:“君读何书?”答曰:“唯业《公羊传》。”试问:“谁杀陈佗者?”甲良久对曰:“平生实不杀陈佗。”令察谬误,因复戏之曰:“君不杀陈佗,请是谁杀?”于是大怖,徒跣走出,人问其故,乃大语曰:“见明府,便以死事相访,后直不敢复来,遇赦当出耳。”
    此文嘲讽无知者之附庸风雅,但它以《公羊传》为素材之本身便表明《公羊传》为普通民众所习知,否则自然无法达致幽默效果。一般说,民间作品总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流传之后才会被笔之于书。这则笑话产生的背景应当可以认定为汉代社会。在汉代民间文学作品中,我们也经常可以看到《诗经》的影子。如汉末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中说主人公刘兰芝“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而最早见诸刘向《列女传》卷五《鲁秋洁妇》的秋胡故事,起初仅言秋胡娶妻五日而仕宦于陈,五年乃归,而敦煌所见《秋胡变文》则大大增衍故事情节,丰富了个中细节,尤其不能忽略的是,文中叙述秋胡出外游学,随身携带了十种书籍,“并是《孝经》《论语》《尚书》《左传》《公羊》《谷梁》》《毛诗》《礼记》《庄子》《文选》,便即登程” ,此文虽出于唐人之手,而其文中所言学习之经典应当说也部分反映了汉代社会教育的真实,或是由汉代民间口头传说衍变层累而来也未可知。如果说这两则材料晚出,毕竟不是汉人的作品,不能真切地反映汉代民间文学面貌,那么考古发现的汉代文物恰可弥补这个缺憾。1993年2月至4月间,连云港市东海县温泉镇尹湾村西南2号汉墓中出土有大量简牍,其中有一篇大体完整的《神乌傅(赋)》,乃是创作于西汉时代(约为西汉后期)的一篇佚赋,全文凡二十简,以拟人手法讲述乌与盗鸟争巢相斗故事。裘锡圭先生对此文进行了深入的研讨,论定其风格与传世的大量属于上层文人学士的汉赋有异,在题材、内容和写作技巧诸层面都接近于民间文学。 最值得注意的是,《神乌傅(赋)》文中融会《诗经》《论语》《孝经》等儒家经典中的语言掺入“鸟语”之中,如文谓“《诗》云:云云青绳,止于杆。几自君子,毋信谗言”,出自《小雅·青蝇》一诗。这种情形“充分反映出其作者是儒学已确立其独尊地位的时代的一个知识分子”,“作者是一个层次较低的知识分子,而且是在民间口头文学的强烈影响下创作此赋的” 。民间文学集中反映民间文化的内涵,汉代民间文学的内质是与其时经学弥漫全社会的情形相一致的。
    《诗》学对于汉代的民俗节日也产生有一定的影响。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上巳节,上巳节是农历三月三在水滨浴洗以驱除灾祸的宗教仪式节日。其历史渊源可上溯至于先秦时期,《周礼·春官·女巫》云“女巫掌岁时以祓除釁浴”,应劭《风俗通义》卷八《祀典》引《周礼》此文,释云:“禊者,洁也。春者,蠢也,蠢蠢摇动也。《尚书》‘以殷仲春,厥民析’言人解析也。疗生疾之时,故于水上釁洁之也。巳者,祉也,邪疾已去,祈介祉也”,大体围绕原文进行训释。这种仪式隐含着水崇拜,但礼节较为简单,经文也未指明固定的日期,而汉代《诗经》学者发覆《郑风·溱洧》意旨,遂使上巳节渐趋定型。《太平御览》卷30引《韩诗·溱洧》云“溱与洧,方洹洹兮”,注文云“洹洹,盛貌也。谓三月桃花水下之时至盛也”,卷八八六引《韩诗外传》云:“溱与洧,说人也。郑国之俗,二(当为“三”之误字)月上巳之日,于两水上招魂续魄,祓除不祥,故诗人愿与所说者俱往观也。”《初学记》卷四亦引《韩诗章句》云“郑俗上巳溱洧两水之上秉兰祓除”,《溱洧》诗中并未详细介绍诗文创作的背景,韩诗学者根据汉时的生活习俗,以今拟古认定其诗叙写上巳节男女从游场景,一语定谳,遂使上巳节成为先秦时郑国所独有之习俗。其说亦仅始见于汉世典籍,而韩诗后学郑玄注《周礼》云“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魏晋六朝人言及上巳节均援汉代及其后世仪典为例,《汉书·外戚传上·孝武卫皇后》记载“帝祓霸上”,孟康注云“祓,除也。于霸水上自祓除,今三月上巳祓禊也”。《太平御览》卷30引《汉书·礼仪志》语云“三月上巳日,官人并禊饮于东流水”,继又引云“三月上巳,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自洗濯祓除去宿垢,为大洁。洁者,言阳气布畅,万物记出,始洁之也”。《晋书·礼志下》亦云:“汉仪,季春上巳官及百姓皆禊于东流水上,洗濯祓除去宿垢”。甚至唐代李贤等注《后汉书·袁绍刘表传》也说:“《历法》:‘三月建辰,己卯退除,可以拂除灾也。’《韩诗》曰:‘溱与洧,方洹洹兮。’薛君注云:‘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辰,两水之上招魂续魄,拂除不祥,故诗人愿与所说者俱往也。’”也是据《韩诗》与汉世习俗为说。孔颖达疏解《周礼》也未增加新史料,云“今三月三日水上戒浴是也”。诸家均未提供新的资料与信息,也无一语言及先秦上巳节之相关文字记载。上巳节乃因汉代韩诗学派倡扬而趋固定且盛行于世,这种观点是可以成立的。
    《诗经》学奠基于两汉,其时流派并立,学者众多,影响民众生活殊为广泛,汉世民间习俗、教育、文学乃至取名无一不受到其泽概,可以说,《诗经》学已经完全融入了汉世民众的生活。
    参考文献:
    [1]晋文.以经治国与汉代社会[M].广州:广州出版社,2001.
    [2]崔寔.缪启愉辑释.四民月令辑释[M].北京:农业出版社,1981.
    [3]叶程义.汉魏石刻文学考释[M].台北: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97.
    [4]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5]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6]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7]裘锡圭.中国出土文献十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
    原载:《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2006年第6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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